礼槿澜趴在桌上抬起头,在两人身上转圜,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好啊,去拿药箱来!”
槐云抬眸撞进那双幽深的眼眸中,少年撑着脸颊带着坏笑望向他,一张妖冶无双的面容晃得他呼吸急促。
礼槿澜挑眉一笑,站起身边走边脱外衫,脱下后捞起外衫看了一眼,血迹印染后腰一大片,估计刚好在铁沙马甲下没有遮挡的部位,若是抽上面些,伤口只会淤青,哪里会见血。
“我漂亮的衣裙…也坏了……”
槐云身体僵立,那双平时含着春水的眸子此时蒙上了寒霜,望着那抹背影,喉间泛起酸涩。
难道公子对三七也像近些日子对他那般,想到此,心间骤然抽痛,公子也曾对他人如此?寒意自脊背蔓延,好似坠入了冰窖。
她正脱去铁沙马甲时,三七端着药箱进来,恍然见到公子身上的马甲,有些震惊,“公子日日穿着铁沙衣吗?难怪我说公子如何如此厉害,原来是——”
说着上手准备上药,一只手带着千钧之力,死死的捏着他手臂,打断了三七话语。
“你出去,带上门,我给公子上药!”
槐云周身萦绕着冷冽的气息,三七瞬间反应过来,放下药箱,“槐总领你说一声就是,我以为你不动,就是让我上药,何必动手伤人!”
槐云猛地甩开三七手臂,抢过药箱示意他出去。
三七气鼓鼓的向着门外走。
礼槿澜自顾自的脱掉铁沙衣,只剩下里衣时,撑开里衣往胸前看,好像纱布也该换了,索性里衣也脱掉,剩下胸前纱布就是。
槐云瞥见公子仿若无人那般已经脱掉里衣,一步上前背对着礼槿澜用身体挡住,见到三七出门将房门带上,冷冽的眸子才淡了几分,带了几分哀怨,
“公子……如今可是以捉弄属下为乐?”
“那个属下?”一声轻笑,带着几许戏谑。
槐云听闻,气息急促,“还是公子对所有属下都一样!”
礼槿澜哈哈大笑,转过身拉着他手臂,不经意带了些力道,忘记槐云左手受伤,一声喉间溢出的磁音散开,两人顿时沉默下来。
她也没了心思捉弄槐云,放开他,走到床榻上趴下,“快些,还有重要事!”
槐云背对着礼槿澜,极力平息急促的呼吸,待平复好心绪,转过身将头垂下,生怕见到不该见的。
礼槿澜伏在软榻上,后腰处一条狰狞的伤口似赤蛇,晕开大片刺目的血红,伤口边沿乌黑的颜色,使得雪白的肌肤愈发显眼。
他沾湿锦帕小心的擦拭血迹,手指微微发颤,深吸一口气,将公子研制的所谓“消毒酒精”清洗伤口,却听她闷声一声,凝脂白玉般的脊背瞬间绷紧如弓。
“公……子再忍忍。”
他极力避开那雪白的躯体,小心翼翼的擦拭血迹。
药酒渗透伤口的刺痛让她蜷曲身体,可腰间传来温热的掌心分散着她注意,槐云动作轻柔,指尖拂过肌肤时带着微微颤抖,她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
“公子可以起身……背对着属下,我替公子缠上纱布。”
礼槿澜不知为何,如今与槐云在一起,只想捉弄他,“好啊!那上面的一起吧!”
槐云身体僵住,这一声声似魔音般,不断地折磨他心神。
“公……子……还请不要再捉弄属下。”
她站起身,微微仰着头面对着槐云,一瞬间,槐云脸色涨得通红,急忙闭上眼,羽睫颤动不止。
他大脑空白,结结巴巴的开口。
“公……子……还请转过去。”
礼槿澜靠近槐云,嘴角扬起一抹戏谑。
“公子公子……你就只知道叫公子,快点替本公子换,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槐云满脑中想的却是————
“公子也对其他下属如此吗?”
礼槿澜眼尾扬起的笑意轻颤,“槐叔这摸样,可是吃醋了!”
温热的呼吸扫过,槐云握紧的拳骤然收紧。
他不明白往日端庄持重的公子,偏似那纨绔浪子撩拨他。
自相见之日起,他便如坠深渊,如今日日被这般戏弄,心底蛰伏的情愫彻底翻涌成灾,喉间滚动咽下苦涩。
久久的注视,眼中蓄满了千言万语。
礼槿澜偏头躲开那炙热的眸子,无声的叹息。
“是真的累了!”
槐云脸上浮现两抹不自然,见到公子闭着眼,有气无力的张开手臂,泛着红润水光的樱唇妖冶夺目,带着懒洋洋的嗓音。
“穿衣,出门!”
“你家公子好歹身份尊贵,从未享受过被人伺候穿衣,今后就你了!”
他一眨不眨的落在近前的绝美容颜上,喉间滚动,鬼使神差的应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