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璿以还需要一场演讲为由离开了病房,除了弗里德里希手里的文件以外,郑清璿就仿佛根本没有来过。弗里德里希颓然靠在病床上,手中的文件仿佛千斤重,这不是利益转让,这是强行给德意志吃下毒药,而弗里德里希比谁都明白:这份毒药德意志不得不吃下去。
\"上帝保佑德意志。\"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一个小时后弗里德里希召见了施佩公爵并向他展示了手中的文件,“去向明帝国拿属于我们的赔偿后就离开这儿吧!”
施公爵接过了弗里德里希手中的文件,上面一道又一道的利益转让使这个传统的普鲁士军人感到惊讶,这不像是明帝国那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能够想到这架飞机的转让能够使德意志的炸弹一直悬在法国人的头顶。
\"说吧。\"弗里德里希疲惫地闭上眼睛。
“殿下...”施佩公爵斟酌着用词,“这太过于雄厚了,他们不但转让了令人惊讶的飞机蓝图还向我们提供100架模型机与200名随行军事人员...这...”
\"这不是施舍,而是一个警告。\"弗里德里希睁开眼睛,声音沙哑,“他们想用我们的手捏住英法的脖子,而他们的要求是整片远东。”
施佩公爵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是个经验丰富的军人,经过皇储的提醒后立刻明白了这份\"慷慨\"背后的含义。“这!这是对德意志赤裸裸的羞辱!”
\"我们别无选择。\"弗里德里希打断了他的话,“世界大战...因为我的鲁莽行径已经要开始了...我猜昨天晚上父皇已经给你发来电报了吧?”
施佩公爵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封电报,递到弗里德里希面前。电报上的字迹清晰可见,那是威廉二世亲笔签署的命令。
\"父皇让我们立刻回国...\"弗里德里希苦笑着将电报揉成一团,“看来和平被我打破了。”
施佩公爵望着病床上的皇储,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从未见过这位年轻的皇储如此颓丧。\"殿下,这不是您的错。\"施佩公爵轻声说,\"战争迟早会爆发的,只是时间问题。\"
费里德里希摇了摇头,“不...”他想要将原因说出来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算了...和我说说吧!明帝国的海军你觉得能在印度洋上正面击败英国皇家海军吗?”
施佩公爵眉头紧锁,仔细思索着这个问题。作为一个军事专家,他对各国海军力量都有着清晰的认知。“如果,我们能够像他们说的那样截断苏伊士运河,那么英国人在印度的军队将不堪一击。”他缓缓开口,“即便是我们的部队。或许在远离欧洲的情况下也无法在正面击败他们。”
弗里德里希不断思索的着得与失,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会为德意志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但根据威廉二世的电报,欧洲局势因为自己在远东的鲁莽距离战争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不同意明帝国的要求,明帝国就会倒向英法。但如果同意了,整片远东将与德国无缘。弗里德里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行径了。
“去找明帝国兵部将他们给我们的飞机带上后再离开。”经过十多分钟的思考弗里德里希做出来自己的决定,“我也会和你们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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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2月12日
来自明帝国与德意志帝国的联合通牒放到了京师摄政王府的桌上:清国需各自赔偿明德两国3000万金明元,立刻停止内战,并向德意志交出所有向皇储射击的士兵,否则视为宣战。
摄政王弘谦端坐在书房内,手中的通牒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的目光扫过那一行行刺眼的文字,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作响,先是沙俄停下了对他们的物资供给,现在又是德国和伪明,永宁那小子还真是命大福大啊!
弘谦将通牒重重摔在桌上,茶杯被震得跳动,茶水溅出几滴。他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仿佛在嘲笑他的处境。
“三千万明元!那几乎是三百吨黄金!三百吨!”弘谦不断怒吼着,“他们怎么不去抢!两个强盗!\"弘谦一拳砸在桌上,茶杯翻倒,茶水浸湿了桌上的文件。他顾不得收拾,继续在书房内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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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2月13日晚
被人称为“法兰西之虎”的庞加莱站在甲板上,望着波罗的海漆黑的海面,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寒风刺骨,但他丝毫不觉得冷。作为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总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德国在远东站稳脚跟,整个欧洲的力量平衡将被彻底打破。
因此俄国的态度就极为重要,要是俄国已经做好了插足远东的准备那么作为盟友法国也将像1890年那样重新将那群黄皮猪的手给彻底打断。
就在这时船舱门被敲响来人是庞加莱的助理,助理的脸上带着一丝慌乱,“总理阁下...英国那边拒绝了我们的提案,他们拒绝在远东对明帝国发动战争。”
庞加莱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死死攥住栏杆,指节泛白。英国人的态度让他感到愤怒,却又在意料之中。自从明帝国在远东崛起后,英国就一直在玩弄平衡之术,既不愿看到德国独大,也不想与明帝国彻底翻脸。
助理的话还在继续,“他们还警告我们不要过多‘干涉’远东事务,否则后果自负。”
“这些该死的英国佬!”庞加莱猛地转身,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对着助理咆哮,“他们就知道缩在岛上数钱!让德国佬和那些黄皮猴子在远东搞风搞雨?做梦!”
他的声音粗粝得像要撕裂空气,“给圣彼得堡发报!立刻!告诉沙皇,告诉伊兹沃利斯基那个老狐狸,英国人不干,俄国总不能也看着自己的地盘被那群东方蛮子染指吧?远东可是他们的后院!”
助理吓得一个激灵,连声应是,转身小跑着去发电报了。
庞加莱重新看向漆黑的海面,眼神阴鸷,手指紧紧抠着栏杆,仿佛要把那坚硬的金属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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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2月13日晚伦敦
“话说我们这么给法国人发电报真的好吗?怎么说我们也是协约国的一员不是?”一个年轻些的官员,约翰,皱着眉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是资深外交官菲利普爵士,菲利普轻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小呷了一口,“约翰,外交可不是街头斗殴,谁嗓门大谁赢。我们是日不落帝国,是世界的银行家,不是冲上去跟人扭打的傻瓜。”放下茶杯,眼神锐利,“这些年明帝国的成长我们都看在眼中,你难道不明白那些黄皮猴子想要什么吗?这不过是远东的另一场普奥战争罢了,等到那群黄皮猴子和那群黄皮猪尾巴互相咬得差不多了,那时候才是我们下场的时机。”
约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德国人?”
“威廉二世那个自大狂,整天做着他的世界霸主梦。”菲利普爵士不在乎的笑了笑,“现在法国人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约翰,所谓的‘大陆均势’就是这样,你看上一个叫拿破仑的家伙不也一样倒在了帝国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