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阁的暮春细雨中,苏若雪收到来自天山雪莲宫的飞鹰传书。泛黄的羊皮纸上,用朱砂画着断裂的雪莲图腾,边缘染着暗红血迹——那是西域武林求援的“血羽令”。花无缺译出密文时,指尖在“玄阴教”三字上顿了顿,墨色竹简上的虫蛀痕迹竟与三年前烛阴城遗迹中的咒文如出一辙。
“天山雪莲宫掌门将死,其女携‘冰魄雪莲’逃亡中原,玄阴教追兵已至玉门关。”花无缺将羊皮纸递给练云铮,“传说冰魄雪莲可解百蛊,若被玄阴教夺走,怕是要炼成‘万毒舍利’。”
林羽正在调配驱虫药剂,闻言失手碰翻琉璃瓶:“万毒舍利若成,西域将化作炼狱!苏姑娘,此事务必阻止。”
苏若雪望向窗外新抽的竹枝,青锋剑在墙上投下清冷的影:“墨羽,雾隐阁事务暂由你主持。三日后,我们取道河西走廊。”
五日后,一行人在玉门关外的戈壁滩遭遇风沙。练云铮的长剑劈开黄褐色沙墙时,沙粒中竟夹杂着细小的骨片——那是被“流沙葬”处决的犯人体骸。林羽捡起一枚指骨,指节上刻着玄阴教的“无明”符号。
“他们在以活人祭阵。”林羽将骨片投入风沙,“前方必有埋伏。”
话音未落,远处沙丘突然隆起,数十名身着兽皮的“沙盗”冲出,手中弯刀缠着猩红布条,正是玄阴教豢养的死士。苏若雪挥剑斩落带头者的头巾,却见其左耳戴着雾隐宗的竹节耳坠——那是白逸尘当年赠给西域分支的信物。
“你是雾隐宗弟子?”苏若雪收剑鞘,“为何甘为匪类?”
死士咳出黑血,嘴角溢出诡异的笑容:“雾隐宗?早被玄阴教灭了……”话未说完,七窍涌出黄沙,气绝身亡。
花无缺蹲身查验,发现其舌根处藏着毒囊:“被种下‘吞沙蛊’,一旦泄露机密便会爆体。玄阴教果然阴毒。”
入夜,众人在废弃的烽燧休整。苏若雪轻抚青锋剑,剑鞘上的女神像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竟与雪莲宫密信上的图腾重合。林羽突然指着星空:“看!天狼星异常明亮,西域必有大乱。”
三日后,众人抵达天山南麓,却见雪莲宫方向浓烟滚滚,冰晶砌成的宫墙已坍塌大半。一名白衣少女从雪坡滚落,怀中紧抱玉匣,发间的雪莲簪子断成两截——正是雪莲宫宫主之女洛雪。
“快……快毁掉雪莲……”少女咳出冰晶血沫,“玄阴教要拿我血祭……”
苏若雪接过玉匣,刚要打开,却见洛雪眼中闪过惊恐,指向她身后——一名黑袍人踏雪而来,手中握着缠绕锁链的权杖,杖头嵌着半块无明玉佩。
“雾隐阁的小崽子们,久违了。”黑袍人揭开兜帽,竟是当年在东海逃脱的玄阴教左使,“交出冰魄雪莲,饶你们全尸。”
练云铮长剑出鞘,却觉寒意刺骨——四周积雪竟化作冰刃,正是玄阴教的“玄冰魔功”。花无缺施展轻功跃上烽燧,扬手撒出“醒神散”,却见粉末在空中凝成冰晶,反向袭来。
“小心!他用的是天山冰川的万年玄冰!”林羽急道,“普通功法伤不了他!”
苏若雪握紧青锋,却发现剑刃透明度已增至七成,剑意流转间竟带起片片雪花。她突然想起蛊神教圣女的话:“心无杀念,便无兵器。”于是收剑入鞘,张开双臂迎向冰刃。
“苏姑娘!”练云铮欲救不及,却见冰刃在触及她肌肤的瞬间化作露珠,黑袍人发出惊恐的嘶喊:“不可能!你怎会有雪莲宫的‘冰心诀’?”
洛雪挣扎着起身:“她……她是雾隐宗传人,与我天山雪莲宫本就同源……”
苏若雪这才惊觉,掌心的雾隐宗徽记与洛雪颈间的雪莲吊坠竟发出共鸣。她轻轻按住洛雪眉心,将剑意注入其体内,竟引出一段记忆:千年前,雾隐宗与雪莲宫本为同源,共同守护西域地脉,直至黑袍人之乱将两派割裂。
“原来如此。”苏若雪望向黑袍人,“你以为操控冰川就能为所欲为?可知道冰川之下,是千万生灵的命脉?”
黑袍人疯狂摇头,挥动权杖召唤冰龙。苏若雪轻挥衣袖,青锋剑自动出鞘,在空中划出雪莲图案,与雾隐宗徽记相映成辉。冰龙在剑意中化作春水,顺着山涧流向干涸的绿洲。
“你输了。”苏若雪拾起洛雪的雪莲簪,用剑意修复断口,“玄阴教的执念,该结束了。”
黑袍人绝望地跪下,取出怀中的玄阴教密卷:“教主他……他要在火焰山开启地脉,重现当年黑袍大人的魔功……”
花无缺接过密卷,脸色骤变:“火焰山地脉若被引爆,整个西域将变成焦土!苏姑娘,我们必须立刻前往火焰山。”
洛雪强撑着起身:“我知道一条秘道,可直通火焰山底。但途中要经过‘冰火两仪阵’,需有雾隐宗的‘清风剑意’与雪莲宫的‘冰心诀’共同破解。”
苏若雪扶起她,望向漫天繁星:“那就让雾隐宗与雪莲宫,重现千年之前的默契。”
一行人踏上冰川秘道时,身后的雪莲宫已在晨光中重新凝结成冰晶城堡。洛雪望着苏若雪手中的青锋剑,轻声道:“传说中,雾隐宗与雪莲宫的祖师本是兄妹,哥哥持剑守护中原,妹妹捧雪莲庇佑西域。或许,我们的重逢,正是天道轮回。”
苏若雪点头,剑刃上的雪莲纹路与雾隐宗徽记渐渐融合。她知道,前方的火焰山必有更严峻的挑战,但只要心怀守护之意,再炽热的魔火也终将被平息。
戈壁的风掠过烽燧,扬起的沙粒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宛如雾隐阁中流转的剑意。而在千里之外的火焰山,赤红的岩浆正顺着山体裂缝蔓延,玄阴教教主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手中的无明玉佩与地心魔火共鸣,一场颠覆西域的浩劫,正等待着雾隐阁的众人去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