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离停滞了一瞬,指尖微微用力,将鹤清词拉得更近,几乎贴在自己身前。
她看着他,眸中带着几分玩味,又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鹤清词,你倒是越来越放肆了。”
鹤清词垂眸与她对视,唇角微扬,眼底却是一片沉静:“臣侍不过是尽本分,劝妻主爱惜身子罢了。”
他语气温雅,可字字句句都带着不动声色的醋意,“若妻主觉得臣侍僭越……那便罚吧。”
姬离轻哼一声,手指缓缓上移,扣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头与自己对视:“罚?罚你什么?罚你……再给我熬一碗黄连?”
鹤清词低笑,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姬离的唇:“妻主若喜欢,臣侍自然乐意效劳。”
两人距离极近,鼻息交缠,姬离盯着他清冷的眉眼,忽然觉得这男人比黄连还难缠。
苦药尚能一饮而尽,可鹤清词这副温雅从容的模样,却让她进退两难。
鹤清词却是直起身,理了理袖口,神色依旧淡然:“妻主好好休息,臣侍告退。”
他转身欲走,姬离却忽然开口:“站住。”
鹤清词脚步一顿,侧眸看她:“妻主还有何吩咐?”
“今晚留下。”
鹤清词眸光微动,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妻主高热初退,不宜劳累。”
姬离挑眉:“只是让你留下,没有要做什么。”
鹤清词唇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他来到床榻上坐下,“妻主可是有事需要臣侍去做?”
姬离点了点头。
“关于顾珩的?”
姬离没有多言,只是淡淡的看着鹤清词,这个男人懂她,即便她不开口。
鹤清词沉吟片刻。
“他如今之所以痛苦还是因为北疆被灭一事,他毕竟是王族,可若他死了,旁人会以为妻主容不得一个亡国奴,可若他活着,若有北疆的漏网之鱼,总是一祸害,于九州一统不稳。”
鹤清词垂眸,神色淡然,语气却带着几分深意:“臣侍这几日曾翻阅古籍,偶得一偏方,名唤忘忧散,此药无色无味,入水即化,服下后,可令人忘却前尘,记忆尽消。”
“往后,他可在妻主的庇护下一生无忧。”
“只是,需要调配这药尚需时日,妻主且等等吧。”
姬离与他对视,忽的勾起唇。
“劳烦。”
“妻主多爱惜些自己的身子便是叫我省心省力了。”
“……”姬离一阵无语,这事儿是过不去了是吗?
……
这一夜,姬离睡的并不安稳,直到天光乍破,夏棠才急匆匆走了进来,站在屏风外,声音凝重。
“主子,帝师……怕是不行了!”
姬离闻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敢耽搁,她立即纵马去往了帝师府中。
.......
暴雨将至,闷雷滚过天际,帝师府邸的竹帘被风掀起,透进一丝微凉的湿气。
姬离踏入内室时,药香混着沉水木的气息扑面而来,朱玉兰躺在榻上,白发散在素青的枕上,像一捧将化的雪。
“老师。”姬离低声唤道,撩袍跪在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