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下腹的伤口,双眸直视礼槿澜,眼中惊艳转瞬而逝,比五年前更像妖孽了,精致的不像个男人。
“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印象的确深刻,当初三箭之仇还未得报,我怎敢死。”
礼槿澜眼眸微眯,唇角勾勒出戏谑。
“当初是个小废物,现在嘛!仅仅是把小去了!”
萧阙听闻,气息一滞,带动伤口一阵吃痛,呻吟声溢出喉间,带着难以言说的魅惑,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礼槿澜,“你找死!”
他遇上这家伙从未顺心过一次,每次都败在此人手中,此时竟被眼前的人说的有些泄气,连病秧子都斗不过,此生谈何大志,心中升起一丝悲凉。
礼槿澜满脸鄙夷,侧过来脸不再看他,“不得不承认吧!”
他闭上眼,靠在车璧上,感到四肢麻木发冷,想必毒已攻心。下意识伸手抓住了礼槿澜手臂,想到一身白衣胜雪的衣衫被他玷污了,心中一阵舒坦。
“那又如何,今夜我死在你车上,你国公府也难辞其咎,哼!”
礼槿澜一脸杀气,缓缓低下头,盯着此时被萧阙抓住的手臂,眸中似千年寒潭,冰冷的声音瞬间拔高。
“放手,滚下去。”
萧阙闭着眼,隔着轻薄的衣衫传来温热的触感,手臂强健有力,绝非一朝一夕能促成,不禁令他起疑,这真的是病秧子吗?
他神志有片刻清醒,半抬眼眸,嘴角噙着戏谑,“你身上秘密不少吧!没病能装病瞒过所有人,看你这体态,武功不弱吧!”
礼槿澜搭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握紧,触摸到匕首,眼中杀意蔓延,握住匕首横在萧阙近前,冷冷一笑,“毒已攻心,一个死人,不值得我动手,但还是要付出代价。”
话音一落,手中匕首寒芒一闪,毫不留情的刺在萧阙手臂上。
萧阙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发出一声闷哼,重重的倒在礼槿澜肩头。
一瞬间,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他有一项特异常人的能力,能嗅到人灵魂的气息。
曾经他不懂,以为是味觉灵敏,后来发现每个人身上的气息不同。
比如父皇,如今身上泛着死气,甚至已经散发恶臭。
又比如,他那个三哥,身上似毒液般令人犯冷寒的气息。
而他的四哥,一股阴郁之气缠绕,令他担忧不已,多次与他谈心也是不见分毫有效。
唯独此人身上气息却是生命的气息,让他无比安心,情不自禁的贴近温热的源头,一呼一吸间,他的心平静了下来,似乎面对死亡也不那么可怕了!
而此时,礼槿澜在萧阙倒在她身上一刹那,头皮发麻,浑身僵硬到无法动弹,张开嘴想发声,却曲鲠在喉,发不出一丝声音。
手臂上传来一股温热黏腻的血液侵在肌肤上,令她脑中一片空白,胃中翻涌,再也控制不住,失声道,“三七,给我杀了他!!!!”
冯喜顺坐在马车驾上,早已被三七凶残弑杀的一幕吓晕过去,四仰八叉得躺在马车驾上。
不远处,三七正杀的起劲,恍然听见主子的声音,立马收起玩心,三两下砍掉眼前的黑衣人,一步两跃,转瞬便到了马车前,掀开帘子见到眼前的一幕,惊愕不已!
公子不会发狂吧!
瞧这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公子身上!
他脑中只有两个字划过,完了!
他握着刀剑的手不禁一抖,惊喊一声,“这家伙真该死!”
脑中只剩下怎么弄死这人 ,全然不在乎此人究竟是何身份,总之主子说杀就杀,管他是谁,回头看满地的黑衣人尸体,准备上车捅死萧阙,拖到地上丢了。
他站在马车上,正要动手,身后突然传来声响,转瞬间,山林中亮如白昼,马蹄声渐渐细密靠近,待他转身看清,银色铠甲士兵整齐的将山林包围。
萧阙靠在礼槿澜肩头,强撑着模糊的意识,轻轻一笑,“妖孽!你想杀我,现在没机会了!”
银甲禁卫军统领抬手示意停在原地,林中转瞬安静下来,他驱马靠近马车,看不清马车内具体何人,看车架上有礼国公府族徽,打量马车驾上站着的三七,刘沐收回打量的神色,对着马车内恭敬道,
“九殿下在马车内吗?”
萧阙淡淡的回应一声,眼尾划过一抹算计,“去国公府,进宫宣太医去国公府等着,我中毒了!既然国公府四公子救了我,那就救到底,你说是吧?四公子!”
礼槿澜握紧手中匕首,指节隐隐作响,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九殿下中毒已深,还是速速回宫医治为好!”
刘沐听这声音有些不太对,奈何车架前的男子挡在车门前纹丝不动,脸上浮起一抹焦急,对着帘子行礼道,“殿下,微臣带了解毒丸,还请让微臣亲自见到殿下服下,方可安心。”
车厢内,两人姿势诡异,气氛凝滞。
萧阙无力的靠在礼槿澜身上微微动了动,贴着白衣少年僵硬的脖子,扬起头,凑在她耳畔带着坏笑,用两人可闻的声音道,“妖孽,我若是死了,我要你满门给我陪葬,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此时山林中寂静无声,山风停止了流动,银甲卫的呼吸似乎也消失不见。
马车内传来清脆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一字一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殿下自便吧!”
马车外,三七听到声音,缓慢地挪开脚步。
刘沐上前撩开帘子,便见到萧阙靠在车璧上,脸色煞白,眉眼间全是痛苦,急忙拿出解毒丸递上去,声音发颤。
“殿下,先服用解药,至于伤口,先让随行医简单处理。”
萧阙半抬眼眸,气若游丝道,“解药给我,包扎的纱布送上马车,还烦请四公子代劳,想必这简单包扎应当没有问题吧!”
刘沐这才将目光投向白衣少年,眸色一瞬而过,急忙递上药丸,随行军医恭敬的递上纱布,纱布方向很明显对着礼槿澜,见到礼槿澜动身,很自然的凑近了些。
结果白衣少年径直走出马车,淡淡道,“殿下金尊玉贵,在下岂能玷污,况且我也没有替人包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