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身躯便失去了感应。
黑袍老者立即调息内力,运转周天后引导着内力进入礼槿澜身体内。
浮生梦中。
礼槿澜出生在国公府,成了国公府上最受宠的嫡小姐,而她变成了透明的魂魄漂浮在空中,跟着那个小人不停转换场景。
她就像看了一场漫长的电影,梦中时间也是平行的。
从年幼到京都第一美人,女子经过家族精心培养呵护,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未长偏,一颦一笑皆是端庄温婉。
可谓是一家好女百家求。
直到她遇上了命中之人
祖父在八十岁寿辰时,她被皇上下旨为三皇子妃,在寿宴中她见到了三皇子,心生好感,半年后嫁入三皇子府上。
礼槿澜看到此处眉头皱起,难怪黄云鹤说她有此命格,原来是真的,不经意间,她想看清些三皇子面容……却始终模糊不清。
为何如此?
难道此人是真龙?气场太强!
转瞬而逝的想法并未让她多想,毕竟此生这种男人离她太远。
祖父拒绝了三皇子的站队邀请,整个国公府的噩梦开始了。
老皇帝下旨让大哥出征,年迈的祖父不忍孙子受苦,选择穿上战甲递上奏折,请求抬棺出征。
出征西戎,祖父大哥惨死在了战场。
同时父亲授命协助潮州都指挥击杀海寇,无人支援,父亲率领海军死战,潮州都指挥弃船逃亡,将过失推脱到战死的父亲身上,国公府受到了责罚,取消世袭爵位。
二哥在宫中御林军当差,被奸人所害惨死狱中。
三哥为了国公府平反受尽屈辱,不到二十五岁惨死山野。
三皇子逐鹿成为最终王者,称帝那夜亲手了结了礼槿澜,将她抛尸荒野。
朝凤殿前。
三皇子身穿金色龙袍,拖着女子躯体拾阶而上,睥睨天下之态,声音狂傲。
“不是为了国公府支持,朕会娶你吗?”
“那个老东西,公然拒绝我,说我没有当皇帝的料,他算什么东西!”
“对,他死在西戎就是我干的,我让心腹泄露军情给敌营,他死在戎马关,孤立无援,被敌军乱刀砍死,砍下头颅威胁你那个有勇有谋的大哥,你大哥也真是厉害,孤军入敌营也算勇猛,可惜最终被活抓受尽屈辱才死的。哈哈——”
男子站在大殿上方,金袍加身,龙威森严,她这一瞬又好奇男子的长相了!
可惜,朦胧里隐隐约约的只能看清轮廓。
“哦,还有你那个二哥,是我构陷他玷辱萧婉宁,那个傻子,在地牢被我活活折磨死的。”
“你那个三哥更蠢,还想去昌平郡求助外家,他那个外家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掌管马政司,还有点用,我就让一群人装作山匪抓住他,只要折磨死他我就赏,结果那群山匪见你三哥长相不俗————哈哈!”
最后一幕是乱葬岗漫天秃鹫黑鸦在空中盘旋,女子衣不蔽体的躺在山坳里,浑身血迹,崆峒绝美,似那破碎的陶瓷娃娃,死前呢喃着哥哥。
女子闭眼后,彻底失去了生机。一袭黑衣男子疾驰而来,在乱葬岗四处寻觅,待发现女子时,仰天悲痛,天上秃鹫惊得嘶叫连连。
礼槿澜惊吓得魂体不稳,脑中全是亲人惨死的画面,一帧一帧的不断刺激她大脑。
不可能,这个梦境里的人压根不是她的灵魂,也许浮生境是真有异能窥探他人未来,但是她是现代人穿越而来的,绝不是这个原本的灵魂。
还有这个三皇子怎么如此诡异,真是真命天子?一丝怒气油然而生。
她抱着头痛苦不已。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她,那祖父寿辰没多久了!!
礼槿澜在梦中浑浑噩噩地来回飘荡,看见了无数人的模糊未来,如果梦境是真,那她就是手握天机,可逆转乾坤之本。
“醒来!”
镜子破碎的声音刺破耳膜。
礼槿澜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息,环视四周,浑身一哆嗦。“不,这不是我的一生,我绝不是她。”
黑袍老者将毕生内力传给了礼槿澜,声音越发虚弱,微微低垂下头颅,气若游丝道。
“你的命数已经被你师父改变,你不用担心,至于其他人,你可以尝试。\"
\"好了,我寿数枯竭,你日后要尽快将内力收为己用,不然控制不住容易爆体而亡,尽快炼化便可解。”
\"记住,这山洞财物搬空后就封死,让蜀云门彻底归息吧!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老者垂下手,再也不动弹。
镜子渐渐地化作粉末消散在空中。
礼槿澜坐在黑袍老者面前,抬起脚跪拜在地。“弟子定当谨记!”
礼槿澜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如果是真的,那祖父父亲,哥哥们————
“浮生境?那是真的一生吗?”
不!
她跌跌撞撞的下了法阵台,踩在金银珠宝上一次次摔倒又爬起来。
她慌乱中抓起一块金元宝,眼中迸发出幽芒。
我的命运已经改变。
我此生只要不做女子便不可能再赴那噩梦。
但哥哥们的命数也许很难说!
这些钱能成为她最有利的砝码。
对,钱!她的布局要提前!
她慌乱的站起身,向着洞外跑去,不觉间一个箭步能比时常更加迅捷。
她尝试着感受内力,磅礴似海,犹如一团炽阳在丹田处。
那个老头真的将内力传给了她,上天如此助我,我定当不负!
清晨的山林间,少年在树梢上轻盈的跳跃,仿若一阵疾驰的风,带着星光点点的泪珠飘洒在空中。
观星阁。
黄云鹤站在山口,脸上露出担忧。
一阵清风从头顶越过,他惶然抬起头,少年立在枝头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他。
“你这臭小子,整夜整夜不回家,你想我早点死是不是!”
黄云鹤想起都觉得心脏抽疼,伸手捂着缓了口气。
“师父,我去了归息谷,得到了一些东西。”
黄云鹤眼珠子都快蹦出眼眶,仰着脖子僵住了、“哎哟,我这老骨头,你给我下来,我脖子都动不了了!”
礼槿澜跃下枝头,站在一块石头上给黄云鹤顺了顺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