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迟野立刻收起不耐的神色,温柔地俯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替她掖好被角,轻声哄道:“你先睡,我出去接电话。”
他披上银灰色的丝绸睡袍,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优雅。
走到阳台,夜风拂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欧阳迟野再次将手机贴在耳边,“不是我说你,怎么每次都大晚上的……”
“定位发你手机上了,来接我。”陆逸尘的声音哑的不像话,说话时的喘息声极其大,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欧阳迟野瞬间警铃大作。
他神色凝重,没有多说什么,迅速换好衣服,驱车前往陆逸尘发来的地址。
雕花木门在夜色中泛着冷硬的光泽,欧阳迟野立在包厢外,指节急促地叩击着门板。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包厢内就传来了一声压抑着暴怒的低吼:“滚”。
“陆逸尘,开门!”欧阳迟野的眉头皱了皱,加大了敲门的力度。
他紧抿的薄唇绷成冷线,眉峰蹙起的弧度里藏着担忧,墨色瞳孔死死盯着紧闭的门板。
吱呀一声,门缝里泄出暖黄的光。
陆逸尘倚着门框,平日里矜贵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口扯开两粒纽扣,露出泛红的锁骨,但那条酒红色条纹的领带依旧死死系在他裸露的脖颈处。
他苍白的脸上浮着病态的潮红,额发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黏在额角,漆黑的眼底翻涌着灼热的雾气。
看见欧阳迟野的瞬间,陆逸尘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高大的身影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欧阳迟野瞳孔骤缩,箭步上前扶住了他。
掌心触到的体温烫得惊人,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那股灼意。
“要不送你去医院吧……”欧阳迟野看着陆逸尘这副样子,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陆逸尘费力地摇头,泛着血丝的眼睛勉强睁开,薄唇动了动,气若游丝地开了口:“回家。”
今夜宴会厅云集商界巨擘,狗仔的镜头无处不在。
这个时候被拍到去医院,会出很多麻烦。
“可你这……”欧阳迟野有些犹豫,不确定陆逸尘的健康是否会受到影响。
“回家。”陆逸尘哑着嗓子,吐出的依旧是这两个字。
欧阳迟野拗不过他,只得一只手挎揽着他,将他带到了车上。
车子急速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很快就到了陆家别墅门前。
欧阳迟野刚要扶着陆逸尘往台阶上走,却被对方用力推开。
陆逸尘单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虚掩住唇咳嗽,指缝间泄出压抑的闷哼。
他强撑着挺直脊背,冲着欧阳迟野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说罢,陆逸尘摇摇晃晃地打开别墅大门。
欧阳迟野眼底翻涌着复杂的神色,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陆家别墅的水晶吊灯在夜幕下折射出冷冽的光,穿过虚掩的浴室门缝,在满地水光里碎成银箔。
冷水灌满了整个浴缸,陆逸尘精壮的腰线陷在白瓷浴缸里,酒红色条纹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墨色西装裤被水浸透,紧贴着肌理分明的大腿。
西服外套被随意地丢在洗手台上,此刻他身上的白色衬衫被水完全浸湿,几乎透明。
冷水漫过他棱角分明的锁骨,在凸起的喉结处凝成细小水珠,顺着胸膛沟壑蜿蜒而下,消失在没入水中的衬衫下摆。
他指节泛白的右手死死攥着浴缸边缘,青筋如同盘踞的青蛇在苍白皮肤下暴起。
潮红从耳尖烧到脖颈,在冷白灯光下泛着病态的艳丽,薄唇微张间溢出断断续续的闷哼,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在起伏剧烈的胸膛上。
浴室的水声不断,冷水刺激下,陆逸尘内心的那股邪火依旧在燃烧。
浴缸内的水不断流出,溅在了地面上。
随着陆逸尘的每次呼吸,浴缸中的水波一圈一圈的荡开。
浴室内的喘息声愈发沉重,竟连熟睡的苏漾都被吵醒了。
听到声音的苏漾起初只当是陆逸尘回来了,正在洗澡。
她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撑着床,缓缓坐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
可过了很久,浴室的水声都不曾停下,伴随着的,还有男人剧烈的喘息声。
苏漾的眼里浮现一抹疑惑,起身往浴室走去。
浴室内只开了洗手池边的一盏冷白色小灯,地面上满是溢出的水。
苏漾微微踮脚,避开地上的水,探头向里面望去。
这一望,让她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浴缸内的陆逸尘衣衫不整,浑身都被水浸湿,衬衫纽扣崩开两颗,露出半截古铜色胸膛,水珠顺着凹陷的腹沟没入水面,勾勒出令人屏息的性感轮廓。
平日里紧抿的薄唇此刻正张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刻的陆逸尘眼神失焦,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根本没注意到苏漾的到来。
苏漾的眼里满是焦急,也顾不上小心一地的水了,急匆匆地扑在浴缸旁,颤抖的指尖抚过男人滚烫的面颊,指腹轻擦他泛着水光的睫毛。
那双往日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此刻蒙着层氤氲雾气,眼尾泛红,瞳孔剧烈收缩,像极了一个处在深处的溺水者。
“陆逸尘,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她的声音颤抖,还带着些许的哭腔,瞬间将处在游离边缘的陆逸尘拉回了些许神志。
他突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漾漾……”
他的喉结滚动,沾着水珠的睫毛垂落阴影,猩红的眼尾格外刺目。
苏漾微凉的指尖拂过他发烫的颧骨时,他不自觉地偏头蹭了蹭,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她腕间。
那双白皙的手,似乎有着魔力,格外清凉,让他忍不住还想索取更多。
陆逸尘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底的混沌与清醒不断交锋。
“陆逸尘!”苏漾急得眼眶发红,“快,去医院!我去打120。”
说罢,她便要起身去拿手机,但却被陆逸尘死死攥住手腕。
他仰起头,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不要……”沙哑的尾音像被揉碎的玻璃,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