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温欣甚至来不及害怕,只觉不可思议极了。
“因为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也想让他们体会一下痛失所爱的滋味。”
你特么的滥杀无辜,你还有理了?
温欣在心里狠狠骂他,求生欲让她的脑子特别清醒。
“你要报复宴家,你找错人了吧?”
不等他说话,她又说,“十七年前,宴瑾才十岁,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宴季风唇角勾着笑,等着她讲那些可笑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在他觉得最好笑的时候,一刀划破她的喉咙。
这么急着找死,那就去黄泉路上吃顿好的吧。
接着就听见她说,“你真惦记着报复,应该去杀你弟弟的老婆啊,你杀我干嘛?”
宴季风一愣,属实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饶有兴趣地问她,“你意思我应该弄死的人是唐颖如?”
温欣被他直白的话给吓到了,连连摆手。
“你最好谁都不要杀,但你若坚持报复宴家人想杀人,你杀不到我头上。”
她舔了一下干的发裂的唇,很笃定的语气,“真的,一点都不英明。”
举例说明,上一辈的人都健在,恩怨不应该算到下一辈身上,这样很不道义,会被人诟病。
要遗臭万年的。
宴季风“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彻底卸下眸子里的伪装,和她说,“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杀了。”
温欣叹了一口气,重又坐回矮凳子上,摇头,“不信。”
他要有这个本事,还会被关在这里靠装病获得宴瑾的同情?
“我说实话,你连我都不一定杀得掉。”
这一会,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个疗养院里都是宴瑾的人,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现在冷静下来,没那么怕了。
甚至觉得在疗养院比外面安全。
外面有南南那个毒妇,手里有枪还有炸药,危险得很。
在宴瑾找到她之前,她还就不出去了,就在这里沾大伯的光,疗养一下。
从方桌上的点心盘子里挑了一块卖相好的点心,送进嘴里。
一点不带客气地说,“大伯,我饿了,让人弄点饭给我吃…”
话音还未落下,上下眼皮子合住又分开的一瞬间,宴季风已站到她面前。
桌面上那把裁纸刀的刀口正抵在她脖颈的大动脉处。
不愧是名字里带风的男人,简直来无影去无踪。
温欣朝他竖起大拇指,“大伯,您真得是老当益壮,廉颇不老。”
刚还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这会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你想说宝刀未老吧。”
“是是是。”温欣想点头,又怕被刀尖误伤。
宴季风盯着她看了半晌,收了手,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您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啊?”
“很重要吗?”宴季风手指摩挲着刀刃。
当然不重要,反正都是要杀掉的。
温欣意识到他是真动了杀心,顿感脖子上凉飕飕的。
大眼转了几转,“我叫楠楠。”
回想宴奶奶多次叫错她囡囡,而宴季风的干女儿也叫南南,这应该是他去世女儿的乳名。”
“哪个nan?”
怕弄巧成拙,没用同一个字,温欣说,“楠木的楠。”
宴季风轻叹一口气,半晌没有说话,
空气中莫名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许久过后,他开口问她,“想吃什么?”
温欣记得宴瑾和她聊到堂姐时,说堂姐喜欢吃虾仁炒饭。
她抬起头,看着宴季风,眨巴眨巴眼睛,“虾仁炒饭,记得要放沙茶酱哦。”
话音落下,她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轻颤了颤。
宴季风叫了佣人来,去给她做虾仁炒饭,特意强调,要放沙茶酱。
饭很快就做好了,温欣坐在方桌前,老老实实吃炒饭。
宴季风摇着躺椅,看她现场吃播。
“大伯,你这里的厨子手艺真好。”
吃着饭不忘和他联络感情。
宴季风“呵”了一声,冷不丁开口。
“如果我的好侄子能在24小时之内找到你,我就不杀你了。”
温欣一口饭卡在嗓子眼,差点没噎得翻白眼。
她倒不是担心宴瑾找不到她,是没想到老登还在惦记她这条小命。
喝了一口石榴汁把食物压下去,她有些生气的质问他,“你还嫌你杀得人不够多吗?”
又觉得这话说了等于白说,都杀人了,一个是杀,两个,三个不都一样。
和他打感情牌,“你侄子关着你也是没办法的啊,是你爸定的规矩,他也只是执行而已,他有什么错呢?”
“而且,我公公,就你亲弟弟,你知道吧,得了不治之症,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说你还要怎么报复?”
宴季风听着她说,手里盘着核桃,轻嗤了一声,“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怕死。”
温欣在心里腹诽,废话,谁不怕死啊。
摇椅晃了晃,宴季风突然问她,“你和宴瑾感情很好?我看你对那小子挺不错的。”
“啊,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话一说出口,温欣就后悔了,恨自己嘴巴比脑子快。
她说和宴瑾感情好,万一刺激这老登更想嘎她报复宴家人怎么办。
心里琢磨怎么应对的时候,宴季风又开口了,“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治宴瑾他爸的病,但要你拿命来换。
“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