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温柔地洒在咖啡厅的玻璃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影。
陆离将下巴搁在手心,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华花池,眼神里藏着狡黠的笑意。
她轻抿一口拿铁,故意拖长了尾音:“华花池,你昨天喝醉了,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华花池握着美式咖啡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一道深色痕迹。
他抬眼望向陆离,只见她脸颊微微泛红,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春日里最撩人的风,吹得他心里痒痒的。
记忆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模糊,但那句脱口而出的“我骗骗喜欢你”却清晰得可怕,此刻被陆离提起,他耳尖瞬间染上红晕,慌乱地移开视线:“小孩子说的醉话,你别当真。”
“醉话?”陆离突然站起身,绕过桌子坐到华花池身边。
她的发梢扫过他的手臂,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华花池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能清楚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陆离歪着头,与他四目相对,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所以,你是说,你骗骗喜欢我,那要是清醒的时候,是不是连骗都懒得骗了?”
华花池喉结滚动,望着陆离近在咫尺的脸庞,突然想起这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在图书馆相遇,陆离抱着一摞书从他身边经过,不小心将书撒落一地,他弯腰帮忙拾起,指尖不经意间相触,那瞬间的电流让他心慌意乱;后来一起参加社团活动,陆离在台上演讲时自信的模样,像一束光照进他平淡的生活;再到如今,两人常常约着一起吃饭、学习,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笑,她的闹,她的一切。
“陆离,我……”华花池刚要开口,却被陆离用手指抵住了嘴唇。
她凑近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华花池,我来猜猜,你为什么说骗骗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你心中的唯一,也是你的天使?”她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面满是期待。
华花池看着陆离认真的模样,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
他反手握住陆离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陆离,我不是骗你,我是不敢承认。我怕自己不够好,怕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所以只能借着酒劲,说出这句违心的话。
可现在,我不想再骗你,也不想骗自己了。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陆离的眼眶瞬间湿润,她扑进华花池的怀里,声音带着哽咽:“笨蛋,我也喜欢你啊!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华花池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喧嚣都与他们无关,只有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三个月后的那个雨夜,陆离和华花池一起骑着电动车回家。
雨下得很大,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在一个转弯处,一辆失控的货车突然冲了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华花池本能地将陆离护在身下,自己却重重地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华花池!”陆离撕心裂肺的喊声在雨夜中回荡。她颤抖着爬起来,看到华花池躺在血泊中,脸色惨白如纸。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陆离紧紧握着华花池的手,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你醒醒,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你不能食言!”
手术室外,陆离失魂落魄地坐在长椅上,衣服上还沾着血迹。
她不停地祈祷,希望华花池能平安无事。
几个小时后,医生终于走了出来,告诉她一个奇迹——华花池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和轻微的脑震荡,并无大碍。
陆离喜极而泣,冲进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华花池,扑到他身边:“你这个大骗子,吓死我了!”
华花池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抚摸着陆离的头发:“傻瓜,我答应过你,会一直在你身边。”可当陆离要起身去给华花池倒水时,却突然晕倒在地。
经过详细的检查,医生面色凝重地告诉华花池,陆离在车祸中头部受到重创,脑部有淤血,情况不容乐观。
华花池守在陆离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眼泪不停地流:“陆离,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天使吗?现在换你做我的天使好不好?你醒过来,我还要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还要带你去看遍世间所有的风景,还要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离却始终没有醒来。
华花池每天都会给她讲他们的故事,讲第一次见面,讲咖啡厅的告白,讲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他坚信,总有一天,陆离会睁开眼睛,笑着对他说:“华花池,我骗骗你,其实我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