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虞和宁松意一大早就去了火车站。
接到虞清荷和赵建设和虞老爷子之后，就住在了赵虞提干为副团长之后分的房子里。
虞清荷吃过饭，就拉着赵虞的手和她说起嫁妆。
“两床喜被褥子、四个搪瓷盆、两个箱柜、两个暖瓶……”
前阵子赵倾结婚，她准备的是彩礼，这回嫁闺女的准备嫁妆，虞清荷生怕有什么遗漏，一个劲儿地念叨着。
赵虞看着她忙活，想要帮忙，却被虞清荷一把拉住：“这个给你。”
赵虞低头一看，就看到手里握着一个存折：“妈？”
“这是给你的。”虞清荷坐到赵虞身边：“你哥结婚的时候我也给了他这些，你们兄妹两个不管什么都是一样的。”
虞清荷打开赵虞手里的存折：“这里面是五万块，是我和你爸还有你外公一起给的。”
然后又拿出一个存折：“这三万块是你爷爷走之前留给你们的，现在都是你的了。”
赵虞握着手中的存折，知道自己怎么推拒，虞清荷都不会同意的。
于是她也不做那矫情样子，麻利地收好存折后，靠在虞清荷肩膀上撒娇：“妈，你们对我真好。”
“就会撒娇。”虞清荷点了点赵虞额头：“以后就要自己过日子了，可不能这么小孩脾气了。”
“知道啦～～～～”
休息日，赵虞打了外出报告和虞清荷去新开的百货大楼买东西。
川市的百货大楼比沪市的小不少，不过日用品也算齐全，结婚准备的东西在这儿也能一口气买全了。
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一眼认出母女俩都是部队里的军人，因此脸上堆个笑就迎上前了。“同志，买点什么？”
“买结婚用的。”
“哟，恭喜啊，这是你闺女吧，长得真俊啊。”售货员嘴甜道。
“谢谢。”
两人跟着售货员进入百货大楼，看着眼花缭乱的日用品仔细挑选。
虞清荷想着这是闺女以后生活要用的，干脆按照她的喜好来，件件都让赵虞自己挑。
赵虞选完颜色选样式：“拿那对燕子的红双喜瓷盆，尼龙袜要两双白色的，两双蓝色的...箱柜要梨花木的那个。”
选完面上的嫁妆用品，虞清荷又按照她家那边，闺女结婚亲娘都给两位新人扯布做衣裳的习俗，开始挑选布匹。
“都有什么布啊？”
“要织布还是洋布？”
售货员把布给两个人展示：“家织布多是蓝色和灰色，便宜点的是素色，贵点儿的是格子样式的。
洋布样式和颜色多些，有碎花和素色的，颜色则有红色黄色蓝色。”
“要八尺家织布，蓝色格子的，再要五尺红色素色洋布和五尺黄色碎花样布。”
虞清荷看到那两匹颜色鲜亮的布匹，瞬间就眼前一亮，这也太适合自己闺女了。
而且年轻人结婚这红色的布也合时宜。
“妈，做一身就够了，用不着买这么多。”
赵虞生怕虞清荷是买上头了，恨不得什么都给自己买回去小声说到。
“这哪儿多了？给小宁做一身蓝色的衬衫，红色那匹给你做结婚衣裳。
黄色的给你做条裙子平日里穿，我闺女好看，就该多穿这些鲜亮的。”
秦羽荞拗不过母亲，只能乖乖听话。
等着扯布期间，赵虞还偶遇了来买三转一响的宁松意和何芳。
虞清荷和何芳看到对面准备的东西，心里同时闪过一句话。
有这样上心的婆婆\/丈母娘，以后自己家姑娘\/儿子的日子过得肯定没错。
虞清荷回家之后，就借用邻居家的缝纫机，花了五六天的功夫做出了三身衣裳。
“穿上试试。”
虞清荷抖落着一件红衣，递给秦羽荞。
她已经多年不做衣裳了，一开始还有些手生，幸好渐渐找回感觉。
“妈你手艺真好！这衣裳肯定好看。”
赵虞说着就抱起衣服进屋换，等她出来的时候，一身红裙脚踩一双红色小皮鞋，看起来身姿曼妙精致得像橱窗里卖的人偶。
“我姑娘真好看。”
虞清荷仅仅是看着赵虞换上这件名为“婚服”的衣裳，就没忍住险些落泪。
“妈，你别哭！”赵虞手忙脚乱地给虞清荷擦眼泪。
“就是！咱不哭啊，这是虞虞的大喜事儿，大家伙儿心里都高兴。”
赵建设站在虞清荷身边安慰着她，但是眼中也全是高兴和不舍。
看着爸妈的样子，赵虞的眼泪也忍不住了。
她抱着虞清荷不撒手，语气哽咽：“爸，妈，谢谢你们把我养大。”
“虞虞不哭啊。”虞清荷回头抱住赵虞，眼泪也啪嗒啪嗒地掉：“小宁人好，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赵建设本来还想说两句的，但是闲杂看着媳妇儿和闺女两人都眼泪汪汪，只能先退出屋子，把空间留给这娘俩。
虞清荷拍拍赵虞的小脸，强忍着不舍：“妈舍不得你，当年那么小点儿呢，费了不少力气才养大，转眼怎么就要嫁人了。”
她扶正赵虞仔仔细细地看她，像是要把闺女的模样永远刻在心里。
“这马上嫁人了，你也就是成家了，以后再当妈，可就跟当姑娘的时候可不一样，知道不？”
赵虞点头。
“好在你婆婆喜欢你，以后肯定把你当成宝贝疙瘩，我也能放心。“
何芳这两年怎么看待赵虞的，虞清荷很清楚，所以也很庆幸，以后姑娘不会遇上那种恶婆婆。
虞清荷拉着赵虞坐下，揽着她坐在床边忆起从前。
“当年我怀你的时候，还在文工团跳舞呢。
知道有你的时候，可担心是不是伤了你。
怀胎的那十个月，你可乖了。
我看其他人怀个孩子难受得很，一天得吐好几回，被折腾得够呛。
我怀你哥的时候也是，但是偏偏你没有，我当时就想啊，我闺女真是乖，一点不折腾她妈。”
赵虞看着虞清荷慈祥的面容红了眼眶，她擦擦眼角，眼泪花花地笑了笑：“原来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就这么乖。”
“那是。”章如茵一脸骄傲：“刚生出来那会儿，看着这么小一团小人儿，我心都要化了。
那时候你不肯哭，还是接生的护士拍了几下才亮了嗓子。当时我看着可心疼，担心给你拍痛了。”
赵虞躺在章如茵腿上，环抱着她的腰，将头埋在腰间，默默流泪。
上辈子她结婚的时候，根本没机会听虞清荷说这些。
虞清荷不知道赵虞是因为上辈子的遗憾而哭，还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就轻轻地抚摸着赵虞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