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凤九汐,身体微微后仰,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显得异常慵懒。
她的双眼半闭着,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然而,当她转头看向福冬时,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
凤九汐淡淡地开口道:“福冬,先带公公下去休息吧。”
“叽叽喳喳的, 很吵!”
“.....”
凤九汐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福冬恭敬地点了点头,应道:“是,大姑娘。”
“.....”
福公公听到凤九汐的话,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高声喊道:“大姑娘,杂家可是奉了圣旨前来的,这圣旨岂能拖延?你们如此不敬,难道就不怕圣上怪罪吗?”
凤九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但并未答话。
福冬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把福公公拉下去。
然而,就在她刚要出手时,黄副教头却突然抢先一步,如疾风般迅速地来到福公公面前。
只见黄副教头二话不说,猛地伸出右手,如同闪电一般准确地抓住了福公公手中的圣旨。
紧接着,他手臂一挥,那道黄色的圣旨便如同被抛出的绣球一般,直直地飞向了福冬。
黄副教头“接着!”
“.....”
福冬完全没有料到黄副教头会有如此举动,她惊愕地看着那道圣旨朝自己飞来,手忙脚乱地想要接住。
终于,在最后一刻,她成功地将圣旨握在了手中。
黄副教头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揪住福公公的胳膊,毫不费力地将他往门外带去。
福公公被黄副教头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他一边挣扎着,一边气急败坏地喊道:“放开杂家!”
“你们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对待杂家!”
“.....”
然而,无论福公公怎样叫嚷,黄副教头都恍若未闻,他紧紧地抓着福公公,脚步坚定地朝着门外走去。
随着黄副教头和福公公的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凤九汐和福冬两人。
福冬的手紧紧握着圣旨,她的脸色因为刚才的一幕而变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凤九汐的眼眸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些深思熟虑的念头,但当她开口说话时,所有的情绪都像是被瞬间收拢起来一般,让人难以窥视到她真实的内心想法。
“把那东西拿过来给我看看!”
“.....”
她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丝威严,仿佛已经对接下来要看到的内容有了一定的预期。
“我倒是要看看这独孤浩,究竟能耍出什么新花样来!”
“......”
凤九汐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好奇和探究的意味,显然对于这个平日里默默无闻、唯唯诺诺的独孤浩,她有着自己的判断和看法。
“谁能想到呢,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毫无威胁的人,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蛰伏得如此之深,如今竟然能够一鸣惊人!”
“这虞贵妃和二皇子,谋划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最后居然输给了这么一个人,也算是他们的报应了!”
“.....”
凤九汐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容中既有对独孤浩的赞赏,也有对虞贵妃和二皇子的嘲讽。
福冬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凤九汐的话语,待她说完后,便赶忙将圣旨递到了她的面前。
凤九汐不紧不慢地接过圣旨,然后缓缓地展开。
观那圣旨之上,以苍劲有力之字体,详尽地记述着对九王爷作战之能的高度赞誉,且正式封其为征南大将军,责令其统率黄骑军,前往征讨鲜卑族,收复那被侵占之城池。
呵呵!
霎那间,凤九汐的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丝丝寒意和不屑。
“哈哈,真是可笑啊!”她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和鄙夷,“好一个厚颜无耻的独孤浩!”
所谓的征南大将军封号,在凤九汐眼中不过是一个空洞的虚名罢了。
朝廷不出兵,却要独孤殇率领黄骑军去攻打鲜卑族,这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黄骑军,那可是独孤殇的父皇留给他的一支军队,本应是朝廷的重要力量。
然而,自从独孤殇前往封地之后,先皇便断绝了对黄骑军的军饷供应,将他们弃之不顾。
黄骑军的将士们,能够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生存至今,完全是依靠凤九汐和独孤殇。
凤九汐曾经亲手创立了凤凰商会,这个商会在她的精心经营下逐渐发展壮大。
然而,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需要养活一支军队,而且这支军队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随着军队规模的扩大,凤九汐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压力。
尽管凤凰商会的经营范围也在不断扩展,但要养活这么多人仍然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凤九汐恐怕也不会如此绞尽脑汁地去想办法扩大生意、赚取更多的钱财。
实际上,凤九汐并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她属于那种比较懒散、知足常乐的类型,对于成为女强人或者盛王朝第一女商人这样的目标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和抱负。
她原本只想和自己的小闺蜜们一起闯荡江湖,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然而,现实却让她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如今,她必须想出一些新的点子和方法,才能维持这支大军的生计。
毕竟,黄骑军的将士们从未吃过户部的一粒米,他们凭什么要效忠于朝廷呢?
如今,鲜卑族来犯,朝廷却突然想起了黄骑军。
一道圣旨,不费一兵一卒,不花一分一毫的粮饷,就想让他们去卖命。
这是多么无耻的行径!凤九汐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对独孤浩的鄙夷之情愈发浓烈。
凤九汐咬牙切齿:“屁的圣旨!”
“太不要脸了!”
“脸皮简直比城墙的转角还要厚。”
“.....”
独孤浩他的登基大典在即,想必花费了无数的银两,国库本来就所剩无几,被他这么肆意挥霍,哪里还有银子去打仗?”
昏君,简直比刚刚去世的先皇还要昏庸。
先皇花这么多年,就暗自培养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独孤殇从凤九汐的手里把圣旨拿走::“好了,别看了。这么点小事,不值得生气。”
“如今你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
凤九汐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不值得她这般生气。
随即,凤九汐深呼吸了几口气:‘不气,不气,气坏了没人替。’
“让人把那福公公丢出临淄城去,以后从皇宫来的人,都不让进!”
“.....”
独孤殇见小狐狸那斤斤计较的模样,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好,我就这让桑火把人丢出去,眼不见为净!”
“....”
临淄城的父母官,那位临淄太守,其实在黄副教头还未抵达临淄之前,就已经决定放弃抵抗了。
当黄副教头前来接管城墙时,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愈发强烈,巴不得立刻转身逃离这个地方,迅速退守到后方安全地带。
他心急如焚,因为他深知鲜卑大军的强大,用不了多久,这座临淄城必将落入他们手中。
到那时,整座城市将会遭受巨大的灾难,百姓们也将面临生灵涂炭的惨状。
在黄骑军尚未抵达之前,这位太守大人就已经夜不能寐,心中的焦虑如同被火烤一般,让他坐立难安。
他早早地命令手下的人精心规划好了逃跑的路线,甚至在鲜卑族大军攻打上一个城池时,他就开始为自己和家人的后路做准备了。
什么与老百姓共进退,这些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假话罢了。
真正到了生死关头,这位太守大人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和家人的安危。
因此,当黄副教头率领众人前来接管临淄城时,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整个临淄城官府衙门的人,就像被一阵风吹走了一样,全部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城茫然无措的老百姓。
如今,临淄城的守卫关卡已经完全被黄骑军所掌控,成了临淄城命运的主宰者。
而就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桑火刚刚将福公公逐出临淄城,福公公就立刻落入了鲜卑族人的手中。
对于福公公来说,这无疑是从一个深渊跌入了另一个地狱。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如此倒霉,刚刚逃离了临淄城的困境,却又落入了鲜卑族人的魔掌。
这简直就是走投无路,连一丝生存的希望都没有给他留下。
当福公公意识到自己被鲜卑人掳走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在临淄城中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求饶。
很快,福公公就被带到了鲜卑族可汗完颜烨的面前。
鲜卑族人毫不客气地将被捆住手脚的福公公像扔垃圾一样丢在了地板上。
福公公浑身颤抖着,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仿佛他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当鲜卑族人把塞在他嘴巴里的布条取下来后,福公公立刻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求饶:“饶命啊,各位好汉,饶命啊!”
“饶命!”
“杂家不过一个腌臜货,没什么价值,各位好汉饶命啊!”
“.....”
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饶命”二字,仿佛这样就能保住他的性命。
然而,他的求饶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鲜卑族人对他的哀求置若罔闻,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突然,福公公的下半身传来一阵温热,一滩水渍出现在他的身下。
原来,极度的恐惧已经让他失禁了。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哆嗦得越来越厉害,嘴里的求饶声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就在这时,坐在上方的完颜烨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地凝视着福公公,然后缓缓地做了一个手势。
这个手势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只见完颜烨身旁的一名鲜卑族将士立刻心领神会,快步走到福公公面前。
这名鲜卑族将士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分明,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他走到福公公跟前,毫不客气地抬起福公公的下巴,迫使福公公不得不直视完颜烨。
福公公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惊恐地看着完颜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然而,完颜烨对他的恐惧视而不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孤要你带个口信给你们新皇。”
“告诉他,孤愿意和谈。五日后,孤将带人前往京城,恭贺新皇登基。”
“......”
福公公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根本没有听清完颜烨说了些什么。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那名鲜卑族将士突然用力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
福公公的下巴竟然被硬生生地卸了下来。
“啊!”
福公公发出一声惨叫,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将士脸色一沉,怒斥道,““放肆!竟敢对可汗如此无礼!”
“......”
完颜烨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耶律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片刻的沉默之后,他终于缓缓地开口说道:“耶律一,对待朋友,应当以友善相待。”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耶律一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躬身应道:“是,可汗!”他的语气谦恭,不敢有丝毫怠慢。
完颜烨微微颔首,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回去转告你们的皇帝,孤此番前来,乃是诚心与他商谈和平之事。若能让孤感到满意,孤不介意将所攻下的城池,尽数赠予新皇,作为贺礼。”
“不仅如此,签订五年的休战协定,也并非绝无可能。”
“孤在此静候,期待看到你们新皇的诚意。”
“......”
最后,完颜烨再次陷入了沉默,整个场面都被他的气势所笼罩,令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