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容易梦游的人,就该这样驱邪。”他恶劣地说。
她双颊一红,攥拳捶他胸口。
可他今日穿着盔甲,她的手受力,手指全被磕红了。
“嘶……好疼,都怪您,您又欺负妾身。”她吃痛地说。
裴墨染噗呲笑了,他拉过她的手,轻吹她的手指,“你打本王,还说本王欺负你?”
“就是您欺负人。”她想要收回手,可他不允许。
裴墨染的手心朝上,笑道:“真笨,来,朝这儿打。”
她拍了一下他的手掌。
“走吧,皇祖母让本王叫你。”他伸手想牵她的手。
可云清婳躲避开。
裴墨染有些恼,她究竟想怎么样?
他哄也哄了,她还想怎么样?
真是……
……
殿内。
嬷嬷进门后,脸上的笑根本藏不住,她福福身,“回太后娘娘,王爷跟云侧妃在后花园打闹呢,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赵婉宁听到这里,心凉了半截。
她差点把唇瓣咬破。
太后欣慰地笑了,“他们是少年夫妻,理应如此。”
“……”赵婉宁气得手都在颤抖。
呸!
那她算什么?
这个老虔婆,居然帮着小三,打压她这个正妻!
太后瞟见赵婉宁绿得发紫的脸,眼神愈发轻蔑。
她刮了刮茶盏上的沫子,悠悠道:“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臣妾不愿留下。”赵婉宁跪下,坚定地说。
太后常年礼佛,慈眉善目,远远看去就像一尊菩萨,可眸子却凌厉得很,此时竟有笑里藏刀的意味,“哀家不是让你选,而是在给你机会。”
“你若自己说,哀家就赐你生子秘方,若让哀家说,也无妨。”
无非是让墨染跟她生了嫌隙,可祖孙俩,又会生几天气呢?
嬷嬷福礼,“王妃,这生子秘方极灵,先帝在时,有位老太妃服用此方,五十岁还诞下了双生子。”
赵婉宁心肝一颤。
这正是她需要的!
她含着泪,不甘心道:“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满意的颔首。
好一会儿,裴墨染跟云清婳回到殿中。
“皇祖母,孙儿便不叨扰了,改日孙儿再来请安。”裴墨染道。
赵婉宁走上前,“王爷,我想留下来三日,陪皇祖母礼佛。”
裴墨染看着太后的笑脸,当即明白了什么。
看来,皇祖母跟婉宁做了交易。
婉宁为了好处,答应把他“让”给蛮蛮。
他阴沉下脸,“你确定?”
“确定!”赵婉宁的手里紧紧攥着药方,心如刀割。
“好。”裴墨染转身就走。
若是婉宁主动让他宠幸蛮蛮,他会愧疚、感动。
可现在,他失望透顶!
相识多年,婉宁最后不是为了他的前途妥协,而是为了皇祖母的好处妥协。
她可真自私!
云清婳感激地看向太后,福礼后也走了。
……
回到玄音阁后,云清婳用皂角将手洗了好几遍才罢休。
飞霜赶紧拿羊脂膏给她涂手,“主子,别洗了,再洗手都要脱皮了。”
“真是恶心。”她想起裴云澈亲她手的画面都作呕。
飞霜哭笑不得,她道:“只是,您跟王爷还没和好?”
“我要他着急,我才不急。”她胸有成竹道。
圆房这件事,主动的人,一定得是他。
免得后面又怪她勾引。
而另一边,裴墨染也等着云清婳低头。
毕竟婉宁只有三天不在府中,他们都知道婉宁的脾气,若是她回来了,免不了再生事端。
可第一天过去了,第二天过去了,直到第三天都不见云清婳的身影。
裴墨染终于急了。
他在军廨坐立难安,只想快点回府。
就在他准备离开内堂时,乾风送来急报,“王爷,云二公子押运赈灾银的路上,遇见山匪了。”
“云二公子写信向京中求援,就在京外十里地。”
“虽说云二公子会些拳脚,但毕竟是文官,恐怕凶多吉少。”
裴墨染登时笑了,他神采奕奕地坐回太师椅上,悠悠地翻看起了文书。
乾风不解,继续问:“王爷,可需派兵搭救?”
“不急。”他摆手,示意他退下。
反正京外十里地那一片的山匪向来只图财,也不敢真杀人。
乾风一头雾水地退下。
见死不救,这不是王爷的作风啊。
过了一个时辰,乾风再次拱手来报,“王爷,云侧妃来了。”
裴墨染眼底闪过得逞,他颔首,“让她进来吧。”
“是。”
云清婳是小跑进内堂的。
她含着泪,楚楚可怜地走到裴墨染身侧跪下,她带着哭腔道:“夫君……”
裴墨染看似不解,连忙扶她起身,“蛮蛮这是作甚?”
“夫君,我二哥在京外十里地遇见山匪了,二哥看似身手矫健,实则外强中干,实在应付不得,求您搭救。”云清婳双手攥着他的衣袖。
裴墨染为她揩去眼泪,他大义凛然地说:“唉,蛮蛮,本王恐怕爱莫能助,本王职属军中,没有调令,怎能擅自带兵?”
“妾身知道您武艺高强,您一定有办法的。”云清婳耍赖似的扑进他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裴墨染心神荡漾,但他没有忘记目的。
他诱导道:“蛮蛮,本王若是为救你的家人违抗皇命也无妨,但不能置将士安危不顾。”
门外,乾风以及几位副将都在干着急。
多简单的事?
他们几个弟兄就能解决,调什么兵啊?
乾风蠢蠢欲动,他们都恨不得进门帮王爷把活儿揽下。
可诸葛贤却笑着拦住他们,他通透的双眼看穿了一切。
两位主子在拉锯、拿乔,就看谁先败下阵来。
门内,裴墨染继续道:“蛮蛮,私自调兵,代价太大了。”
云清婳是真的烦了。
狗东西!
演上瘾了是吧?
她抬眼,一双浑圆的眸子外翘内勾,似乎要把人的魂儿吸走,她害羞道:“夫君若能搭救二哥,只要蛮蛮能做到,您让蛮蛮做什么都行。”
裴墨染面上不动声色,可眼底的笑意快要喷薄而出。
他拎上佩剑,“好!”
裴墨染心照不宣,只一个眼神过去,几个副将就策马跟他走了。
速度之快,云清婳都忍不住笑了。
而京外的云二公子,正慵懒地坐在土堆上,他身后一堆山匪老实地抱头蹲着。
他什么也不知道,反正妹妹让他假装被劫持,他就被劫持。
思及此,他命手下把自己绑在树上。
这样逼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