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东西,害得你小产,朕…一想起便觉得心中难受。”皇上压抑之余也有些诧异,“怎么你不介意?”
安陵容笑得释怀:“一份点心而已,不管是不是曾经害得臣妾小产,还是被人加以利用来谋害臣妾,臣妾都不会去记恨。”
安陵容拿起一块如意雪花酥,“点心就只是点心,吃来合口也就罢了,何必在上面添些独属于人的爱恨情仇。”
“若是长久的纠结在这些东西上面,臣妾倒是要替这份如意雪花酥喊冤了。”
安陵容的语气一直很轻快,皇上的眉心也舒展了些,养心殿传出皇上脍炙的朗朗笑声。
“别的妃嫔失了孩子都愁眉不展,总要缓好些日子才肯与朕相见,你倒是想得开。”
皇上贴近替安陵容理着耳边的发丝,“朕还担心你会就此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看来是朕的担心多余了。”
“臣妾牢皇上挂念,是臣妾之幸。”安陵容眼中如清水般澄澈,“再者,皇上与臣妾还会有孩子的,不是吗?”
皇上忍不住捏了捏安陵容的脸:“哈哈,今晚朕去延禧宫见你。”
养心殿内,皇上与安陵容浓情蜜意,小厦子一脸忧心忡忡的走进。
“什么事?”
小厦子顾不得安陵容还在旁边,他脸色难堪的说道:
“皇上,富察氏没了。”
“嗯?怎么回事?朕只是让人把她打入冷宫,怎么如今竟丢了性命?”
小厦子战战兢兢的说:“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
“是冷宫里守门的太监来报,皇上要不要……”
“带上来。”
后宫乱成一团,皇上的耐心也越发见底。
守门太监强忍着双腿发抖,一进养心殿便扑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着:“奴才…奴才给皇上请安。”
“你说,富察氏好好的,刚进冷宫不过也才三个月怎么就没了?”
“是…是……”
守门的太监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小厦子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皇上问你话呢,如实回答就是了,你一直抖个什么劲儿啊?”
“厦公公,奴才……奴才……”
皇上看不下去,他不耐烦的问:“朕再问你一遍,富察氏是怎么死的?”
“是,是被毒死的,皇上,奴才不敢欺瞒圣上,的确是被毒死的啊皇上。”
“朕又没说什么,你如实回答朕就是了。”
皇上敏锐的察觉出此事不简单,他继续问道:“冷宫的吃食虽没有宫中御膳房的好,却还不至于有毒吧?”
“是…是…”
守门太监的脑子已然转不过来,尤其是当他走进养心殿看见皇上身旁坐着的安贵人时,心中就更加不安了。
面对皇上的问话,和安陵容轻松自在,在皇上身边坦然自若盯着他的样子,守门太监心里一直提醒自己,不断重复着,是皇后…是皇后……
“嗯?”
皇上轻哼一声,在守门的太监听来却是如雷贯耳,早就听说自古皇上都是杀伐决断,这一个不小心,守门的太监不敢怠慢,似乎是下意识般,他脱口而出:“是皇后。”
空气沉静了片刻,安陵容率先出言,斥责道:“大胆!皇后乃是中宫之主,是你一个奴才可以轻易污蔑亵渎的吗?”
守门太监不停的磕头,以表忠心:
“奴才不敢撒谎,皇上,的确是皇后娘娘命令剪秋姑姑托奴才送些吃食给富察氏,说是富察氏关进冷宫已经三月有余,从前在宫里就是皇后娘娘一直照拂着富察氏,如今进了冷宫,剪秋姑姑说皇后娘娘于心不忍,所以托奴才送了些吃食给富察氏。”
守门太监见皇上没说话,便是听进去了,更加卖力的撇清关系,“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奴才不敢不从啊,皇上。”
皇上紧皱眉头,紧盯着那守门的太监,开口道:“苏培盛,传旨,看守冷宫的所有太监杖责二十,罚俸三个月。”
苏培盛领旨,走到俯身跪在地上的那太监身边给了小厦子一个眼色,小厦子便心领神会,叫来两个太监把这看守冷宫的太监拖了出去领罚。
守门的太监脸上虽是痛哭流涕,冤枉不已的样子,心里却暗暗在为自己保住一条命而欢喜。
罪责平摊,也好过他一人全担。
守门的太监哭嚷着被拖出去以后,养心殿清静了不少。
皇上端着茶杯沉思着,安陵容方才出言维护皇后,这戏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皇上责罚了冷宫中所有的太监,但他们不过也只是按照皇后的旨意行事。”
这句话不痛不痒,安陵容一直以来的人设都是懂事体贴,温柔贤淑,这个时候说这话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