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国,天圣城,坎特馆驿。
李玄戈抱着白熊瘫在大椅上,抚摸着它肥嘟嘟的肉掌:“以后要听你妈妈的话……”
“如今的局势被你给搅乱了,你打算如何收场?”
公孙明月夺走他手里的白熊,冷冷问道。
“有啥收不收场的?”李玄戈翻了翻白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咱们只需要等他们的反应就行了。”
“等他们来收咱们吗?”
夏玲珑黛眉一蹙,有点儿焦急,“咱们若是不快点儿离开,恐怕就离不开了!”
“急啥?”
李玄戈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凡他们敢动咱们,就能让二哥他们有理由打天竺了,到时候咱们反而清闲得很!”
“打仗总归不是好事。”夏玲珑有点儿不爽,“打了仗,只会妻离子散,民不聊生……”
“但凡你爷爷少帮大皇子贪污一点,也不至于民不聊生。”
李玄戈不屑一笑,让夏玲珑都想直接一巴掌呼过去了。
嘴巴太欠了!
李玄戈继续说道:“你们要记住一句话……无论你们到哪里,都要拿出大国的傲气,别让人觉得你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那样才不会被人给欺负了,懂吗?”
“那也得有真实力……”
夏玲珑冷哼了一声,但是不等说完,李玄戈已经打断了她的声音。
“大乾没有真实力吗?”
“别忘记了……”
“大乾已经有火铳了,而且已经开始批量生产。”
“柳颜老婆更是在本王离开前,已经将‘红衣大炮’给吃透了!”
“如今估计已经有大炮的雏形,甚至已经弄出来了。”
“你觉得……”
“没有底气说话吗?”
全场:“???”
卧槽!
他们都以为李玄戈就是在骗各国,他们都不知道如何补漏了。
万一一堆国家联合打大乾,那不就完犊子了?
但是。
如果“红衣大炮”是真的,那就不一定要怕了……
“所以……”
公孙明月的双眼微微一眯,“大乾很快就会有第一个红衣大炮?”
“没错。”
李玄戈点头,“等做出来之后,后续的普及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话语一顿,他双眼虚眯了起来。
“比起国际上局势,本王更在意的是……”
他停了下来,似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木钱急了:“在意什么?”
“帮本王约一下左德尔这一个人。”
李玄戈淡淡地说道,“有事情,本王需要单独问他,没准二十万黄金就可以免了。”
“什么???”
众人脸色大变,万万没想到李玄戈居然那么的阔绰,要免掉二十万黄金???
下一秒。
木钱震惊的问道:“殿……殿下,您没说错吧?他难不成知道什么事?”
“都别管。”
李玄戈摆了摆手,“反正帮本王去约,他肯定愿意的。”
他记得。
父皇曾经说过,母妃的死不是意外,但又和这一场拍卖会有点关联。
而左德尔乃是举办方,那么最大概率就是他了……
“是。”
众人一阵狐疑,但还是同意了。
李玄戈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一眯:“另外……记得防备一下今晚的偷袭。”
“偷袭?”
众人错愕,公孙明月黛眉一蹙,“谁会偷袭?”
“阿尔帕那个大少爷。”
李玄戈咧嘴一笑,“他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如果不做一点挽回颜面的事情的话,反而不像是一个大少爷了。”
众人恍然大悟了……
……
月黑风高。
坎特馆驿的屋檐上悄然落下几道黑影。
阿尔帕站在三条街外的钟楼顶,手中的单筒望远镜折射着一抹寒光:“大乾猴子敢抢本少爷的宠物?今夜就让他变成真狗熊!”
“少爷,毒蝎小队已就位。”
侍卫递上来了一枚雕着骷髅的铜哨,“按您吩咐,用的是英格莱最新研制的‘暴雨梨花针’,针头淬了曼陀罗浓缩汁,中者三秒变智障。”
“很好。”
阿尔帕舔了舔嘴唇,“等会把李玄戈瘫傻的画面画下来,本少爷要挂在英格莱国会大厅,让大乾那群傻逼知道,得罪本少的下场,会是多么的凄惨???”
“是!”
四周的人应了一声,便开始如鬼魅般贴墙潜入馆驿。
很快。
他们找到了李玄戈的房间,领头的毒蝎队长掏出一根竹管,对准李玄戈厢房的雕花窗棂正要吹气……
“哈嚏!”
房内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喷嚏声,惊得毒蝎队长手一抖,淬毒的银针全扎在自己的大腿上。
下一秒。
他瞪着瞬间发紫的膝盖,从牙缝挤出句咖喱味官话:“入你娘……辣椒面……”
然后。
直挺挺地倒下。
身后的杀手一个个满头问号。
但不等反应过来,一片剑影袭来,直接劈在了他们的身上,将其一波带走。
屋内。
李玄戈正举着油灯研究一张泛黄图纸,鼻头红得像糖葫芦:“本王就说天竺辣椒粉不能兑火药,这喷嚏打得跟二踢脚似的!”
公孙明月抱着白熊闪身而入,剑尖还滴着血:\"外头有六具尸体,脖子上都纹着毒蝎。”
她突然抽了抽鼻子,“你又在搞什么邪术?”
“最新研发的‘防狼喷嚏粉’!”
李玄戈得意扬扬举起瓷瓶,“只要把辣椒籽磨碎了混入硫磺,再……”
话音未落。
又有三枚毒镖破窗而入!
新一轮的杀手,又来了!
但是。
公孙明月和夏玲珑两人直接掠了出去。
很快。
公孙明月一剑挑飞最后一名杀手的裤腰带,那刺客提着裤子踉跄后退,一屁股坐进院中蓄满雨水的陶缸里,溅起三尺高的泥水。
“说!谁派你们来的?”
夏玲珑手持绣春刀,一把架在刺客的脖颈上,刀锋压出了一线血痕。
刺客梗着脖子狞笑:“英格莱的雄鹰永不……”
“噗!”
李玄戈从二楼窗口泼下了半壶隔夜茶,刺客精心涂抹的络腮胡顿时顺着下巴滑落,露出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
“嚯!阿尔帕是穷到雇童工了?”
李玄戈趴在窗沿啧啧称奇,“你们英格莱《劳动法》允许雇佣童工搞暗杀?本王建议你去大乾劳动仲裁衙门告他……”
“老子成年了!”
娃娃脸刺客气得跳脚,嚎啕大吼着从裤裆掏出户籍文书摔在地上,“看清楚了!今年二十有八!”
李玄戈一听,直接挑开文书,乐得直拍大腿:“好家伙,出生日期写的是英格莱圣历三年,但圣历是阿尔帕他爷爷登基才改的纪年?按这个算你确实二十八,但按公历你其实才八岁半啊!”
“噗嗤!”
公孙明月冷若冰霜的俏脸罕见地破功,惊鸿剑尖颤得像风中芦苇。
娃娃脸刺客涨红着脸,突然从后槽牙抠出一粒蜡丸要咬,却被李玄戈弹来的瓜子击碎。
下一秒。
蜡丸里滚出一枚翡翠扳指,内侧赫然刻着天竺梵文“左”字。
“阿尔帕雇的刺客带着左德尔的信物?”
夏玲珑的瞳孔骤缩,“这是要嫁祸?”
“聪明!”
李玄戈双眼一眯,冷冷地开口,“就是手法太低劣了一点……”
话音未落。
娃娃脸刺客突然浑身抽搐,皮肤下凸起数条游走的黑线。
公孙明月眼疾手快削去他半幅衣袖,露出胳膊上蠕动的血色蝎纹。
“噬心蛊?”
夏玲珑倒吸冷气,“这不是苗疆的东西???”
然而。
她的话音一落,那娃娃脸便直接暴毙了……
李玄戈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奶奶的,阿尔帕的人为何有这东西,难不成凶手真的是左德尔的人?”
正当他疑惑之际……
突然!
“报——”
木钱急忙跑了进来,随之跪下汇报,“殿下,我们在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中发现了阿尔帕的踪迹,要不要突击进去,将人给拿下?”
“哦?”
李玄戈的双眼一眯,指着那娃娃脸尸体,“带过去,咱们会一会这一位第一帝国的三太子!”
“是!”
……
英格莱使馆顶层露台,月色被乌云吞得只剩半牙。
阿尔帕捏着一块怀表在波斯地毯上来回踱步,水晶吊灯在他锃亮的皮靴下碎成一片星河……
“三分钟。”
他坐在椅子上,双眼虚眯地开口,“本少爷的毒蝎队宰头猪都不用三分钟!”
侍女战战兢兢捧来第七杯红茶,阿尔帕扬手泼向露台外:“换冰镇的朗姆酒!”
红酒液刚溅到半空,突然被一枚铜钱“叮”地击碎。
玻璃碴混着酒水在月下折射出一道彩虹,正好映出墙头啃着王八脆的身影。
“大晚上的喝那种工业酒多晦气?”
李玄戈翘着二郎腿,坐在墙头,露出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如尝尝大乾特产藿香正气水?专治无能狂怒!”
十二名火铳手瞬间将露台围成铁桶。
阿尔帕的蓝瞳在碎玻璃中缩成针尖:“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
李玄戈指了指大门的方向,“走正门啊!”
话音一落。
木钱拎着娃娃脸刺客的尸体破门而入,公孙明月的惊鸿剑挑起那一枚翡翠扳指,在月光下很是耀眼:“贵国杀手带着天竺信物,是打算玩三国杀?”
望着这一幕。
阿尔帕的内心阴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
他设的局,已经失败了!
本来想着祸水东引,但没有成功,反而被轻易地识破了……
他也没有一下子恼羞成怒,反而一脸冷静地应对:“那是污蔑,本少要杀人,用不到那种卑鄙的手段。”
“污蔑?”
李玄戈翘着腿从墙头一跃而下,一字一步地走向阿尔帕,“你雇的杀手临死前可是亲口说……”
他故意拖长尾音,在阿尔帕神经紧绷到最高时,咧嘴一笑,“甲方阿尔帕要求乙方毒蝎队必须996加班刺杀,否则扣绩效奖金!”
刺客并没有说是谁,但不妨碍李玄戈猜测是谁。
毕竟。
那么明显的诬陷,肯定不会是左德尔。
阿尔帕闻言,满头雾水,甚至下意识飙出母语:“what the……”
“哎对咯!”
“就是‘挖野菜’精神!”
李玄戈猛地一拍大腿,“你们英格莱刺客社保都不交,黑心老板啊!”
话音一落。
他站在了阿尔帕的跟前,与其眼对眼的说道,“要不要本王帮你翻译翻译,什么叫劳动仲裁???”
“你……”
阿尔帕闻言,刚想破口大骂出来。
结果……
公孙明月一脚踹开李玄戈,手中的长剑,直接抵住了阿尔帕的喉咙。
然后。
一字一顿的冰冷话语,回荡在天地间。
“刺客临死前喊着英格莱万岁。”
“却在毒药丸里藏着‘左’字的扳指。”
“身上还藏着苗疆的蛊毒……”
“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以为我们大乾人都是瞎子?”
“说!”
“蛊毒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