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启动一级响应。罗伯特那边发来了律师函，对，关于那个程序……内容你们马上会收到副本。给我组建最好的团队，研究对策。准备好反诉，告他诽谤，商业诋毁！把水搅浑！”
他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地发出指令，完全没有了刚才片刻的慌乱。
“另外，评估一下这件事可能引发的所有连锁反应，特别是……张成业那边。给我盯紧了。现在，立刻行动！”
虽然嘴上强硬，但他心里清楚，这事儿绝对是个大麻烦。
罗伯特这条疯狗咬上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更关键的是，张成业那边……
他必须尽快想办法，将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绝对不能让火烧到自己真正核心的利益上。
与此同时，张成业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林婉的声音带着抑不住的兴奋，透过听筒传来。
“成业哥！我们查到了！那个当初用假身份注册空壳公司，和你接触，最后拿到‘天穹’系统核心代码访问权限的人！”
张成业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谁？！查到是谁了？！”
“根据我们对当时那家空壳公司的资金流水、注册信息残留痕迹，以及一些技术手段的反向追踪……我们锁定了一个叫比尔的人！”林婉快速说道。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他就是那个穿着马甲、代表‘蓝洋科技’和你签合同、获取信任，最终盗走你心血的关键执行人！”
比尔！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谈吐不凡，自称是技术专家的“比尔”！
“比尔……原来是他！”张成业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没错，就是他！”林婉继续说道。
“虽然他用的是假身份，但通过一些技术关联和信息交叉比对，我们有相当大的把握，已经锁定了他的部分真实活动轨迹和可能的联系方式！”
“太好了！林律师！太好了！”张成业激动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找到这个比尔，就等于找到了詹姆斯犯罪的直接人证！只要能让他开口……”
“是的，”林婉的声音冷静下来，带着律师特有的审慎。
“比尔是关键。他是连接詹姆斯和‘天穹’盗窃案最直接的一环。如果能从他身上拿到证据，无论是证词、转账记录，还是他和詹姆斯联系的直接证据，那詹姆斯就再也无法抵赖了。”
“成业哥，我现在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接触一下这个比尔？”
接触比尔？
张成业脚步一顿，眉头微蹙。
这无疑是一步险棋。
比尔是詹姆斯的爪牙，是直接执行犯罪的人。
找到他不容易，想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更是难上加难，甚至可能充满危险。
林婉似乎猜到了他的顾虑，沉声道：“我知道这很冒险。比尔现在可能躲藏起来了，也可能还在为詹姆斯效力。直接接触他，风险很大。但是，你想想，詹姆斯现在被罗伯特盯上，官司缠身，自顾不暇。”
“这会不会是比尔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他会不会担心自己被詹姆斯当成弃子？如果我们能抓住这个时机，给他提供一条出路……”
策反比尔？
这个想法大胆而诱人，一旦成功，将是对詹姆斯的致命一击！但
其中的风险，也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你的意思是……”张成业声音有些干涩。
“找到他，然后，想办法让他开口。”
“好，”张成业终于开口。
“我们干。但不能莽撞，林婉，你那边有没有更具体的线索？比尔现在在哪儿？他在干什么？”
“我已经让私家侦探深入查了，比尔最近经常出入一家叫金煌的赌场。成业哥，你猜怎么着？这家伙欠了一屁股赌债，债主都快把他逼疯了。”
“赌债？”张成业眼睛一亮。
“这倒是个好突破口。欠了多少？”
“具体数字还在核实，但据说至少七位数，港币。”
林婉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侦探还挖到个更有意思的内幕。比尔之所以混到这地步，很大原因是詹姆斯拖欠了他一大笔‘酬劳’。那笔钱估计是当初盗窃天穹系统的报酬，詹姆斯许了高价，结果事成之后却没给够，比尔才铤而走险，跑去赌场想翻本。”
“詹姆斯这狗东西，连自己的狗都不喂饱，比尔现在估计恨詹姆斯入骨了吧？”
“很有可能。”林婉多了几分笃定。
“成业哥，我建议我们先不急着找比尔本人。可以从他的债主入手。我已经联系了金煌赌场的一个线人，他认识放债的那帮人。只要我们出高价，收下比尔的债务，就能以债主的身份直接压他。”
张成业眯起眼睛，他越想越觉得这计划可行。
简直像一记精准的组合拳，直击要害。
“行，就这么干。”
“林婉，你去跟债主谈，钱不是问题，务必把债务拿到手。另外，派人盯着比尔，别让他跑了。”
“明白。”林婉应道，“我今晚亲自去跟线人碰头。”
……
金煌赌场。
林婉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头发高高盘起。
她坐在赌场二楼的贵宾室，面前的男人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绰号“肥龙”，是金煌赌场放债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林小姐，你这价格可真够狠的。”肥龙抖了抖手里的雪茄，咧嘴一笑。
“比尔的债，我本来打算慢慢玩，榨干他最后一滴油水。你这一出手，直接翻倍收，图啥？”
林婉摘下墨镜，直直的盯着肥龙：“我图什么，你不用管。肥龙哥，江湖规矩，价高者得。你要是不想卖，我再加一成，怎么样？”
肥龙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道：“好！爽快！林小姐，我喜欢你这作风！成交！比尔的债，归你了。不过我提醒一句，那小子滑得像条泥鳅，你可得抓紧，别让他跑了。”
“多谢提醒。”林婉微微一笑，起身，递上一张银行卡。
“款项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