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拘起一捧水朝墨妄泼去。
墨妄的衣服被打湿,贴在胸膛,他只低头看了一眼,“昭颜,别闹。”
“没闹啊。”白昭颜继续捧水往他身上浇,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觉得不公平。”
“你也得脱。”
墨妄:“……”
“我没带换洗衣服进来。”墨妄百般无奈之下去捉她的手,别扭地换了个站姿,“不捉弄我好不好,我们快些洗好,早点休息,明天要出门。”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出不了浴室的门了。
白昭颜收手,“好吧。”
墨妄长舒一口气,快速给她洗好冲水擦干穿上衣服,闷头将人抱到床上,“你先睡,我去冲个澡。”
随着浴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木门颤了三颤,散发着幽怨。
白昭颜扯下头上的毛巾擦着头发,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这一夜除白昭颜外,四个兽夫没一个睡好。
尧泽跟凛彻天还没亮就起床,一边走神一边做早餐。
直到朗晔起床闻到糊味儿吸着鼻子进厨房,“尧泽,煎蛋糊了。”
这还是尧泽第一次失误,他忙回神,将锅里黑漆漆的蛋铲出来,加水洗锅。
磨磨蹭蹭凄凄惨惨还是到了白昭颜出门的时候。
尧泽跟凛彻送她们三人到部落门口,白昭颜背着行囊,抱了抱尧泽又抱了抱凛彻,笑着挥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走了,等我回来。”
凛彻闷闷地嗯了一声,尧泽替她理了理衣服,“好,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别担心部落。”
白昭颜点头,由朗晔扶着骑在兽形态的墨妄背上,“快回去吧。”
墨妄示意白昭颜扶稳,白昭颜直接俯下身抱着他的脖颈,“我们走吧。”
虽然看不见,但也能猜到尧泽跟凛彻在她没走之前是不会回去的。
随着三人走远,凛彻眼眶通红,没忍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尧泽额头青筋直跳,耳边都是他的哭声,掐住他的后脖颈将人往回拉,“你嚎什么,生怕昭颜听不见是吧。”
“我想跟昭颜一起去。”
“那你现在去,你看昭颜会不会同意。”
凛彻不说话了,挣脱尧泽的钳制擦掉眼泪,往白昭颜离开的方向看了又看。
呼啸的风声里隐隐约约传来凛彻的哭声,白昭颜心头一紧,拍了拍墨妄的脖颈,“凛彻是不是在哭?”
“嗯。”
因凛彻这一哭,白昭颜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大好,眉心微蹙,胸膛积聚焦灼,将系统骂了八百遍。
都送外挂了,还不能直接送到她手上,这算什么事儿。
坑。
等她任务结束绝对要给系统千字差评。
墨妄怕颠簸到她,走得慢,一天下来没走到鹰族,夜晚在树林歇脚。
朗晔熟练地生火,打猎,墨妄去寻找水源,不管做什么,都要留下一人陪白昭颜。
朗晔手里有活,怕白昭颜一个人坐着害怕,口中小声地哼着歌,让她知道自己在。
白昭颜能感受到不远处火堆散发的热意,双手抱着膝盖突然问:“朗晔,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问得认真又莫名其妙。
朗晔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昭昭果然因为失明而开始心理敏感,忙惊呼一声,手中烤肉掉地。
白昭颜循声望去,“朗晔?”
朗晔哼唧着扑过来抱她,握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食指,“昭昭,割到手了,好痛。”
摸到指尖的湿润,白昭颜啧了一声,将刚才的胡思乱想抛之脑后,给他疗愈,“以后小心些,不要受伤。”
“嗯。”朗晔蹭了蹭她的脸颊,又亲了亲,“不疼了,谢谢昭昭。”
知道朗晔所为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白昭颜无声一笑,打起精神来,“那就好,继续烤肉吧,饿了。”
“好。”朗晔这次离白昭颜更近了些,让她一伸手就能碰到自己的后背,拿着竹签穿好的肉翻转。
墨妄打了水回来,白昭颜从空间取出一个小锅让他加热。对于她随时随地都能掏出各种东西的行为,他早已见怪不怪。
一边将锅加上倒水,一边接收着朗晔的挤眉弄眼。
墨妄看了白昭颜一眼,抿唇不说话,心中期待着早些到南海,治好她的眼睛。
虽出门在外,两兽也没有要委屈白昭颜的意思,饭后墨妄去搭帐篷,朗晔悄咪咪地凑到白昭颜身边,“昭昭,我带你去溪边洗漱?”
想到朗晔趁自己昏迷帮自己换衣服,白昭颜猛地转头,直直撞到他的鼻梁,“你……”
朗晔嗷呜一声,捂着鼻梁眼巴巴地看她,“我怎么了?”
白昭颜从空间取出药膏牙刷,“没什么,走吧。”
溪水清澈,树叶在夜风的裹挟下微微晃动,朗晔给她倒了一杯水。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动作出奇一致地刷牙。
等到白昭颜洗完脸,朗晔一边给她擦脸一边问:“水有点冷,今夜不洗澡了好不好?擦一擦就行。”
“我给你带了衣服,待会儿你换上,我再帮你把这件洗了。”
白昭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你偷我衣服。”
“我没有!”朗晔一急,忙解释:“是那天给你换下来,后面洗干净一直放着的。”
“就是偷我衣服。”
朗晔耳根燥得通红,毫无气势地反驳,“真没偷。”
这怎么能叫偷呢,他只是忘了还给她。
白昭颜轻哼一声,伸手要毛巾,朗晔忙不迭递给她,“要我帮忙吗?”
“不用。”白昭颜拒绝得果断,脱下外套交给他,将毛巾在溪水里浸湿拧干,仰着头在脖颈轻轻擦拭。
朗晔的视线顺着她修长的脖颈缓缓往下,精致的锁骨,优越的曲线。
白色吊带松松挂在肩膀,圆润的肩头在月色下照映下越发白皙,隐隐透明,肩带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滑去。
朗晔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鼻腔涌出热流滴在自己胳膊上。他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声音艰涩,“昭昭,要不还是别擦了。”
“你把衣服穿上。”
白昭颜不明所以转头,“怎么了?我马上就好。”
朗晔心说这是要他的命。
急急移开视线不敢再看,绞尽脑汁地狡辩,“干净的,不脏,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