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
吕子平单手撑地,动作相当漂亮的一个空翻,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然后便朝着陈彦攻来。
陈彦能感受到,吕子平气势中所携带着的杀意。
但是他不在乎。
陈彦象征性的与吕子平互相过了几招之后,趁着吕子平进攻时所露出破绽,又是抬起一脚,重重将吕子平掀倒在地。
这一次,陈彦没有再给吕子平喘息休整的机会。
他快步走到被掀倒的吕子平面前,然后抬起脚来,朝着吕子平的脑袋踏去。
嘭!
吕子平脑袋旁边的青石砖,被这一记重踏给碾为齑粉。
冷汗直接就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吕子平再清楚不过,如果被这一脚踩中脑袋,等待他的唯一结局,就是一命呜呼。
幸好自己躲得快。
不行了,自己绝对不是面前这少年的对手,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投降吧。
正当吕子平刚刚决定投降的一瞬间,那少年又是一脚重重的踏了下来。
嘭!
这一脚再次踏在了青石砖上。
坏了,这是真想要自己的命!
吕子平的眼中闪过绝望和恐惧的神采。
“手下留情。”
正在这时,从道场一侧传来了令陈彦感到有些耳熟的声音。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来了,终于来了!
数个轮回,这么多年过去,还演了这么一出大戏,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找到他!
亓官烬!
尽管陈彦相当激动,但是他的外在上,则全然没有体现出他内心中情绪波动的一丝一毫。
他只是抬起头来,一副困惑的模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位小友,还望手下留情。”
亓官烬就站在道场一旁,将双手背在身后,如此淡淡道。
七年时间过去了。
对于一位气海境修士而言,七年时间实际上并不算太长。
但是亓官烬的外貌变化却很大。
因为他蓄了胡子,而且皮肤与之前相比也更黑了些,整个人也瘦了些。
“我投降,我投降!”
终于,倒在地上的吕子平找到了机会,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
他躲到道场的角落处,双手仍在止不住的颤抖。
太吓人了。
自己刚刚真的差点就会死。
吕子平心有余悸。
“不知阁下是……”
见到那出现在道场旁的中年男人,丁丘率先发问道。
“在下,是这吕家道场中的供奉教习,詹向明。”
亓官烬回答道。
“在下安锦山李大元,久仰詹教习大名。”
丁丘又道。
“令徒实乃麟角之才,詹某不知为何在此之前,从未听闻阁下与高足的尊姓大名?”
亓官烬问。
“安锦山修士如过江之鲫,有多少人,昨天才刚刚崭露头角,结果第二天就不见踪影?”
丁丘摇了摇头。
“今日这次切磋是我们输了。”
亓官烬道:
“子平,去给这二位道友取赏,请二位到道馆中一叙。”
“是。”
吕子平看了亓官烬一眼,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闷闷的朝着道馆的方向走去。
“且慢。”
丁丘叫住吕子平,随后又道:
“詹教习,今日我带劣徒来此讨教,可不就是为了点儿赏钱的。”
“那阁下的意思是……”
亓官烬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想要的,是吕家道场内的那把镇馆之剑!”
吕家道场的镇馆之剑,是十年前吕家的当代家主吕正柏花了整整二十枚上品灵石才请回来的。
“如若道友想要那柄剑的话,那可不是打赢我们家少爷,就能拿到的。”
亓官烬说道。
“那要打赢谁?”
丁丘追问。
“按照常理来讲,需要战胜我们家主才行,但是家主现在不在道场,阁下可以选择改日再来,或者……”
亓官烬稍微停顿片刻:
“我也可以替馆主,代守道场。”
“好!”
丁丘应声道:
“那就请吧,詹教习。”
亓官烬也是有着自己的算盘的,虽说他身为空山宗明宵峰渡口传喻,并不善于斗法,但再怎么说也都是气海境修士。
至于贯气境,就是被他一根手指碾死的事儿。
当然,他当前对外所宣称的境界,是贯气境巅峰。
只要演技好,没有通神境大能见到他,就绝对不会露馅。
在江道郡这地界儿,平日里连路过个武泉境修士都算稀罕,又哪会有什么通神境大能呢?
亓官烬已经在这吕家当了三年多的教习,可以说是相当安稳。
也正是因为这位所谓的“詹教习”的坐镇,也使得吕家的道场愈发声名远扬。
亓官烬率先站到了道场中央,然后看向一旁的丁丘,道:
“道友,请。”
然而丁丘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微笑着:
“去吧,燕沉。”
随后陈彦也又重新走上道场中央,朝着亓官烬的方向作揖,眼睛径直的盯着亓官烬的双眼,似笑非笑道:
“还请詹教习指教。”
他特意在“詹教习”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只见亓官烬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向丁丘的方向道:
“我跟他打?”
“是。”
丁丘肯定道。
“这恐怕不妥,令徒才刚刚踏入贯气境不久,而我已是贯气境巅峰,就算我赢了他,那也是极不光彩的。”
亓官烬拒绝道。
“至于光不光彩,等打完之后,詹教习就知道了。”
丁丘道。
话音刚落,陈彦直接原地暴起,踏起巽风步,从起步到抵达亓官烬的身前,也就只有一眨眼的时间。
好快,这是什么身法,而且这真的是初入贯气境的菜鸟能够用出来的身法?
就连真实修为在气海境的亓官烬,也不禁对陈彦的速度感到相当震撼。
然后,他看到一记虚影,即陈彦的扫腿正朝着自己的腰间踢来。
雕虫小技。
亓官烬对此感到相当的不屑,就算身法再如何诡异,也终究不过是贯气境修士,而且还是散修,基本上没什么攻击手段……
啪!
清脆的响声,在吕家的道场上回响着。
亓官烬的左脸,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了一道掌印。
道场上的所有世家子弟,包括吕子平在内全部都愣在原地——
就在刚刚,自家德高望重的詹教习,被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掌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