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的阴谋虽然被我识破,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摆在我面前。
穆老大究竟知不知道,田春这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阴谋呢?
如果他不知道田春的所作所为,那以田春的势力想要与我相抗衡,貌似他未必有这种胆识与气魄。
如果我与旭哥联手办他,以田春现有的实力充其量也就与我们拼个两败俱伤。
如果知道,田春这看似简单,却很有效的办法就是穆老大在后面指使的。
我敢肯定他们是瞒着王元发作的,通过我与王元发的几次接触,可以看得出来,王元发希望我能削弱穆老大的势力,这样有利于他更好地控制穆老大。
在理清错综复杂的关系后,我得出一个结论,不论穆老大是不是幕后主使,王元发肯定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一直以为,我已经正常接手田春的产业,或许正在为削弱穆老大势力的目的而沾沾自喜呢。
如果王元发获悉他俩从中作梗而导致我无法正常接手田春的地盘,他的如意算盘落空,肯定会非常生气,能生气到什么程度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不论王元发生气到何种程度,他在事出无名的情况下,不会动手来收拾田春,毕竟,穆老大的面子他一定要给的。
或者说,他有把柄握在穆老大手里,他不得不投鼠忌器。
我想利用王元发的力量去打击田春和穆老大,就必须找到田春从中作梗的证据,给王元发出手的理由。
但眼前我连对手都没看到,又从哪里找证据呢。
我把分析的结论与心中的困惑与王烨他们说了,他们也赞同我的判断,就是也没找到更好的应对方法。
我带着兄弟们又在县城盘桓多日,事情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只好徒劳地返回到武校。
临行时,我向兄弟们吩咐,“你们暂时不要单独行动,每次收费时,要全员共同进退,佩带必要的武器装备,遇到不测,必须以保护自身安全为前提,能不发生正面冲突就不要采取过激的手段。”
回到武校的第三天,县城那边又传来坏消息,这次我的人被一窝端了。
手下兄弟讲,“对方来了七八十人,把我们住的宾馆给围了,拿着房卡挨个房间打人,虽没有重伤的,但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们好像是故意羞辱我们,专门往身体明眼处招呼,以至于我们被打后,都不好意思抛头露面去钢材市场收费了。”
我向兄弟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用家伙,我特意留了三把五连发,就算是不敢真的开枪伤人,对方也会心存忌惮,不敢肆意妄为地随意伤人。”
“天哥,我们挨打前,警察突然来了,说有人举报,我们住的房间有人吸毒,楼下放风的兄弟看到警察后,通知我们把家伙都藏到车里,警察一无所获地离开,前后脚的工夫,那伙人就闯了进来,结果可想而知了。”手下向我汇报完。
我灵机一动就产生了一个计划,暗度陈仓:我率兄弟们暗中前往事发宾馆设下埋伏。
此举既能重创多日偷袭我们的对手为兄弟们雪恨,又能伺机抓获俘虏。若能从他们嘴里得到口供,既能为王元发提供实证又能解了当下困局。
想到这招一石二鸟的办法后,不禁暗自窃喜,自我感觉这个办法不错。
我面上不动声对手下说道:“你们继续按部就班地开展业务,后顾之忧由我来解决。”
电话那头传来参差不齐的应答声,显得士气低落,但无人违抗。
挂断电话,我将王烨他们喊到跟前,得知那边留守的兄弟再次被打的消息后,众人都显得气愤异常。
我将计划阐述给他们听,说要大干一场后,纷纷举双手赞成。
出发前喊来手下兄弟做了战前动员,兄弟们听说我要一解多日来受到的窝囊气,齐刷刷拍桌叫好,连茶杯里的水都震得直晃,士气高涨,全票通过设伏计划。
我几乎带走家里所有的兄弟,直奔县城。
抵达县城时,我刻意避开了留守的兄弟,暗棋必须隐于市井才能见效,唯有让他们在不知道我们存在的情况下,继续保持以往的正常生活方式,方能在对手眼皮底下织成无形罗网。
布控方案早已胸有成竹,在钢材市场和宾馆周围布下暗哨,给相关的各组负责人配备了对讲机,要求他们24小时保持联系,随时待命。
当最后一道防线构筑完成,我翘起唇角冷笑,静待猎物自投罗网。
诡异的是,在接连的两天里,对手好像销声匿迹了,这里的业务开展的是异常顺利,甚至连吵架都没发生过。
这种反常的顺逆如芒在背——难道我的计划存在漏洞?我的行踪让对手察觉了?
或者说,恰巧这几天对手没来找我们麻烦?
正当我感到狐疑的时候,赌场的吴经理突然打来电话,我能听出来吴经理嘴里传来痛苦的喘息声,“张老板,赌场让人给砸了。”
听闻此言,我顿觉后背发凉,立即追问事情始末。
吴经理声音发颤地叙述道:“就今天上午刚开局的时候,来了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赌客,输了几千块钱后,楞说我们赌场出千,于是,看场子的兄弟就与他发生口角。
这名赌客愤然离场,谁知不出二十分钟后就带着十几个人,各个手持钢管砍刀,其中还有两个人带着枪,来到赌场后,他们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基本上所有设备都砸烂了。
看场子的兄弟和赌客都被打了,因为家里的兄弟都被你带走了,我情急之下只好打电话给旭哥,请他出面帮忙,可等山哥带人过来的时候,这伙人早就扬长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赌场已经完全瘫痪,设备的损坏,加上给赌客的赔偿,具体数额还在统计当中。”
听吴经理说完,气得我当场就把电话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