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谷的夜色愈发深沉,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
刚刚死去的哥布林的血液,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鸢与阿历克斯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城镇中心的街道上,药师紧随其后,手中的瓶子已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起。
阿历克斯和药师的气息在药水的作用下,仿佛融入了枫谷的环境。
仅仅散发出微弱的魔力波动,难以被察觉。
城镇中心附近的集市空荡荡的,早已人去楼空,货品甚至根本没有收拾起来。
“看来,大家应该是突然受到袭击的……”鸢敏锐地发现了异常。
“否则不可能连货物都不收拾啊……”
“看来对方的行动,不仅快,而且十分奏效。”
阿历克斯补充道,“这么多人,不可能没有反应过来!”
集市的中央,一座古老的石制喷泉静静伫立,雕刻着芙络丝的浮雕。
然而,鸢的目光却被喷泉底部的一抹暗红色吸引——
那是一圈若隐若现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血光,与哥布林身上的鲜血法阵如出一辙。
“这里……”
鸢蹲下身,伸手触碰符文,掌心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这法阵是结界的核心之一。”
阿历克斯皱眉,目光扫过四周:
“小心点,我感觉不太对劲。魔力流动虽然被屏障压制,但这里的魔力浓度……高得诡异。”
药师低声补充:“主人,药水的效用虽然能掩盖我们的气息,但如果对方通过法阵直接锁定魔力源,我们可能还是会被发现。”
鸢咬紧牙关,脑海中飞速运转,枫谷的异变显然与这血色法阵脱不开关系。
现在可以确定这是组成阵法的核心之一,但是是不是阵眼还难以下决断。
药师望向喷泉中央的石雕:“会不会就是这个浮雕?”
鸢的目光在芙络丝的浮雕上停留片刻,眉头微蹙。
浮雕虽然栩栩如生,但她并未从中感知到任何异常的魔力波动。
反倒是喷泉底座的血色符文,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寒意,仿佛在低语着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咒语。
“不是浮雕。”
鸢摇摇头,目光重新落回血色符文上,“这法阵才是关键……”
“我想,我们可能找错了……”
鸢话音未落,阴影之中蹿出十来个可怖的灰白色诡异哥布林。
“小心!”
阿历克斯低喝一声,他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二人身前,一道橙色指风已经戳出。
“它们会越聚集越多的!小鸢儿,咱们兵分两路......”
鸢立刻心领神会,自己身上“厄尔文的安全赎金”还有效果,这些哥布林暂时还找不到她!
她没有再出声,默默转身离开,直奔位于枫谷中心的政府办公楼。
若是那里不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个手段怎么看怎么像是黑暗教廷的手笔,要是说枫谷城里的教廷人士——
除了被关押在地牢的赫柏,还有谁?
鸢的身影迅速融入夜色,借助“厄尔文的安全赎金”的隐匿效果,她如幽灵般穿过空荡的街道,朝枫谷中心的政府办公楼疾驰而去。
她的心跳在耳边回响,但头脑却冷静得可怕——血色符文的魔力流向、哥布林的诡异行动、集市的异常,这一切都在指向一个更大的阴谋。
她必须找到法阵的真正核心,时间紧迫!
与此同时,阿历克斯和药师留在集市,与灰白色哥布林展开激战。
阿历克斯的橙色指风凌厉无比,每一道光芒划过,都有一只哥布林被击退,化作黑气消散。
“药师,小心点......这与刚刚在小鸢儿府邸我杀的那只不一样......”
阿历克斯抬手又是一指,将药师背后冒出来的哥布林点杀。
“这些哥布林里有真有假,我们尽快脱身......看情况选择引开它们,或是支援小鸢儿!”
“是!阁下。”
药师咬牙,从腰间掏出一瓶赤红色的药水,猛地掷向地面。
药水瓶炸裂,赤色火焰瞬间吞没数只哥布林,发出刺耳的嘶吼。
爆炸的冲击波为两人争取了一丝喘息的空间,但药师的脸色却越发凝重:
“阁下,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活物,是法阵不断生成的某种傀儡!我们得找到阵眼!”
“嗯。我明白......”
阿历克斯的目光扫过喷泉底座的血色符文,“小鸢儿已经去查了,我们得帮她争取时间!”
…….
鸢一路狂奔,街道两旁的建筑在夜色中显得阴森可怖,偶尔传来的哥布林的低吼让她更加警觉。
忽然,她呆住了。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广场中央那座巨大的血色法阵。
法阵的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着浓烈的腥臭与不祥的红光。
那个用鲜血铸就的巨大法阵里。
所有消失的居民,哥布林,以及她的伙伴奈奈子,樱井隼人,全都待在阵法的中央......
没有一个人是醒着的。所有人都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沉睡,却毫无生气。
他们的胸膛微微起伏,但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平静,仿佛被某种力量禁锢了灵魂。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鸢低声自语,喉咙干涩。
她强迫自己冷静,手却微微颤抖。
黑暗教廷的手段、血色法阵、被操控的哥布林……一切线索在脑海中飞速拼接。
她猛然意识到,这个法阵不仅是为了杀戮或控制——
它更像是一个仪式,一个需要大量生命作为祭品的邪恶仪式。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法阵,借助“厄尔文的安全赎金”的隐匿效果,暂时避开了法阵周围游荡的几只灰白色哥布林。
蹲下身,她仔细观察法阵的边缘,符文的纹路比集市喷泉的更加复杂,魔力波动浓烈得几乎让她窒息。
她的掌心贴近地面,试图感知魔力的流向,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法阵在吞噬她的魔力。
“不好!”
鸢大感不妙,鸢迅速收回手,身形往后退去,这才堪堪躲过了那恐怖的吸力。
“嗯?呵呵……小老鼠,找到这里了?”
“被发现了?”鸢猛地转身,黯芒已然在手。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袍身影缓缓从办公楼的阴影中走出,兜帽下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那人手中握着一根扭曲的法杖,平平无奇,没有任何亮点,只是杖尖闪烁着与血色符文相同的红光。
来人的气场阴森而强大,空气仿佛因他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压抑。
“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
鸢没有动,她明明在那人的身后,可是那人却对着空气在说话。
“虚张声势......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是谁!”鸢一边思忖,手中风元素缓缓凝聚。
“嗖!”
风元素凝聚成的风风刃一瞬间就擦过那人的耳边。
黑袍人偏头的瞬间,兜帽被风刃掀起一角——暗金色的发丝如绸缎般滑落,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果然是你,赫柏!”
鸢足尖一点,身形如灵活的猫一般跃上二楼栏杆。
几乎同一时刻,下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方才立足之处被灰白哥布林的骨刀劈出深坑,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鸢紧紧握着黯芒,看着黑袍人缓缓转身,兜帽下猩红的瞳正死死锁定她方才所待的位置,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