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
半个小时前。沈非晚主动向陈秘书抛出了橄榄枝,希望他能够给自己指一条明路。
她主动向陈秘书递过一杯香槟,“还请您指点迷津。”
陈秘书接过酒杯,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如果你没有夸大其词,真能拿到安德森?克莱门斯教授的推荐信,那你的人脉不简单。”
他晃了晃酒杯,“你必定是个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世面的姑娘。如果你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你应该很清楚,此刻最能帮助你们沈家的人是谁。”
“可、”沈非晚刚要开口,陈秘书却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应该很清楚,你的人脉不是我,也不是我上头的那我,而是今晚这场宴会的主人。”
听了这话,沈非晚眉头微蹙。
她明白陈秘书话中深意,他是说她还不够格直接与三号打交道,他本人和三号都不可能成为她的人脉。
她沉默了,片刻后,她不死心地追问,“真的就没有旁人了吗?”
陈秘书摇头,“别的人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帮你,但你如果真的是未来的林夫人,那作为你的丈夫他自然会帮你。”
沈非晚眉头紧锁,仍然不甘心,“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子可以走了吗?”
“沈小姐,”陈秘书看着沈非晚,突然压低声音,“你以为沈家的事这么简单?”他倾身向前,“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父亲和二哥能这么容易就回来了,但你母亲和你大哥却迟迟没有消息。”
沈非晚瞳孔微缩,听出了陈秘书这是话里有话,她眉头皱得更紧了,“您不妨有话直说。不管今天结果如何,贵公子的推荐信都不是问题。”
听到推荐信这三个字,陈秘书蹙了蹙眉。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沈非晚,“我希望我们今晚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着你能做到吗?”
沈非晚立即保证,“我能。”
陈秘书微微颔首,“你母亲和兄长本身或许并没有问题……”
“他们绝对没问题!”陈秘书话还没说完,沈非晚就忍不住严词道,“他们绝不会出卖国家。”
陈秘书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到底年轻气盛。”
他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你应该也就二十出头吧,不过这种事情落在谁头上都不好办,好端端的全家除了你一个小姑娘全都进去了。但你要明白一个词——牵连。”
“这世上很多事是没有明确界限的,不是非黑即白。”陈秘书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声音压得更低了,“有些事即便没做,可一旦被牵连,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我再给你透个底……”
“你母亲的一个学生有问题。在某份有问题文件上,有你母亲的签名。而这个人,又与你大哥的助理有关联。你大哥那个助理犯的事更严重。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你们家的人,都被牵连了。”
“偏偏你大哥还是邹家公子的眼中钉。那位动了手脚,你大哥受到的指控自然更重。现在沈家是在那边标了红的家庭,一般人是不会轻易蹚这趟浑水的。如果说林总工愿意托举你们沈家……”
陈秘书抬眼直视沈非晚,“那我给你的建议是,抱紧这条大腿。”
“……”原来不止是陷害,而是被牵连。
沈非晚听了这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漫上来。
她沉思了片刻,这才扬起一个得体的微笑,“多谢您替我解惑。推荐信的事,我会尽快办妥。”
陈秘书点点头,“看的出来沈小姐和家里其他人志向不同,也一定是个识时务的人。若你和林总工举办婚礼,我一定会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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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景色渐渐熟悉起来,沈非晚也收回了思绪。
陈秘书说她是个识时务的人。
是也不是。
当她有能力掌控局面的时候,她就是时务。
可没这个能力的时候,她就只能是被时务裹挟的人。
前排林霄砚发出声音,“熟悉吗,这条林荫大道。你以前你说要和我生两个孩子,我抱着小的、你牵着大的,我牵着你,我们一家四口在树荫下散步。”
沈非晚嫌恶地别过了眼,“……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