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作为?”姬离咬住他的耳垂,声音又轻又狠,“你以为在这里便不能了吗?更何况,如今天下疆域皆为我脚下国土,在朱雀城还是东夷其实区别都不大。”
手指突然掐住牧兰渊的腰,男人浑身一颤,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姬离的手掌贴着他心口,感受那里急促的跳动,忽然轻笑。
牧兰渊别过脸,脖颈到锁骨红成一片,却依旧不服气。
“你大可不必这般守信!本王这辈子便没见过合卺酒是被人绑来喝的!”
姬离不在意的笑了笑,给他松了绑。
牧兰渊还想再说什么,便听姬离道,“明日我便要回玉京了。”
牧兰渊一顿,忽然就垂下了眼睫。
他长睫颤了颤,忽然就扣住了姬离的手。
十指相缠按在枕上。
红烛将尽时,牧兰渊终于哑着嗓子喊出一声:“阿离。”
床幔彻底垂落,掩去一室荒唐。
远处传来四更梆子声,朱雀城的黎明尚远。
翌日。
牧兰渊睁开眼时,日光已斜斜地切过窗棂,在锦被上投下一道刺目的金线。
身侧衾枕微凉,连一丝余温也未留下,仿佛昨夜那场抵死缠绵不过是场荒唐大梦。
他支起身子,赤着的胸膛上还留着几道暧昧红痕,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衬得那张俊美锋利的脸上愈发透出几分阴郁。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空荡的床榻,他忽地嗤笑一声。
果然,又是这样。
那女人从来都是如此。
披衣下榻时,牧兰渊故意踢翻了床边的熏炉,香灰泼墨般洒了满地。
外头侍从闻声慌忙跪了一地,却见牧兰渊斜倚着屏风,唇角勾着抹玩世不恭的笑:“慌什么?本王又不会杀了你们。”
话虽如此,可眼底却像淬了冰,显得整个人都凌厉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池衡缓步走了进来。
“主子。”池衡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夏棠送来的。”
牧兰渊随意一瞥,竟是圣旨。
他伸手接过,缓缓展开。
随即,眉头微微舒展,唇角竟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
池衡有些疑惑,“主子,可是有喜事?”
牧兰渊瞧着上面的字迹,缓缓读了出来。
“孤绍膺景命,统御九州,怀柔八表,绥靖万邦,惟东夷之主牧兰渊,英姿峻迈,器宇渊凝,昔执干戈以卫其民,今输诚款而附天朝,孤嘉其忠悃,念彼雄才,特降殊恩,锡以崇秩,用彰异数,永固藩屏。
兹册封牧兰渊为邦国君,位亚宸极,礼同帝后,然不拘椒房之制,仍领东夷王爵,俾世守其土,自治其民。
其制如下:
邦国君班在诸王之上,朝觐之际,设黼扆于孤侧,仪卫视亲王,旌节羽葆,悉如典章,东夷故地,一仍其旧,许以专征伐、理赋税,然必禀命天阙 ,岁修职贡,永为不叛之臣。
若得嗣息,当兼祧两国,或入承大统,或嗣守东藩,用弭阋墙之衅,共保磐石之基。
孤与邦国君,虽结鸾俦,实同股肱,亦若唇齿,内外机务,协心共济,以宁亿兆。
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钦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