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纵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特别鸣谢:莫名其妙的埼玉于18日送出大神认证,特此加更!>

兴庆府。

李潆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负手立在城头,望着眼前重建的城郭街巷,神色漠然。

那远山眉笼着淡淡愁绪,螓首微垂,背影里尽是说不出的倦怠与萧索。

不多时,身后传来细碎脚步声,一老者引着个年轻女子疾步上前,二人齐齐拱手见礼。

“公主,顷杯已至。” 老者沉声道。

那女子忙俯身行礼,姿态端肃:“顷杯见过公主。”

李潆虚抬抬手,叹道:“免礼罢。你从江南长途跋涉而来,一路辛苦了。”

“公主言重。” 顷杯一脸惶恐。

李潆见这女子进退有度,便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陆萱和郑秋,可曾有话交代?”

顷杯闻言,目光微怔,有些为难地看向身旁老者。

那老者乃摘星处十二总管之一的长生乐,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向来替杨文和料理内中隐秘差事。

若说摘星处中,长生乐出面尚留转圜余地,若换作哭旅儿前来,那便只有血光相见了。

这二位直接听命于杨文和的老人,便是定风波、一寸金等头目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长生乐亦不推诿,以苍老之声回道:“公主,老爷之意,三位少夫人可自行做主,他不掺和。但若有不可挽回之事,尽可推说是老爷命令。

再者,此事夫人与少爷尚不知情,老爷的意思是,若一切顺利,便不必提及。

陆少夫人言明,对内由她担责,日后少夫人们纵有怨气,尽可冲着她来。郑少夫人则说,她自会向少爷解释,叫公主放手去做便是。”

李潆听了,眼眸微动,咬唇沉声道:“李嵬名为躲我竟窝在灵州不肯回来。此番我以断她弟弟粮饷、命龙朔卫接管西域相逼,才将她逼返。

李嵬名性子执拗,我料她必有防备,据灵州眼线来报,她在那养胎时,服用了许多凝神聚气的药物,更寻了不少佛道高手,整日里求神拜佛。显见得,她定是偷偷找高人看过胎儿的状况。”

二人垂首静听,并不敢接话。纵有老爷子授意,可到底是要除去王府血脉,早已顶着天大的压力,若再随意置喙,那便是不知死活了。

李潆眉峰紧蹙,望着远处蜿蜒而来的李嵬名车马仪仗,已知事到临头再无转圜。

她眼底寒芒微闪,沉声问顷杯:“你可确有把握?”

顷杯咬牙正色:“公主但请宽心,只需让我搭得上脉,便能辨明胎儿神魄是否涣散。纵是五月大的胎,也能叫它平安落下。”

“可会伤着母体?” 李潆皱眉追问。

顷杯深吸一口气,认真答道:“依我往日经验,若母体康健,定能保她性命无虞,不过或有血虚之症罢了。只要能一次性清干净,半年便可将养如初,不碍着日后生育。只是若母体本就有病,恐会有变数。”

李潆颔首,接话道:“这个不妨。我的人日日盯着她,从饮食起居到请医问药,无一处不察得清楚。她不过吃了些所谓‘凝聚胎魂’的古怪药方,倒吐了几回,身子却无大碍。”

顷杯闻言便道:“如此便稳妥了。”

“需要我如何配合?” 李潆又问。

顷杯早有筹谋,取出随身药袋,展开后但见数根银丝针纤若游丝,在日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她持针介绍道:“公主请看,这是我家传的银丝针。待诊明胎儿神思涣散,便需在母体小腹关元、气海、子宫三穴施针。此针极细,下针时并无知觉。施针后,再服我调配的滑胎散,半个时辰内便可成事,之后只需止血调养便是。”

李潆听了,沉思良久,喃喃自语道:“李嵬名最是机敏,此番必是有备而来。若寻常人服了这滑胎散,却又如何?”

“只要及时施救,不过是月事提前、偶有腹泻,并无大碍。” 顷杯沉声答道。

李潆颔首:“既如此,你且提前预备妥当。我自与她共饮,你扮作侍候宫女,见机行事。”

“是。” 顷杯领命,匆匆退下。

李潆又看向长生乐问,不放心道:“可都安排妥当了?”

“公主但请放心,周遭俱是咱们的心腹。若有异动,随时可强行动手。”长生乐答得沉稳自若。

李潆点头,又道:“传我的话与此次行动的弟兄们,无需有后顾之忧,行动时皆戴上面具,事成后即刻返江南,自有陆萱照拂。若有人想远走他乡,可领一笔安家费,我保他们后半生安宁。”

长生乐虽未多言,却重重颔首,旋即快步去安排事宜。

李潆正自神色凝重,忽见李澈匆匆赶来,急道:“姐,你当真要这么做?”

“明知故问。” 李潆面色冷凝,语气里却藏着几分说不出的复杂。

李澈见状,立时挺直了身子。他只觉姐姐近日来总是愁眉不展,动辄对自己发脾气,却又哪里敢多问,只得老老实实守在一旁,任她训诫。

李潆见小妹这般乖顺模样,心头却没来由地更添烦躁,后槽牙几乎要咬碎了:“近些日子在忙些什么?”

“啊?我么?并没忙什么。你什么事都不让我插手,还说什么要统一西夏道门。我在这兴庆府里,连个道士的影子都寻不见呢。” 李澈嘟着嘴抱怨。

李潆见她仍不肯坦白,面色愈发冷凝:“近日怎的不见你练剑了?”

“晨功练完便罢了,我如今早已过了勤能补拙的阶段啦。” 李澈忙解释道。

“你伤不是还未好全吗?怎的后半夜还不歇着?” 李潆语气平淡,似是闲话家常。

这话听在李澈耳中,却如惊雷劈顶,只觉心跳如鼓,攥着小拳头,头几乎要埋进胸口里去。

李潆见她又做出这副 “死猪不怕开水烫” 的模样,气得脑袋嗡嗡作响,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姐姐身子虚,气血大亏。近日也不知怎的,皇城后半夜总飞鸽子,内卫抓了不少,炖了汤倒真是滋补。”

“糟了!姐姐截了我的信!” 这念头一闪,李澈只觉天旋地转,一颗心七上八下,又是愧疚又是惶急,想要分辩,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急得眼泪吧嗒吧嗒直落,心下比油煎还难受。

李潆见小妹这般模样,心中亦是剧痛难抑。自截获这丫头给那混帐的书信后,她险些气疯了。

若不是西夏这边事务缠身,她早就要回京城将那厮碎尸万段。如今瞧着小妹整日里躲躲藏藏地写信,又巴巴地站在城头盼着回音,她只觉心尖儿都在滴血。

原是她最疼爱的嫡亲妹妹,皎皎如谪仙般的人物,上次小鱼儿的事已让她心灰意冷,如今竟又闹出这等糊涂事,直叫她觉得自己一世精明,却连自家妹妹都护不住、管不了。

念及自己平日里自认能拿捏得住杨炯,实则却被人耍得团团转,当下心中更觉凄惶。

见李澈哭得肝肠寸断,又想起她千里奔波来寻自己,最近见了自己却满是愧疚,终是长叹道:“晚间来姐姐房里罢,咱们姐妹许久没同榻而眠了。你可是想念长寿面了?我亲自给你做。”

李澈听了,哭得愈发汹涌。她如何不知,姐姐这是屡屡给她机会坦白心事,可这般情由,又如何说得出口?

一时悲从中来,竟抱住李潆嚎啕大哭。

李潆轻轻抚着她后背,良久方柔声道:“好了,先帮姐姐料理了这桩家事,你的事,咱们晚间再细细说。”

说着,便替她拭去泪痕,拉着她往大殿而去,裙裾扫过青砖,带起一片细碎的叹息。

行至大殿,但见李嵬名身着宽大宫裙立在中央,身边环伺着护卫随从。

她见了李潆,忙迎上前拉住其手,做出亲昵之态:“怎的这时才来?可叫我好等。此番我带了许多灵州特产,姐姐可要好好瞧瞧。”

李潆不置可否,缓步在桌前落座,指尖轻轻拂过案上青瓷茶盏,含笑道:“妹妹在灵州服的安胎药果然见效,瞧这气色,比在兴庆府时丰润许多。今日我特备了江南碧螺春,比灵州砖茶更养孕妇脾胃,咱们姐妹且好好叙话。”

李嵬名抬手虚扶腰肢,由侍女搀扶着在主位坐下,眼波微转道:“有劳姐姐挂心。灵州郎中说这胎需常饮茯神汤,倒是要劳烦姐姐每日送些茯苓来。大华的茯苓,到底比这边的地道些。”

话音未落,她身侧立着的吐蕃藩僧忽跨前半步,铜铃般的眼眸扫过殿中侍女,袈裟上鎏金纹饰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李潆恍若未见,亲自提壶斟茶,琥珀色茶汤入杯,漾起细细茶沫:“是吗?不过我倒听说大华茯苓湿气重,妹妹身子娇贵,可受得住?这用药不比旁的,须得仔细权衡。就像这茶,旁人只道味苦,懂的人却知回甘。有些事眼下看似无情,他日或知是慈悲。”

李嵬名眼眸微凝,指尖轻轻摩挲着腹中隆起,忽而轻笑出声:“姐姐总爱说这些玄机妙语,倒叫我想起在兴庆府时,杨炯曾与我讲过《列女传》中‘大义灭亲’的典故。姐姐可曾读过?”

说着,她忽然按住李潆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这几日总觉腹中不安,姐姐可愿帮我瞧瞧?”

李潆指尖在半空顿住,余光瞥见角落处扮作宫女的顷杯正低头整理袖中银针,目光微闪间已得对方示意妥当。

李潆面上堆着笑,缓步近前,袖中滑胎散的瓷瓶贴着小臂发凉,笑道:“妹妹素来灵慧,这点小不适算不得什么。咱们家大业大,妹妹又这般年轻,日后福气还长着呢。”

话音未落,李嵬名银牙一咬,猛地抓住李潆手腕按在自己小腹上。掌心下的胎动竟异常剧烈,哪像是五月胎儿该有的动静?直如足月婴儿般有力,分明是在腹中激烈挣扎。

“姐姐!” 她忽而柔声呼唤,“我自小得两位母亲疼爱,未识杨炯前,日子过得无忧无虑。这让我明白,姨母原也是疼孩子的母亲,我说得可对?”

李潆瞳孔骤缩,抬眼与李嵬名对视,却见对方眼底闪过狠厉之色,唇角勾起的弧度竟带着几分死志。

“姐姐可感受到了?” 李嵬名的指甲几乎掐进李潆皮肉,声音压得极低,“我这儿子,每日卯时初刻便在腹中闹腾,似是急着要见西夏的万里河山。你说,若他生来便要承继父亲的基业,做母亲的又怎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

此言一出,殿中气温陡然降至冰点,鎏金烛台上的烛火都似颤了一颤。

李潆牙关紧咬,未及反应,手腕已被李嵬名猛地一扯,袖中瓷瓶 “啪嗒” 坠入茶盘。碧螺春的清芳混着滑胎散的药气轰然散开,直叫人心头一紧。

那吐蕃藩僧猛然抬首,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腰间弯刀已出鞘半寸,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

顷杯见状往前半步,袖口银针正要脱手,却见李嵬名忽然按住腹部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月白裙裾上,宛如雪中红莲般刺目。

“你这是怎的了?!” 李潆惊呼声未落,便见李嵬名冲她扯出带血的笑意,指尖已悄悄往袖中探去。

恰在此时,殿外骤起马蹄声,龙朔卫统领骑马撞开偏门,高声禀道:“公主!灵州方向发……”

话未说完,一支弩箭破空而至,擦着他耳畔钉入廊柱,箭尾纸条上赫然是李嵬名的字迹:“敢动我儿,灵州十万石军粮尽毁。”

李潆面色阴沉地转身,却见李嵬名已被侍女扶起,藩僧持刀护在其身侧,袈裟下隐约露出一圈黑黢黢的物事,竟是一串轰天雷!

“姐姐果然心切。” 李嵬名擦去唇角血迹,声线虚弱却透着狠劲,“你以为断了我弟弟的粮,便能逼我就范?可曾想过,我若命丧于此,你该如何自处?又如何面对杨炯?”

李澈见状不禁往前半步,背后长剑已出鞘三寸,却被李潆不动声色地以手肘按住。

顷杯袖中银针未敢轻动,掌心却已满是冷汗。她早知李嵬名难缠,却未料其竟将轰天雷缠于腰间,更以军粮为要挟,这些个少夫人果然就没一个简单的。

李潆强压心头翻涌的怒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妹妹这是做什么?不过是请你喝盏安胎药,何苦闹得这般剑拔弩张?”

言罢,不着痕迹地瞥向顷杯。那女子心领神会,款步上前作势收拾茶盏,指尖却已悄然搭上李嵬名的腕脉。

哪料李嵬名突然按住顷杯的手,尖利指甲划过她虎口处的薄茧,冷笑出声:“当本公主是睁眼瞎不成?还是说,你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少夫人?”

话音未落,她已反手扣住顷杯脉门,只听 “叮” 地一声脆响,银针坠落在金砖地上。

“杨炯都舍不得重话训我,你竟敢对我动手?简直找死!”

“够了!” 李潆猛地拍案而起,案上茶盏震得跳起,茶汤泼洒在织锦桌布上,洇出深色水痕。

“李嵬名,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她冷笑一声,扬手示意。

但见长生乐率领摘星处众人闯入殿中,面具在日光下泛着森冷幽光,恍若阎罗殿前的索命鬼差。

“今日这胎,非打不可!你若乖乖配合,我还能保你周全;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我让兴庆府为你陪葬!”

李嵬名听了,忽然仰头大笑,笑得珠泪滚滚落下:“好一个铁血公主!可还记得去年在兴庆府中,你我同榻而眠,说好要做彼此孩儿的干娘?如今倒好,竟要亲手杀了杨家血脉!”

她眼中泪光闪烁,既有嘲讽又有悲戚。

李潆转头看向顷杯,见她微微颔首,心中一狠,怒声道:“你明知这腹中孩儿是何光景,为何还要执迷不悟?莫不是要将所有人都拖入深渊?”

“这是我的儿子!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李嵬名状若疯魔,凄厉嘶吼,面上泪痕斑驳,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端庄模样。

“你当我愿意!你若肯让他远离家业纷争,纵是上天摘星我也由得你!可你做得到么?” 李潆咬牙切齿,指尖几乎要将桌沿掐碎。

李嵬名浑身颤抖,心中悲怆难抑,冷声逼问:“这是你一人之意,还是家中长辈的意思?”

“我李潆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能让家业毁在你手里!” 李潆掷地有声。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嵬名忽而凄厉大笑,“你不敢说,我便亲自去问个明白!”

李潆见她这般疯癫,心下一横别过脸去,朝长生乐颔首下令:“动手!”

摘星处众人得令扑前,李嵬名却突然抓起茶盏砸向烛台。“腾” 地一声,火焰窜起,瞬间引燃四周帐幔。

身后女卫趁机背起她冲向窗口,却见李澈仗剑拦在门前,剑尖寒光凛冽:“姐姐,你走不得。”

李嵬名咬牙抛出一把迷烟,趁众人闭眼时,竟摸出火折子点燃了腰间轰天雷的引线。

李潆惊呼 “小心”,却见李澈已挥剑斩断引线,剑锋擦着李嵬名鬓角掠过,削落几缕青丝,险象环生。

混乱中,顷杯终于寻得空隙,银针如电射向李嵬名小腹三穴,却被藩僧横刀拦下,刀刃在她手臂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顿时浸透衣袖。

“走!” 李嵬名趁机跃上窗台,却因动作剧烈引发腹疼,股间忽觉热流涌出,鲜红血迹顺着裙摆蜿蜒而下,在青砖上落下朵朵红莲。

她咬着牙翻出窗外,早有扮作宫女的军机堂女卫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李嵬名护上马车。

车辕一响,马蹄如飞,李嵬名手持轰天雷,立于车头大声呵斥,周围守军吩咐避让不敢拦阻,马车转眼间便已驶出皇宫。

李潆带人追至殿前,只见李嵬名那回望的眼神中,满是愤恨与痛苦,直看得人心头一颤。

李澈握剑便要追去,却被李潆一把拉住。她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恍惚间,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碰李嵬名小腹的温度。

那胎动时有时无,再想起李嵬名临走前那抹诡异的笑,猛地转身看向顷杯:“你且实话告诉我,那胎儿究竟如何?”

顷杯郑重颔首:“说来蹊跷,那胎儿似是用了秘法,月份竟有提前之象。即便胎心强壮,可奴婢敢断言,此胎神魂不聚,日后定是痴傻之儿。”

听闻此言,李潆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踉跄着扶住廊柱:“不好!她定是从吐蕃藩僧处得了什么邪药!速速派人去护着她!若出半点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话未说完,多日来积压的忧思怒恨一并涌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整个人瘫倒在地。

“姐——!” 李澈惊呼着扑上前,慌忙将她抱住,颤抖着探她内息。

李潆摆了摆手,强撑着坐起,眼底寒芒一闪,朝身后内卫厉声道:“即刻将灵州的道士和尚尽数抓来!我倒要看看,李嵬名究竟吃了什么妖物!还有那个吐蕃藩僧,半个时辰内,必须审出些东西来!”

“遵令!” 内卫们齐声应诺,顷刻间便如星流云散,各自领命而去。

殿内只余一片狼藉,烛火摇曳间,映得满室血痕愈发刺目。

李潆深深凝望着焦急的李澈,良久方叹道:“梧桐,可是快过生辰了?”

李澈一愣,虽不知姐姐为何有此一问,仍如实答道:“尚有一月呢。”

李潆颔首,握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柔声道:“你到底是大了,姐姐纵是想护你一辈子,也护不得啦。往后有些路,你须得自己走才行。”

“姐……” 李澈喉间酸涩,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李潆幽幽叹了口气,续道:“李嵬名如今已是穷途末路。去投她弟弟,便是与西夏为敌;回灵州,又怕我暗中下手。依我看,她必定是回长安找杨炯撒泼去了。

你即刻带摘星处的人返程,若能在路上截住她,便让顷杯仔细诊视,务必保她周全,再斟酌是否留下那孩子。若寻不见人,便提前回长安,找到郑秋,让她设法料理此事。

事不宜迟,即刻动身!”

“姐!那你……” 李澈眼底满是担忧。

李潆摇头轻笑:“我身子如何,自己最是清楚。莫要耽搁了正事,速去速回!”

李澈见姐姐神色郑重,便不再多言,利落收起长剑,带着众人风风火火冲出殿去。

李潆望着众人消失在黄昏赤霞中的背影,忽而轻声唤道:“娘,女儿不知这般做是对是错,可这事终究不能替她做主,便由着她去吧。”

言罢,李潆扶着廊柱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地向内宫走去。

残阳曳其影,背影寂寥,若秋鸿徘徊不去。

书纵小说推荐阅读:三国:无敌的我,却苟成了文官大秦:开局召唤杀神白起【完结】王爷,没空跟你搞绯闻:此妃不寻常全球锻炼,开局水浒我来选穿越南宋当皇帝仙人只想躺着十三皇子在北宋的逍遥日子回到三国初年搅动天下穿越三国:我有移动商店!穿越成为大乾五皇子一把砍刀平大唐那些年西游的兄弟大玄提刑官建设科技大秦,从时空售货车开始南明大丈夫明末崛起:打造一个崭新华夏帝国三国之公孙大帝三国:我张角只玩法术大秦:重生博浪沙,怒射张良!种田记从家徒四壁开始算鼎三国:玄镜红颜录时空医缘:大唐传奇武英殿盛唐血刃神机军师刘伯温之六魂葬法征伐天下重生后我母凭子贵上位了九龙夺嫡被逼嫁深山,开荒种田过红火日子明朝的现代化改造皇孙雄途大明朱雄英紫塞秋风绑定八卦系统,我成最强锦衣卫重生大明只想养老系统要征服天下开局直播曹阿瞒大战董肥肥特种兵:开局打脸狗头老高!我和李白是同学北宋之天生反贼开局被嘲讽,我直接杀成异性王秦末,兵锋席卷九天十地大乾:帝国独裁者皇明土着大战穿越众那些你不知道的黑历史三国:我刘备也是绝世武将重生三国:吕布称霸!逃荒:我的系统能暴击抽奖生子当如孙仲谋开局亲兵背刺?反手召唤高宠赵云幻想三国从反白衣渡江到三兴炎汉
书纵小说搜藏榜:我携山河画卷,穿越古今追光犁汉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我曾活在靖难晋末的卯金刀永乐大帝最强吕布之横扫千军大明捉鬼记:明朝那些魑魅魍魉魔妃太难追贞观合伙人善良的宇智波大唐:续写贞观打造锦绣盛唐疯狂的三国横扫天下的拓跋王骑大唐:开局被李二偷听心声离石游记三国之醉卧美人膝天娇绝宠,悍妃戏冷王抗战从周卫国开始最强特种兵之战神传说史上最强汉天子女帝家的咸鱼皇子烽火奇侠传谍战剧中身份太多怎么办扶蜀巡视大宋穿越隋末唐初,开局举家搬迁我只想做个昏君末世女王修仙记赘婿之最强王者三国:我收买人心,刘备直呼内行你攻我容(GL)穿越后周:从校长到圣宗亮剑从准备狙击山本特工队开始乱世情缘学名张好古朱雄英现代留学十年,回归大明特种兵明末做皇帝西游:贫僧又破戒了我岳父是朱元璋冲喜傻妃的攻略手札妖孽夫,桃花妻刀尖之上鬼王倾妃:带着淘宝来穿越唐朝九千岁大明中兴全凭杀杀杀抢抢抢正史比野史还野,李世民崩溃穿越水浒,开局大战葡萄架大唐最强长子戍海疆边,称霸从杀敌开始
书纵小说最新小说:穿越三国当吕布我全点了谋略太子城传奇穿越古代儿孙满堂白话三国志穿越大乾:从打猎喂饱老婆开始至尊文抄公:我在古代当书生大唐盛世重修:寰宇一统东周策侯府庶子:最强锦衣卫,只手遮天!大明:我靠系统卷死朱元璋大明:我在洪武当咸鱼三国凶兵:我为汉室续命八百年祁同伟重生武大郎,水浒杀疯了洪荒历:我的兄弟叫大禹大明:最后的咸鱼太子召唤天下!从流亡公子开始崛起守史人:三千年归墟纪重生:从废太子到千古魔帝重生大乾:深山打猎爆宠小娇妻让你猎山赶海,你咋就黄袍加身了?罗马暴君:我用京观堆出个帝国影响世界的百位帝王我当了七个国家的驸马小强逆袭记大明:逆鳞,从质子到摄政王开局死囚,我杀穿天下穿越后分了三个寡妇,不领犯法让你当皇帝替身,你干成了千古一帝?汉末听雨大唐:李老二你那个位置我瞧不上水浒:你一卖炊饼的,百万兵甲?重生之项羽崛起逐鹿乱世,我靠医术喂饱全家唐末:从一介书生到天下共主大秦:寒门小娇妻我在原始时代当大佬!太子爷:开局被皇后被刺末法时代,一道光穿越灵魂我的帝国将大宋包围了开局卖身葬母:我成了至尊小书童回到太平天国当王爷荒年种田:开局官府强塞五个美娇娘穿越崇祯,打造东方日不落让你和亲,你让女帝变娇妻?大梁辽王汉末:袁本初重铸霸业大明:玉佩藏龙,我在洪武当皇孙穿越赵括之西域称雄世家的上下三千年大明:签到在洪武,我靠嘴炮暴打老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