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回到卧室后,聂英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压低声音对贺国强说道:“你这也太宠孩子了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贺国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回道:“我只是给孩子们一个机会而已。”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轻柔地将聂英鬓角的几缕碎发拢到耳后,动作温柔而自然。
接着,贺国强继续解释道:“如果那个叫宋暖暖的同学真的有实力,那么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毕竟,墨守成规是很难取得好成绩的。”
聂英听了丈夫的话,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减少。
她轻叹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揪着睡衣的边角,缓缓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注意到,小默提起那姑娘的时候……”
她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犹豫着没有说出口,只是担忧地望向卧室的房门,仿佛能透过那扇门看到儿子的身影。
贺国强连忙安慰妻子:“开朗是好事啊,说明小默在学校里过得很开心。”
他顺势揽过妻子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质睡衣传递过来,给聂英带来一丝温暖。
“咱们不要过多地干预儿子和同学的相处,毕竟咱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
贺国强轻声说道,“你也不想和儿子之间产生隔阂吧?这可是有先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如果这个宋同学真的像儿子说的那么优秀,那对咱们家来说也是件好事啊。
再说了,说不定人家姑娘根本看不上咱们家这毛头小子呢。”
\"胡说!\"聂英瞬间炸了毛,猛地坐直身子,\"咱们小默哪里不好?随了你这张玉树临风的脸,篮球打得好,成绩也不差......\"
她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如数家珍般地列举着自己儿子的优点。
然而,贺国强却似乎并不买账。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故意拖长尾音说道:“差三岁呢。”
果不其然,聂英立刻接话:\"女大三抱金砖,这不是正好?\"
话音刚落,聂英就意识到自己掉进了自家男人设下的语言陷阱里。
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狠狠地捶打了一下丈夫的胳膊,嗔怪道:“好啊你,又给我下套!”
贺国强见状,不仅没有躲闪,反而顺势握住了聂英的手,温柔地笑着说:“我这不是逗你开心嘛。”
此时,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纱。
在这宁静的夜晚里,聂英和贺国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那是幸福的味道。
周六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纺织厂家属院的筒子楼上。这座陈旧的建筑仿佛还沉浸在周末的慵懒氛围中,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铛声突然打破了这片宁静。
居民们纷纷从窗户探出头来,想要看看是不是自己来客人了。
周永志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缓缓驶来,车把手上挂着一个略显破旧的公文包,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晃动。
他理了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的中山装,整了整衣领,迈步走向宋家所在的楼层。
他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一般,激起了层层涟漪。
家属院里本就有不少周末闲在家的纺织厂职工,其中一些曾经被周老师教过的学生家长,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哎,瞧见没?周老师来了!”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兴奋地扯了扯身边的邻居,眼神里充满了八卦意味。
“这一大早的,来家访啊?”邻居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家孩子有说要家访了吗?”
“哪有啊,我们可都没听说呢!这到底是哪家的孩子在学校惹事了呀?”众人纷纷摇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眼神里的好奇愈发浓烈起来。
这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筒子楼里传播开来。人们纷纷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来到走廊上,眼巴巴地望着周老师离去的方向,想要知道他最后会去谁家。
周永志站在宋家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有些突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没过多久,门开了,宋玉秀出现在门口。
当她看到站在门外的是自己学校的高中老师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热情所取代。
她微笑着,连忙将周老师迎进屋里。
周永志走进屋内,环顾四周,打量起屋里的陈设来。房间里的布置异常简单,只有一张陈旧的木桌,四条略显破旧的长凳,墙上贴着宋家父母的黑白照片。
这一切让周永志的心情愈发沉重,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尽管周永志的年纪足以当宋家姐弟的父母了,但由于男女有别,他也不好关门。
这无疑给了那些爱看热闹的邻居们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们纷纷围拢过来,透过门缝和窗户,好奇地张望着屋里的一举一动。
宋卫国和宋暖暖也礼貌的跟周老师打了招呼,又赶紧给老师端上一杯热茶,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周老师的对面,等待着他发话。
周永志坐下后,并没有急着说正事,他的目光落在了宋卫国和宋暖暖身上,用一种赞赏的语气说道:
“卫国和暖暖在学校的表现真的非常出色啊!开学测试成绩名列前茅,上课的时候也总是积极地回答问题,而且在同学们中间的人缘也相当不错呢。”
宋玉秀听了,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很快被笑容代替,连声道谢,“谢谢周老师的夸奖,弟妹们能有这样的表现,离不开老师们的辛勤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