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扯了扯嘴角，似是话里有话：“我自己打疫苗，他跟来干什么？”
程顾白终于放下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温雅平和的表情似乎有了瞬间的暗沉。
他盯着狗蛋儿看了一会，又恢复了惯常礼貌而又疏离的态度：“不好意思，打疫苗有专门区域，你不该来找我。”
“为什么？”狗蛋儿顿了顿，说出心中疑惑，“是因为洛林没来吗？”
一说完，他就紧紧盯着程顾白的反应。
对方身形修长，一身白大褂更显得笔直挺括。
黑色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领口雪白，衬着白皙修长颈项。
明明是谦谦有礼，温文儒雅的模样，偏偏在这时让他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性。
程顾白微笑看着他，怎么看都是一副谦和有礼的模样，“这位朋友，有疑问不妨直说。”
明明说了过分的话，这男人居然还能微笑着，如此好的态度。
这才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地方。
狗蛋儿吞了吞唾沫，壮了壮胆子：“你对洛林有意思？”
淡定从容的男人终于慢慢敛了笑，薄削的唇轻轻吐出二字：“没错。”
果然。
心中猜想得到证实，狗蛋儿反而愣了一下。
因为对方承认得毫不犹豫。
让他事先准备好的一番旁敲侧击的话语在嘴里转了一圈，又滚回了肚子里。
但是——
“他是直男，你别对他下手！”狗蛋儿的警告如同打在棉花上，苍白无力。
“可我。”程顾白不慌不忙，彬彬有礼，“分明觉得他对我有意思。”
……
洛林咬着面包，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
一走进医院一楼大厅，就看到坐在右边椅子上的狗蛋儿。
他来了也没察觉。
似乎是在发呆。
洛林站着看了一会，走了过去。
“干嘛呢？”洛林拍了一下狗蛋儿的肩，“打完疫苗了？”
冷不防被拍一掌，狗蛋儿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发现是洛林后，表情有点怪异、微妙。
“怎么了？”洛林咬着一口面包，调侃，“失恋了？”
狗蛋儿一推他的手臂：“去你的！没恋爱哪来的失恋！”
洛林又咬了一口手上的面包，“那你老刚才是什么表情？如丧考妣一样。”
狗蛋儿是孤儿，所以这样说他也没有任何触动。
只是抬手搭了一下洛林的肩，“走，回家。”
没想到洛林拨开他搭在肩上的手，对方“啧”一声：“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
狗蛋儿愣住了。
想起刚才程顾白对他说的那一句话，瞬间皱起了眉。
以前这样勾肩搭背的时候，洛林不会这样排斥。
可现在——
难道程顾白说中了？
可洛林明明是直男。
狗蛋儿的心思百转千回，决定打探一下，于是哈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都是男的，搭一下怎么了？我又不是在占你便宜。”
洛林看一眼五楼走廊外走过来的白色修长身影，那人似是不经意往下面一瞥，两人目光对上。
那人温雅的脸上，露出文质彬彬的笑意。
洛林点点头，几乎是下意识地往狗蛋儿的旁边走离两步，又咬了一口面包，“搭一下肩也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喜欢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