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也顾不上争吵纷纷朝着院内跑去!
咯吱咯吱的声音很是急促,房俊彻底慌了,做什么都好,但是绝对不能让爱自己的人伤心!
如果老夫人因此心生间隙,从此郁郁寡欢,那不是房俊想要的,主要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如若气出个好歹来,就算这次天灾自己救下再多的百姓,房俊都不会原谅自己!
耳边传来卢氏的威胁声:“混账东西,你自己想办法留住你阿婆,你阿婆性格倔强,如若今日踏出骊山,那今天可能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房俊不语,这个他知道,一脉相承嘛,都是犟种!
没多久,两人喘着气站到了老夫人的客舍之前,装潢简单的正厅前,老夫人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目视前方,而周围的下人正在忙着收拾细软!
卢灵站在一旁苦着脸说着什么,老夫人却始终无动于衷!
见两人来后,卢灵这才气冲冲的跑了出来指着房俊骂到:“房俊,你干的好事,枉奶奶那么疼你,我从来没见过奶奶如此溺爱一个人,你就是这样回报奶奶的?”
面对卢灵的指责房俊哑口无言,再辩解已经失去了意义,而就算两人的到来,老夫人也全当没看见!
深吸一口气后房俊开口道:“娘,卢灵姐,让我和阿婆谈一下吧!”
卢氏红着眼眶没有吱声,这一幕何其熟悉啊,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自己要和房玄龄在一起时候的场景!
那一年老夫人也是如今日一般坐在正堂一言不发,今日轮到自己的逆子又一次上演了熟悉的一幕!
卢灵气愤的看着房俊,随后开口道:“你最好说服奶奶,不然……不然……”
一时间卢灵气急,却找不到威胁房俊的把柄!
卢氏见状拉住了卢灵,红着眼眶看着房俊道:“房俊,如果留不下你阿婆,咱们的母子关系今日也断了!”
放下狠话后就拉着卢灵退到了一旁,任由房俊朝着门内走去,随着房门的关上,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没在说话,而是站在外面静静的等候!
……
此时的房间内,老夫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从李二的圣旨下来,到李靖屯兵蒲州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感觉到了巨大的背叛!
对于皇家,他们五姓七望从来都是避而远之,独立在皇权之外!
为的是什么?就是在黄权交替的时候家族能够延续下去,不受战乱的影响,如此一代又一代,成就了世家门阀这四个字!
但是如今他们范阳卢氏被打上了亲皇权这个标签,以后在五姓七望之中除了被排挤之外别无它法,而互通婚姻,利益,相互帮助,同气连枝这些再也和他们范阳卢氏无关!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房俊,那个她最疼爱的孙儿,那个写出三字经,却又在醉仙楼前杀伐果断的孙儿!
那个她还没见就已经喜欢上的孙儿,结果最后和李二联合起来把她给卖了,让她站到了五姓七望的对立面!
突如其来的背叛让她一点准备没有,就像当年她母亲一样,义无反顾的抛弃了自己,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都是两个白眼狼!
这让老夫人瞬间心灰意冷,像是苍老了几岁一般,如若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话,就这一击足以让她瞬间垮掉!
见房俊进屋,关上了房门之后,面无表情的老夫人开口冷声道:“怎么?如果是继续为他李家当说客的话就不必了,老身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看着哪怕如此也依然能够保持镇定的老夫人,房俊暗自佩服,不愧是久居高位的门阀世家掌舵人!
但是抛去这层尊贵的身份,她还是那个对自己溺爱的外婆!
深吸一口气后房俊带着恳求的声音低沉道:“阿婆,孙儿前来这里并不是给他李家当说客,只希望阿婆能给孙儿一炷香的时间,讲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不然阿婆就此离去,孙儿内心将愧疚一辈子!”
然而老夫人却是面容扭曲,再也控制心中的愤怒,拐杖砰的一声掷在地上,随后破口大骂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重要吗?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房俊,当年我是那么疼爱你母亲,结果呢,你母亲义无反顾的弃我而去,多年后我最疼爱的孙儿也是如此,义无反顾的联合他人摆了老身一道!”
“你知道二十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吗?那是范阳卢氏几代人的心血,那是范阳卢氏赖以生存的根本!”
“早知道你和陛下联手,老身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你,那什么破铁船估计怕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留在卢家吧!”
愤怒的声音透过木屋传到了外面,卢氏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一个趔趄差点不稳,好在一旁的卢灵连忙扶住!
“不是这样的,娘,女儿从没想过要抛弃你啊,也没想过要抛弃范阳卢氏……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原谅女儿呢!”看着自己这个姑姑一边哭成泪人,一边诉说着委屈,一旁的卢灵叹了口气,是是非非很难分清对错!
有错吗?没有,卢氏为了自己的爱情选择私奔没错,就像房俊说的那样,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卢灵虽然没有过那样的爱情,却也时常听到各种爱情美好的传说,或许真有那样的魔力吧!
那奶奶有错吗?也没错,不是她不认可房玄龄这个人,反而相当欣赏房玄龄!
从第一次见房玄龄开始她就知道这个谦谦君子有一天定然会飞黄腾达,身居高位!
但恰好如此奶奶才不让卢氏和房玄龄在一起,一个范阳卢氏的嫡女和皇权中身居高位的大臣在一起,这让别人怎么想?
她可以是范阳卢氏其他分支的嫡女,也可以是族中其他任何一个女孩,那样的话别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所有门阀世家都是这么干的!
但是继承人不行,继承人一旦和皇权勾结,你做任何事情别人都会怀疑是不是皇家的意思,因为谁都知道门阀世家和皇权天然的处于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