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
“什么？”楚凝愣了愣，她看着前面忽然说话的烛龙，有些不解。
“我是说，上次你记录下来的星云密码，是两句话，一共六个字。”烛龙转身，将楚凝的注意力直接从房间里面的一片星空拉扯回来。实际上，房间里面的星空，是三维投影画面，整个房间之中就是一处“投影幕”，投影出来的星空，是宇宙当中某一处坐标点的景象。
“进来吧，这里只是宇宙坐标投影而已。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某一处空间的景象。”烛龙生怕楚凝不理解，还要再解释了一次。
楚凝皱了皱眉头：“哪两句话？”
她盯着烛龙，目光炯炯：“你说的，就是上次星系闪烁时候的信息——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星云信号，我说得对吧。”
“当然。”烛龙点头：“那两句话确实就是星云信号里面破译出来的。”
“你们都……知道了什么？”楚凝咬了咬牙：“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大约是她的语气里面带着太过明显的遗憾，烛龙直接开口解释：“这件事情，很复杂，而且也很危险，他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而是不想你去考虑这些东西。”
楚凝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原来烛龙正在为修解释。
他大可不必。
“我没有怪你们，谁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楚凝说到，她心中一动，神情稍微有些变幻，不过此刻没有人注意她的情绪变化，她顿了顿，继续说到：“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因为我什么都帮不了。”
“遗憾吗？”烛龙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真是有趣。”
“？”
“算了，没什么。”烛龙转过身去：“刚才我说，星云信号里面，只有两句话，一共六个字。”
“内容总可以告诉我吧。”
“可以，这六个字是——在里面，浮诀城。”
“浮决城！”楚凝诧异地重复了一遍：“是游戏里面那个城市？”
“游戏里面，只有一个浮诀城。”烛龙说到：“而且，不是你知道的决，而是诀。”烛龙在一旁用手指在空气中比划，周围的三维投影当中出现了一点儿红色线条，他就像是在空气当中写字一样。
楚凝看到了烛龙写下的字，那并不是她原本知道的那一个决字。
但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修说过的，浮决城名字因为一个人而改动过。
“共工，是关于他的吗？”楚凝开口问到。
“对。”烛龙点了点头，神色当中虽有一丝赞扬，大约是因为楚凝一下子已经猜出共工这一个关键人物，但他的神色并没有太多惊讶，似乎是早已经料到楚凝能够说出这个名字。
“共工……水神共工，你们有自己的名字的吗？”楚凝看着烛龙，忽然问到。
“这就是我们的名字。”烛龙笑了笑：“不要以为盘古只是修的代号或者别称，实际上，修才是他的别称。”
“还挺有意思的。”楚凝抿着嘴唇。
“还好，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烛龙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现在你进来房间，看到的这片宇宙坐标投影，就是我们身处的宇宙当中的某一处位置的实时监控投影，相信你很容易理解这一点，我就不重复说明了。”
楚凝点了点头。
“共工是设计浮诀城的人，他最初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想法很简单，就是因为那事一座建筑浮起来的，地面布满了各种法诀的城市。但最终我们将中间的字改了，也正是因为共工消失。”
“只是不想要看见这个名字，所以就将城市名字改了。但我猜，这毫无用处。”楚凝忽然说到。
“你说得对，毫无用处。”烛龙忽然间嗤笑了一下，不知道是正在嘲笑谁。
楚凝沉默了一会，她发现来到这里之后，雅典娜一直都非常安静。楚凝看过她的位置时，发现这位金发的女声此刻正咬着嘴唇，脸色苍白。
她怎么了？
楚凝心中划过一丝奇怪的想法，不过那想法还没有成型，已经被烛龙打断了她的思路。
“上次星云信号给了我们六个字的提示，后面三个字是浮诀城，修因此上线去寻找了。”
楚凝心中一动，这一次，她似乎是想起来了。
“那一个本子。”楚凝瞪大了眼睛，那些沉浸在她意识深处的记忆碎片纷纷苏醒：“修在浮决城找到过一本很残旧的册子……里面的内容缺了很多，那好像是，一本关于X的观测记录。”
“黑洞系。”烛龙说着，双手凭空点了几下，空气中出现了一面屏幕，烛龙双手在屏幕上触碰着，不一会儿，那浮在中间的小屏幕上出现了一些文字。
“是这些观测记录吧？”屏幕慢慢移动到他的面前。
“……”楚凝看了一会，她点了点头。
是这些，她没有忘记。
“本子中间缺失了很大一部分，修一开始以为那本子里面再也没有内容了，但事实上，修改游戏代码将信息藏进去游戏的共工，当时只能在观测中心的游戏分控制室操作，分控制室注定了他只能修改很小一部分代码。修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排查，找到了读取那本子上空白页信息的方法。”
原来那些信息还是在那一本册子里面。楚凝心中想到。
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信息。
“空白页上是一幅幅奇怪的图画，就像是随手涂鸦的一样，看不出什么形状，但只要将正本册子拿起来，单手快速翻动书页，每一页画像连接起来，让我们看到了一幅连续的，闪烁的动画。”
“闪烁？”楚凝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字，她心中一动，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烛龙的话：“所以说，那些看上去涂鸦一样的东西，连续起来看，也是一幅闪烁的星云信号连环画！”
“我就是这个意思。”烛龙说到：“这一次，修破译出了一个词语——条件调节培养皿。”
“条件调节……培养皿？”楚凝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烛龙看着她，忽然，楚凝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果然，下一刻，她已经听到烛龙这样说到——
“这条信息，我们直到修独自离开之后才发现的。而我们的飞船追踪器，在当初共工的观测点，发现了他飞船的踪迹。”
就在这一刹那，楚凝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