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突然撕裂夜空，像无数条毒蛇从黑暗中窜出。走在最前列的四五十名御林军还没反应过来，便接连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 —— 我的腿！” 一名士兵捂着膝盖跪倒在地，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还没等他惨叫完，一支弩箭已精准射中他的脑袋，惨叫声戛然而止。
身旁的士兵看着同伴的惨状，一时间吓得不知所措，只顾着四处张望，想看清弩箭的来源。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噗嗤” 一声，一支弩箭穿透了他的咽喉。
他瞪大双眼，双手徒劳地抓向空中，最终直挺挺向后倒去，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漏气声。
类似的场景不断上演，惨叫声在寂静的山林中炸开。
不等士兵们反应过来，第二波弩箭已如乌云般压来，又有近百名士兵应声倒下 —— 有的捂着胸口抽搐，有的刚跑出两步便栽倒在地。
“敌袭！敌袭！” 不知是谁嘶吼了一声，彻底点燃了恐慌的引线。
士兵们像受惊的羊群，抱着头四处乱窜。山道本就狭窄，此刻更是挤成一团，甲胄碰撞声、兵刃落地声、哭喊声混在一起，乱成一锅粥。
“噗通！” 一名士兵被同伴撞倒，还没爬起来，便被斜后方树后窜出的黑影抹了脖子。
那黑影动作快如鬼魅，手中短刀闪过一道寒光，割开喉咙后迅速隐入树影，只留下喷涌的鲜血在火把映照下格外刺眼。
“在树上！” 有人指着头顶大喊。众人抬头，只见十几道黑影如猿猴般从树上滑了下来。
还不等士兵们反应过来，这些黑影手便用手中弩箭不断射向人群。
一名御林军举盾格挡，刚挡下前方的箭矢，却不料一支弩箭从身侧射来。他只觉腰腹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惨叫一声，手中的盾牌应声掉落。
就在盾牌落地的瞬间，另一支弩箭不偏不倚射中他的心脏。
楚震天等人在中军部位，听着前方传来的惨叫声，一个个均是心惊胆战。
“护驾！快护驾！” 上官靖城的吼声穿透混乱。
周围的亲卫们反应过来，迅速围成一个圈，将楚震天护在中央，用盾牌叠成铁壁。
曹公公也急忙喊道：“陛下！快下来！马不安全！” 他用力将楚震天拽下马背，两人踉跄着躲到盾牌阵后。
“陛下勿慌，微臣这就去查看情况！” 上官靖城说完，不等楚震天回应，便带着十几名亲卫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大将军！” 前锋营统领赵勇浑身是血地跑过来，左侧肩头还插着一支弩箭，显然受了重伤，“我们被伏击了！敌人在暗处，看不清人数！”
“斥候呢？都是干什么吃的？” 上官靖城正想训斥，心头却猛地一沉。
他终于想通了刚才那股违和感的来源：从派出斥候到现在，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看来那些斥候早已被敌军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上官靖城来不及多想，立即高声喊道：“盾牌手！组圆阵！所有人远离树干，靠拢组阵！”
几名百夫长反应过来，挥舞长刀砍倒两个逃窜的士兵，逼着众人停下：“都给我站住！组圆阵！不想死的就听话！”
恐慌中的士兵们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涌向盾牌手。沉重的铁盾一个个拼接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铁环，将大部分人护在中间。
长矛手从盾缝中伸出矛尖，弓箭手搭箭上弦，警惕地盯着四周的黑暗。
可袭击并未停止。树后时不时射出冷箭，总能精准地找到盾牌阵的缝隙。一名弓箭手刚探出头想射箭，便被一支弩箭射穿眼眶，惨叫着倒下。
更可怕的是，那些黑影竟能在树与树之间滑行，偶尔有人从树上跳下，砍倒几名来不及躲进盾牌阵的士兵后又迅速撤离，根本不与大军正面对抗。
“收缩阵型！向中间靠拢！” 上官靖城再次下令。圆阵越缩越小，盾牌重叠得更紧密，终于将大部分冷箭挡在外面。
箭雨逐渐稀疏下来，只剩下受伤士兵的哀嚎在山谷中回荡。
上官靖城见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敌人肯定不多，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开始撤退。
他借着微弱的火光扫视四周。山林中除了士兵的哀嚎，竟半点不见敌人的踪迹，仿佛刚才的屠杀从未发生。
可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不断蔓延的血迹，都在诉说着刚才的惨烈，短短一炷香，前锋营竟折损了近千人。
“大将军，现在怎么办？” 赵勇捂着流血的肩膀，声音发颤。
上官靖城紧握着刀柄，指节发白：“敌人人数不多，但熟悉地形，擅长隐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
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所有人听令！十人一组，盾牌手在前，长矛手居左，弓箭手居右！呈一字长蛇阵，向前推进！
遇敌便合力绞杀，切勿单独追击！”
士兵们依令行动，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
“嗖！” 一支弩箭射向最左侧的小组，盾牌手迅速格挡，“铛” 的一声，箭簇被弹飞。
众人几乎同时发现前方有一道黑影，弓箭手们纷纷射箭。那黑影借着大树掩护飞速后撤，几个呼吸间便消失不见。
赵勇见敌人撤退，立即让士兵们向前推进。黑影们似乎不愿正面交锋，不断向后撤退，偶尔放冷箭骚扰。
“啊！” 一名盾牌手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坠入半丈深的陷阱中，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就在他倒下的瞬间，对面的弩箭再次袭来，瞬间便有四五人中箭。剩余几人立即躲到两名盾牌手身后，才侥幸躲过一劫。
随着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泛白，晨曦透过树冠洒下斑驳的光。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峡谷时，上官靖城终于下令停止推进。
他看着周围疲惫不堪、满脸恐惧的士兵，心中一片冰凉。
“清点伤亡人数。” 上官靖城对赵勇吩咐道。
不多时，赵勇一脸颓丧地来到上官靖城身前，禀报道：“大将军，战死一千五百余人，受伤五百余人。”
“敌军伤亡如何？” 上官靖城脸色阴沉地问道。
赵勇脸上带着惊恐，低声道：“大将军，未发现敌军尸体。”
“什么，你说什么，一个都没有？” 上官靖城瞳孔骤缩，心头涌上一股寒意。
他征战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伏击，也从来没有这么惨烈过，对方杀了自己近两千人，而自己居然连一名敌军都没有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