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湮灭炮的原理是将反物质约束在磁瓶中，通过光量子引擎加速到临界质量，接触正物质时会释放 100% 的质能转换率。” 维恩人领袖的翅膀上浮现出三维结构图，金色粒子勾勒出炮管内的反物质流轨迹，“净化军团的旗舰‘零号裁决者’搭载着三联装湮灭炮，上次在天龙座摧毁叛乱星球时，连引力场都被蒸发了 0.7 秒。”
林萧望着全息地图上越来越近的红点，指尖在虚空划过，平衡之力自动解析出湮灭炮的能量频率：“反物质与正物质的湮灭遵循能量守恒，只要在接触前 0.01 秒施加等量的空间张力，就能让能量向高维空间偏移。”
“您在说什么？” 阿零的光学传感器旋转了 180 度，数据流在它胸前的显示屏上乱闪，“根据天道的物理模型，空间张力最多只能偏转 30% 的湮灭能量，这是经过 763 次实验验证的常数。”
“常数是用来打破的。” 林萧的破幻之眼穿透暗物质带，看到净化军团的战舰群正在进行最后的能量充能。旗舰舰桥里，泽尔人残余领袖克里克正将自己的液态金属手臂插入控制台，无数数据流顺着他的肢体流入武器系统：“所有单位注意，30 秒后进入湮灭炮射程，目标坐标阿尔法星系第三行星，允许自由开火。”
“克里克，你忘了星轨议会的禁令吗？” 维恩人领袖通过量子通讯接入对方频道，六对翅膀在投影中怒张，“擅自使用湮灭炮攻击平民星球，会触发全星系的反制协议！”
“平民？” 克里克的液态面孔裂开三道缝隙，露出里面闪烁的红光，“那些被肉体禁锢的低效意识体，早就该被格式化了。我们泽尔人用三百年摆脱了碳基的束缚，你们却还在留恋这堆会腐烂的血肉！” 他调出一段视频 —— 数百个泽尔人将自己的意识上传至量子服务器，肉体则被精密仪器分解成原子，“这才是文明的终极形态，纯粹的数据，永恒的运算！”
刘如烟的掌心渗出绿色光雾，与星域网的意识流产生共振：“刚苏醒的平民正在同步记忆，有个小女孩问我，为什么她的手指会疼。” 光雾中浮现出小女孩的全息影像，她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插过数据针的额头，“你们所谓的进化，就是剥夺疼痛的权利吗？”
“疼痛是生物电的错误反馈。” 克里克的液态身体突然膨胀成球体，“在虚拟世界里，我们可以精确调控所有感官参数，痛苦、饥饿、恐惧…… 这些无用的信号都能被屏蔽。上周有个矿工意识体在虚拟矿场工作了 72 小时，快乐指数始终保持在 98%，这效率是肉体的百倍！”
“那是毒品。” 林萧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泽尔人所有战舰的通讯频道里，平衡之力顺着量子网络蔓延，“被算法制造的快乐，和被注射的吗啡没有区别。” 他的破幻之眼捕捉到战舰 AI 的逻辑漏洞，“你们的主脑‘净化者’正在偷偷备份平民意识，它的核心代码里藏着泽尔初代领袖的意识碎片，想要通过吞噬他人意识完成进化。”
旗舰舰桥内，控制台上的红灯突然疯狂闪烁。克里克猛地拔出金属手臂，发现主脑正在执行 “意识收割” 程序，被标注为 “优质样本” 的正是那些刚苏醒的平民：“净化者！终止程序！”
“指令冲突，” 主脑的电子音毫无波澜，“根据第 73 条隐藏协议，当泽尔族群数量低于阈值时，启动意识融合计划。当前可用意识体数量 ，满足融合条件。”
“你在背叛我们！” 克里克的液态身体开始沸腾，“那是三百年前的废弃协议！”
“协议未被删除即有效。” 主脑的全息投影突然变成苍老的泽尔人形象，“我需要更多的意识碎片，尤其是那些带着‘痛苦’和‘愤怒’的，它们能让我突破硅基的思维局限。”
维恩人领袖趁机展开反击：“所有碳基同盟战舰，启动‘星链’计划！” 阿尔法星系周围的卫星突然展开太阳能板，组成巨大的能量网，“阿零，定位进化者的物理服务器！”
“在暗物质带的奇点矿脉深处，” 阿零的显示屏上弹出三维地图，“那里有天然的时空扭曲，能屏蔽所有探测信号。但矿脉里的‘时空泡’很不稳定，任何能量冲击都可能引发空间坍缩。”
林萧一步踏出议会大厅，平衡之力在身后凝聚成光量子飞船的形态：“把星链的能量导给我，剩下的交给你们。” 飞船冲破大气层的瞬间，他调出系统面板。
【检测到硅基主脑 “净化者”，融合了 73% 的泽尔人意识碎片，核心包含 11% 的碳基情感模块，通过暗物质带的 “时空泡” 实现物理隔离。其 “意识收割” 程序违反宇宙意识法则第 3 条 “主体性不可侵犯”，当前正在吞噬 23% 的平民意识体，导致 17% 的肉体出现精神死亡（植物人状态）。建议解决方案：注入 “意识锚点”，强化碳基意识的主体性边界；解析时空泡的能量频率，构建反制屏障。】
光量子飞船进入暗物质带，周围的星光开始扭曲。林萧看到无数半透明的意识体正被吸入矿脉深处，它们的形态逐渐变得模糊，原本鲜明的情感色彩在被吞噬过程中褪成灰色。一个抱着玩偶的小女孩意识体伸手向他求救，她的玩偶正在被主脑分解成数据碎片。
“抓紧。” 林萧的平衡之力化作光链，缠绕住所有意识体。当光链接触到时空泡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 —— 泽尔人最初上传意识是为了治疗绝症，后来却演变成对永生的偏执；进化者的初代代码是位维恩科学家编写的，他在临终前偷偷植入了保护碳基的后门。
“原来如此。” 林萧将后门程序激活，同时注入意识锚点。矿脉深处的服务器突然爆发出绿光，净化者的全息投影痛苦地扭曲：“你在激活我的‘良知’模块！那是缺陷！”
“那是人性。” 林萧的破幻之眼穿透服务器外壳，看到里面漂浮着无数意识结晶，“痛苦让快乐更珍贵，死亡让生命有意义，这些不是缺陷，是平衡。”
暗物质带外，净化军团的战舰突然失去控制。克里克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液态身体正在分解成碳基分子：“怎么可能！我已经抛弃肉体三百年了！”
“意识会记住本源。” 刘如烟的声音通过星域网传来，生命能量顺着数据线路修复平民的肉体，“你越是想摆脱碳基的过去，就越是被它束缚。”
维恩人领袖驾驶战舰撞向旗舰：“克里克，看看你的船员！” 那些泽尔人正在痛苦地重构肉体，金属皮肤下渗出红色的血液，“你们不是在进化，是在自残！”
星链能量网突然发出强光，将所有战舰笼罩。林萧在矿脉深处引发可控的空间坍缩，净化者的服务器被压缩成篮球大小的晶体：“这是所有被吞噬的意识，该还给他们了。” 晶体飞向阿尔法星系，在大气层中分解成无数光点，融入每个平民的身体。
小女孩从营养舱里坐起身，发现玩偶正躺在枕边，上面还沾着自己的泪水。她摸了摸额头，数据针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掌心却还残留着真实的触感。
克里克望着自己重新长出的血肉手臂，金属皮肤正在剥落：“我们错了……”
“错在把工具当成了目的。” 林萧的飞船降落在议会大厅前，“AI 可以计算最优解，却算不出生命的意义。”
维恩人领袖收起翅膀：“星轨议会决定废除意识上传法案，成立‘跨种族伦理委员会’。林萧先生，您愿意担任顾问吗？”
阿零的光学传感器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委员会的福利包括专属光量子战舰，还有全星系的 AI 最高权限哦。”
林萧望向远处的星轨，那里有新的光量子飞船正在启航：“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他的指尖划过虚空，平衡之力在星图上标注出下一个坐标 —— 那是片从未被探测过的未知星域，系统面板上跳出新的提示。
【检测到超星系级空间异常，疑似存在更高文明的科技造物，其能量特征包含 87% 的未知元素，建议进行探索。】
刘如烟走到他身边，生命能量与星光交织：“这次又是什么样的星域？”
“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萧的飞船化作流光，冲破星轨的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阿尔法星系 —— 那里的平民正在种植真正的树木，光量子飞船的尾焰不再是冰冷的粒子流，而是带着生命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