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相距百米的山洞内，双刀刘把耳朵从毛竹筒上挪开，用布团堵上，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群蠢货非但没发现咱们做的手脚，还把山洞进水的事说成被个小娘们克的！哈哈哈！”
“你小点声！”老烟鬼吧嗒吧嗒抽着。
“放心吧！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就要打起来啦！”双刀刘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拍拍被他们当成窃听器的毛竹筒，“口塞实了，传不过去！这玩意传声不错！只可惜不能看到发生的事。”
确实不用担心，众人躲雨的山洞内，就算有声音顺着毛竹筒传过去，也淹没在议论声中。
白玉蓉倒没什么，郑院长却气得冒烟，“够了！”
山洞里顿时一静。
“鄙人郑同书，盐田农场医院院长。白玉蓉是我故人之后，情同亲女。哪位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我无情！”
文邹邹的威胁，根本没什么鸟用。
众人一扭头，继续哔哔。
“郑伯伯你坐下休息，生气不值当。”白玉蓉安抚他。
不是她涵养好不生气，而是阿秀已经冲到三角眼老太太面前，“你个满嘴喷粪的死老太婆，胡说八道！桥塌了管我们屁事！怎么不说你自己缺德事做太多，老天爷看不过去，让你倒霉的呢！”
老太太气得跳脚，“你胡说！就是她！她不但克死了亲人，还把夫家也克得不得安生！”
破案了，蒋家人造的谣。
山洞里中间有块地面突起，蒋家人占据了这块位置顶好的地方。此刻都不用仔细找，一眼得见。
接收到阿秀杀人般的目光，他们都有些怵。早知道就不待在这么高的地方了，像活靶子似地。
阿秀金冲过去。
蒋母推了下范翠花，让她上。
当着这么多人吵架，范翠花还是生平头一次。何况早就领教过阿秀的吵架水平，未战先怯，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往后缩。
“阿秀，你要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她是孕妇。”陈大娟挡在前面。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玩意，玉蓉收留你们快十年，供你们吃供你们喝，到头来蒋老大当了陈世美不说，还敢说玉蓉是煞星！”阿秀气势汹汹。
跟来的朱兴财做好了阻止的准备。
吵架可以，动手就不行了。
毕竟是劳改犯，真要伤了人，罪加一等。
陈大娟有些不自在。
先前婆婆她们四处散布谣言时，她阻止来着，可惜没用。
这会被人贴脸骂，尴尬极了。
阿秀无差别攻击，“亏你还是军医，怎么也长了张碎嘴！不好好救死扶伤，尽传瞎话！要我看，蒋家才是一窝扫把星！”
指着和蒋家人坐在一起的英子，“那位大姐，你赶紧离他们远一些！他们不但是扫把星，还是蚂蝗，谁挨上他们谁就倒霉！”
英子倒是很同意这话。
自从挨上他们，事情就一直不顺。
昨晚下手时肯定被蒋老四发现了，不然怎么解释就他家的牲口没事？
要不是死瘸子拦着，自己哪用得着回来，现在已经在河对岸了！说不定还把船都毁了！
总之于她而言，蒋老四就是灾星！
蒋母终是被阿秀骂得坐不住了，知道抵赖不过，只能未语泪先流，“我们哪里说错了？她不但克死了父母兄长，还把我们家克成这样。
老大老三好好的婚事被克没了，老二莫名其妙被克死了，老四的腿也一直好不了，老头子……嘤嘤嘤。”
蒋父被警察抓走的事有些丢脸，没好意思说出来。
一提蒋老二的死，范翠花悲怒不已，噌地站起来，扑向阿秀，“还我男人命来！你这个杀人犯！”
阿秀自己承认把蒋老二推下楼的，她就认定阿秀是凶手。
“翠花，别冲动。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陈大娟哪能任由孕妇打架，伸手把人按了回去。
“你男人半夜摸女人房间，摔死还是便宜他呢！这种缺德玩意要是活着，生儿子也没屁眼！”阿秀骂得蒋家人七窍生烟。
“行了！你也积点口德吧！”陈大娟头痛不已。
可谣言确实是蒋母和范翠花传的，总得给个说法，不然阿秀不依不饶，蒋家名声不好，还会影响到蒋景明。
让蒋母道歉是不可能的，哪有长辈和晚辈道歉的道理。
让范翠花道歉，估计得打起来。
叹口气，谁让自己是蒋家大儿媳呢，如今蒋景明随着大部队已经去到河对岸，得她担负起照顾他们义务。
“对不起，她们也是因为家中突遭变故，心情不好才说了那些话。造成误会，还请不要往心里去。”陈大娟态度极为诚恳，还朝阿秀鞠躬。
周围人本就对她印象不错，此刻更是帮她说话。
纷纷劝阿秀别再闹了，不要欺负好人云云。
阿秀更气了。
怎么感觉怪怪的。
可脑子转不过弯，不知道如何反驳。
“敢情你们败坏我名声是情有可原，是误会，有人替我讨公道就是为难人欺负人？”白玉蓉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鄙夷地看着中间高地上的蒋家人。
气势迫人，一时间竟无人敢与之对视。
连陈大娟都别开目光，不知说什么才好。
蒋老四这时站了出来，“郑院长，你看大家伙今天都累得够呛，再闹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说完朝周围人拱手，“各位乡亲，咱们都是一起去建设农场的革命战友，应该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外面既然没地方，就请郑院长去里面吧。”
他巧妙地把话题从谣言上转移开，还说得如此客气大义凛然，众人立即配合地往边上挪了挪，让出条道来。
路的尽头，是幸免于难的马和驴。
“你让我们和牲口待一块？！”阿秀炸毛。
“挑三拣四，当这里是你家啊！”范翠花呛声，“不愿意就出去淋雨！地方是我们找到的，给你待就不错了！”
郑院长也不想多废口舌，招呼牛科长等人往里走。
阿秀被拽回队伍，还鼓着腮帮子，“玉蓉你为啥要拉我回来？我要撕了那群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