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金珠珠讶异地“哦哟”一声，显然也是没见过这种场面。
真不怕死啊这小子？
“诶……”
见她走远，这人下意识地还想抓过去。
“你想死吗？！”
一直提防这边的鱼镜渊余光瞥见了动作，他刚一抬手想伸过来，自己便手刀竖起，“啪”地打开他的手，紧接着便是痛苦的惨叫：“啊！！”
他就走在后面，躲开他一次之后这家伙居然还敢伸手？
伸手是想干嘛？偷袭还是骚扰？
两种都是死罪！
「……我建议城主再老当益壮一把，重新要个孩子。」
金珠珠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了，这人年纪看着也有十五六岁了，这么点对危险的判断力都没有吗？
面对几个分分钟能轻易碾死他的修士，还敢突然伸手，就算想碰谁都不行啊。
这猝不及防地闹剧弄得不远处刚喘匀气的城主都满脸茫然，但还是马上鞠躬道歉了：“犬子平日里被我夫妇二人惯得骄纵了些，若有冒犯我二人定当好好管教、绝不姑息！”
怎么了这又是？
他这个当爹的根本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城主夫人也抱住自己的孩子，心疼得不行，下意识辩解道：“他、他没有恶意的！”
只是想打个招呼，如何能叫有恶意？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伸手摁住他的脑袋弯下腰来，话锋一转地强硬道：“但是！他这样冒犯的举动就是该罚！该道歉！”
差点忘了，对面不是什么凡人，是厉害的修士，大概率不吃这一套。
“我的手！呜呜……对不起！”
城主儿子什么想法也没了，眼泪鼻涕齐刷刷地流，长这么大就没挨过这么重的打，不哭就怪了。
挨了这么一下可不轻啊，就算不含任何灵力，光是鱼镜渊本身的手劲就已经十分可观了，这还是他收敛了之后，否则腕骨能直接给这小子打断。
“抱歉，我师弟只是在警戒周围，你们知道的，恶妖很有可能随时出现。”
走在前面的季山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护短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他师弟脾气很好，很少生气的，肯定是有什么缘由。
不过既然他们已经这样道歉了，自己也得说点好听的借口才是。
面色阴沉的鱼镜渊冷哼一声，附和道：“这附近妖气弥漫，我只是怀疑你想偷袭我们。”
妖气弥漫是假的，他想找个理由罢了。
如果他不打掉那只手，这手是想往哪里伸？
想都别想！
“我没有！我……”
梗着脖子想解释的少年对上他的目光便犯怵了，咬着唇只敢低头看向自己很快就高高隆起的手背，这里已经变成了深红色，相信很快就会一片青紫。
好像继续狡辩下去会被砍头一样。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我会教训他的，诸位切莫耽误了除妖，这边请。”
城主一看到自己儿子这没出息的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到底是知子莫若父，他决定先将这几尊大佛请走了再说，回来再教训这个不知轻重的傻儿子。
水清鸢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该走了。
三人便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你这昏了头的呆子！我前几日不是才给你找的歌女？你眼里糊猪油了敢起这种心思？！”
人一走，城主儿子还没得到安慰，率先迎来的是亲娘的巴掌。
她甚至连恶妖的消息都要先试探一嘴才说，免得出差错，这小子倒好，直接上手了。
“呜……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只敢哭出声。
再心疼也要打！
城主夫人打在他身痛在自心，啐一口：“你可知十年前有座城中，便是有人起了不轨的心思，最后一家人全死了？！我难道没与你讲过吗？”
这件事在当时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说是城主与恶妖沆瀣一气才顺手杀了，但仍旧有人流传出了真实的版本。
那帮人虽然是散修，可境界高强不说，更是与不少家族、不少宗门都有些联系。
以及那家人原本就在城中作恶不少，风评很差，最后这件事当然是不了了之了，只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今来的人可是剑宗的亲传弟子，再重演一遍那年的事简直易如反掌。
差点一家子都要被他害死！
挨揍了的城主儿子眼泪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吸了吸鼻涕，最后点点头：“……知道。”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知道你还敢！回你的屋子待着去，等下你爹非得打死你不可！我叫人看着你，这几天那些人不走你就不能出来。”
捋了捋头发的城主夫人维持端庄，拽着他的衣领回到后院去。
怎么还要打我啊？！
他可算是明白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时间能不能往回倒一点？
——
“原来是这么回事。”
剑上，听了来龙去脉的季山淮冷哼一声。
今日是因为他们身为修士，这才得以狠狠修理那小子，若是寻常人，要如何有力量对抗这一城之主？
看来需要向宗门好好汇报一番了。
「怪不得听闻凡间里有男人会去肖想天上的仙女呢，这色胆一涨真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金珠珠觉得心思不纯也就罢了，敢顶风作案这真的是它没想到的。
涨也好歹看地方涨啊，涨到脑子里了吗？
水清鸢的手一直被紧紧握住，暖和得很。
对于这件事她其实没太大波澜，见他反而比自己都紧张多了，便想抚摸着他的手安抚他。
只是手上刚一动，又被他按住。
鱼镜渊也在此时讲述了那个因图谋不轨而惨遭灭门的城主，垂眸敛起情绪道：“我曾以为这个故事有些太过荒谬，半真半假，如今看来真有人敢色胆包天。”
因为在那一片地方里，他们就是天，高高在上惯了，就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现在甚至还可以发散思维，或许当年的事里不仅是有人想去实施行为，更有人是在包庇、纵容，才最终被全然灭门。
从前他还会想，要是那帮人早来一段时间就好了，他家中或许不会经历那些……
但后来他就不会这么想了，不仅是因为这件事早已成为定局，更是因为把希望寄托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这种事，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