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同样察觉到了敌军的骑兵。
“**,骑术果然不凡。”
王野原以为这帮敌寇至少需追逐十五里方能赶上自己,可仅行十里,敌骑便已逼近。
此刻,王野毅然弃手上的麻绳。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本领了!
敌寇的骑术固然精湛,但王野的技艺亦非等闲。
不久之前,他几乎成了骑兵连连长!
王野身形一跃,跨上另一匹战马的背脊,双腿猛力夹紧马腹。那匹先前始终未被驱使的战马顿时长鸣一声,四蹄腾空疾驰而去。
背负王野多时的坐骑骤然卸去负担,速度亦随之提升。
片刻之间,王野与敌军骑兵的距离再次拉开,且愈拉愈远。
“八嘎!”佐藤健太郎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
内行一出手,便知深浅,佐藤健太郎一眼便看穿,前面那名散兵游勇的骑术绝不逊色于他们,而且他还懂得交替骑行两匹马。
这无疑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散兵游勇明显占尽便宜。
结果毫无悬念,在不到五里的路程内,佐藤健太郎及其近百名随从已被远远抛离身后。
前方山路蜿蜒,
重峦叠嶂间,再也寻不到八路军的影子。
尽管空气中残留的微尘还能隐约透露出他们的动向,但佐藤健太郎明白,继续追击已无太大意义,毕竟难以企及。
更关键的是,前方已是匪徒盘踞之地。
即便佐藤健太郎一贯狂妄自大,也清楚自己的半支骑兵中队无法在八路军的太行根据地肆意妄为。
“可恨!”佐藤健太郎望了一眼前方蜿蜒的山路,满心怨恨地领着队伍原路返回,狼狈不堪地回到虎亭据点。
由于早已认定其他八路军已远离,佐藤健太郎在归途中并未再做搜寻。
然而,他并不知晓,
这伙八路军实际上并未走远。
最近时,距离他们不过五百米之遥。
经过狭窄山谷的战场时,日军骑兵再次为阵亡的同伴收殓遗体。
对于负伤严重的战马,日军同样未将其带走,而是当场宰杀,并将它们与因伤毙命的马匹一同掩埋于隐秘处。
……
王野其实也没走远。
鬼子骑兵一停止追赶,他就察觉到了。
但他并未尾随鬼子骑兵反方向追踪,那未免太过轻视敌人,若是途中遭遇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王野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黄昏时分,王野与魏大勇等人会合。
见到王野安然无恙归来,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我回不来吗?”王野笑着说道。
“哪能呢。”十几头战狼呆滞片刻,魏大勇仍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笑言道,“就凭大王你的本事,那可是专挑鬼子下手的,鬼子哪里伤得到你?”
“胡说,连撒谎都不会。”王野呵斥一句,接着道,“都跟我来。”
“好嘞。”众人应声跃上马背,竟无一人问及去向。
此时此刻,哪怕王野让他们攻打太原,他们也敢前往,根本没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尝试的。
王野并未多言,领着十几名战狼返回峡谷,沿着鬼子骑兵遗留的痕迹,最终找到了藏匿战马之处。
“动手挖!”他下令道。
战狼们立刻挥动手中的工具。
不过片刻,一具具马尸便被挖掘而出。
鬼子骑兵不会食用自己的战马,但八路军却可以。
这六匹马,至少有两千斤肉,加上内脏,足够他们这支小队享用数月,岂能任其腐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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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村,**团驻扎之地。
骑兵连已开始操练。
然而,尚未完成编组,
排与班的结构还未确定。
原因是骑兵连连长人选难定。
尽管骑兵连的128名老兵皆为久经沙场的勇士,
但在孙得胜眼中,这些人与新兵无异,因无人有过骑兵经验,一切都需重新从零教起。
骑兵的要求极为苛刻。
首要之务便是马术与劈刺技巧。
骑兵的核心杀敌技能在于劈刺,若无法掌握马术劈刺,即便坐骑娴熟,也只能算作骑马的步兵,而非真正的骑兵。
然而,学习骑兵劈刺并非易事。起初,既不能用真刀,也不能直接在马上操练。孙得胜向乡亲借来十几根圆木,用砖块稳稳地垫好固定,让老兵们坐在圆木上模仿劈刺的动作。老兵们对此十分不满,觉得被戏弄了,凭什么不让骑真正的马。几个刺儿头带头起哄。
孙得胜性子急,看见这情形,也不多言,径直走向吵闹得最厉害的那个刺儿头,挥鞭便是一顿猛抽。李云龙和赵刚恰好经过,目睹了这一幕。
几个刺儿头被打得服服帖帖,但赵刚却不高兴了。“孙连长。”他板着脸说,“你过来,我找你有话说。”
尽管很愤怒,赵刚还是给足了孙得胜面子,没当着大家的面指责他。
孙得胜还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小跑过来,立正敬礼:“团长政委,骑兵连正在训练劈刺,请指示,骑兵连长孙得胜。”
“劈刺训练?”李云龙笑着问,“这是什么劈刺?”
孙得胜解释道:“团长您有所不知,这些新兵蛋子没当过骑兵,直接上马的话,不仅容易伤马,还可能影响战马的素质。”
李云龙疑惑地问:“马受伤我可以理解,但这‘素质’怎么讲?”
孙得胜答道:“团长,咱们骑兵连的马都是精挑细选的军马,特别是那几匹东洋马,简直是顶级战马,比69军的马都强。”
“那是自然。”李云龙得意地说,“这些都是从鬼子和伪军那里缴获来的正牌军马啊。”
稍作停顿后,他又说道:“不过你怎么发现的呢?”
孙得胜指向马厩,说道:“首长们请看,军马无论何时都高昂着头,即便是睡着时也是如此,唯有进食时才会低头,且只吃食槽里的饲料,这是军马与其他牲畜最显着的区别。”
李云龙和赵刚转头一看,果然如此,所有的军马头颅都高高抬起。
孙得胜继续说道:“我们骑兵连的每一匹军马我都仔细检查过,它们都已接受过良好训练。所以,我绝不会让不合格的人上马,只有在他们熟练掌握了骑术和战斗技巧,并做好准备成为真正的骑兵之后,我才允许他们参与训练。”
李云龙笑着对赵刚说:“这才是个内行,咱们可不懂这些门道。”
尽管赵刚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但他依然严肃地说:“孙连长,你要把握好训练的分寸,严禁打骂或体罚战士。”
孙得胜皱眉道:“可是政委,有些兵确实该教训一下。”
“这也不行。”赵刚摇头道,“可以通过思想教育来解决。”
“思想教育?”孙得胜满脸困惑,“我们可不会啊。”
“不会吗?我教你。”李云龙不耐烦地说,“碰到那些不听指挥、偷懒的人,你就对他们说,大哥求你了,给你跪下了,这样行了吧?”
“什么?”孙得胜完全愣住了,赵刚也显得十分尴尬。
赵刚随即放弃了坚持,小声说道:“你自己掌握分寸吧。”
“是。”孙得胜答应了一声,但心里依旧迷糊,垂头丧气地回到训练场去了。
李云龙等赵刚追上来了才开口:“老赵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对于骑兵连而言,三个月内具备战斗力才是关键,其他都无所谓,对吧?”
赵刚沉默地点点头,随后说道:“团长,您能不能别总叫我老赵?我才26岁,担不起这个称呼。”
“那叫你什么好呢?”
李云龙笑着提议:“要不叫你小赵?”
赵刚心想,小赵更不合适,这岂不是显得我是你的下属了。
于是他没好气地说:“算了,你就继续叫我老赵吧,我也叫你老李好了。”
“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比你年长,叫你老李再恰当不过。”李云龙哈哈一笑接着说道,“老赵,你能这样想是对的。现在是战乱时期,敌人不会给我们充裕时间训练,我们必须尽全力尽快提升战斗力。”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适当放宽一些标准,”
“即使犯些小错也无妨,”
“即便上级知道也无大碍。”
“我李云龙可不虚夸,就算是旅长或师长也不会因此惩罚我……”
正说得兴致勃勃时,忽然传来一声豪放的声音:“李云龙,谁说我不敢处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