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黎画恨恨道。
张雪容手指掐入掌心,看向黎书的眼神像吃了人。
柴氏脸色更是复杂。
郑嬷嬷站在旁边,看着黎书,眼中有不一样的神色。
孟氏刚到就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禁呆愣原地。
黎乐看着德妃一身华服飘然而去,再看到屋里摆着的珠宝,不禁咂舌。
这黎书怎么这么好运气,竟然能得到德妃的赏赐?还送了这么多珠宝首饰,简直不可思议。
喜雪喜气洋洋的站在春满堂的门口,听到小姐要封县主,忍不住眉开眼笑,连身体都比平常站的更笔直了些,摆出了一副居高临下之态。
黎书走到箱子旁,看着里面的东西,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对黎乐道:“三妹快要及笄了,不如就这根掐丝金簪,送给妹妹当及笄礼物如何?”
簪子奢华,金光闪闪。
黎乐一喜,正要伸手接过,突然想起什么,道:“你会这么好心?”
黎书道:“我跟妹妹姐妹情深,送一个礼物而已,难道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不像有的人,鬼鬼祟祟,偷取自家的成果讨别人的欢心。”
黎画身体一僵,难道黎书知道了?可是小莲去拿书的时候,小香园根本就没人!
难道被发现了?
可那又如何?反正又不是她偷的,黎书就是发现了,她也不能把这事推到她头上。
黎乐不相信道:“你这人心思怪的很,谁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黎书叹息,这么好的东西,送人都没人要,真可惜。
她眼睛一转,忽然看见黎喜出现在门口,便对她摇了摇手,黎喜本是听丫鬟说,德妃来了黎府,她便猜到是德妃给黎书的赏赐到了,所以就过来凑个热闹。
她看到黎书招手后,便微笑着过来了。
黎书道:“既然你不要,那我就送给别人了。”
黎了转身,正看见黎喜走了过来。
黎喜身上穿着一件橘红色衣裙,衣服看起来有些大,颜色还有些老气,黎书看着这不像是黎喜自己的衣服,倒像是黎画的,因为前一段时间,她还见黎画穿着。
黎画自从知道翠丝染坊的橘红丝是人血染成的以后,便将所有的橘红色衣裙都给了黎喜。
不过黎喜似是一点也不在乎这衣服合不合身,她走到黎书的面前,喊了声:“姐姐。”
黎书手里拿着那根簪子,看着黎喜。
黎乐瞪着黎喜,她要是敢接,她就敢抢过来。
谁知黎书只是举着簪子,并不递给黎喜。
黎喜抿着唇,眸光微微低垂。
黎乐正要冷哼一声,忽然听见黎书道:“妹妹脸型小巧,身子又瘦,配这簪子会显得老气。”
黎喜一愣,看见黎书从箱子里又拿出一根羊脂白玉簪,在她头上比划了几下,然后轻轻插入她的发丝中,满意的一笑,“这样就好了。”
黎书退后一步,道:“这才是簪美,人美。”
黎喜脸色微红。
黎乐瞪着黎书,她还以为黎书要反悔不送了,没想到只是换了根簪子。
黎书随后抱起一个箱子,递给黎喜,黎喜一愣,有些不敢置信,都送给她?
黎书解释:“就当提前送给妹妹的及笄礼了。”
黎喜大喜过望。
她父亲黎成源,一无官职,二无生意头脑,生母已去,三房可以说是一无分文,就是她的衣服都是黎画不要的,李氏是个继母,本就与她不亲。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送给她东西,不是别人用过的,也不是别人戴过的,是完全属于她的,新的东西。
黎乐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你要把这一箱,都送给她?”
黎书不以为然:“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她怎么能送给黎喜这么多?
这一箱子首饰,比她黎乐所有的加起来还要多!
以后她还怎么在黎喜面前炫耀她的东西?
可黎乐能说什么!
这都是黎书的东西,她还能不让人家送吗?
黎乐的眼睛泛着嫉妒的光芒,那眼神简直要杀了黎喜。
众目睽睽之下,黎喜虽开心至极,但她,不敢接。
黎画哼了一声,道:“喜妹妹这是欢喜的傻了,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吧?”
黎喜有些尴尬。
黎书道:“哪里能跟二妹比?我们这些没亲娘的,就是府里有了东西,哪里会有人想起我们?”
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说,张雪容偏心。
孟氏趁机道:“我家乐儿长这么大,也是用的别人的东西,也没见有人想起过我们。”
张雪容冷笑,道:“二弟没本事,弟妹就怨不得旁人,哪怕别人穿金戴银的,那也是别人的东西,弟妹说这些酸话做什么?”
孟氏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大嫂何须说的这么见外?”
张雪容道:“既然是一家人,弟妹又何须在这指桑骂槐?”
说她偏心,她就是偏心又怎样?黎画是自己的女儿,她当然要宠着她,至于黎乐和黎喜,都是庶出的女儿,她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孟氏看老夫人一直不说话,心里暗恨。
黎书听着,也不插话。
孟氏和张雪容不和,是她乐于所见的。
“妹妹只管拿着,回来我还有礼物送上。”黎书笑着道。
黎喜终于接过来,抱着沉甸甸的箱子,她满心欢喜的看着黎书,
“多谢姐姐。”
黎书一笑。
黎乐看着那根掐丝金簪,闪着耀眼的光芒,正躺在另一个箱子上,吸引着她全部的目光。
黎书自然也注意到了黎乐的目光,可她偏偏装作没看见,砰的一声,将箱子盖住。
又对黎画道:
“二妹首饰颇多,想来是看不上这些俗物的,我就不送了。”
黎画嫉妒的眼神还没收回,闻言立刻道:“我才不稀罕。”
“二妹就是稀罕,我也不会送的。”
黎画气的咬牙。
让喜雪把剩下的这个箱子抱走,黎书刚转身,忽然想起一事,随后不经意对黎画道:
“我前几日丢了一本书,不知二妹可曾捡到?那是父亲的书,我无意间捡到的,父亲过几日就要回来,若是知道我弄丢了,他肯定要骂我的。”
“我听说那上面写着赈灾之策,是父亲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只是还没有写全,便弄丢了。”
“你还有脸提!”黎画一恼,恨不得撕碎她的脸。
因为献策失败,晏府被皇上责骂,晏城又被平妃斥责了一顿,她也因此事被晏夫人明里暗里给了多少眼色。
黎画一想不对:“你说是父亲写的?”
“不是吗?”
“可你那日明明说是成远侯府小侯爷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