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冲城的暮春时节,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然而,这股温暖的风却裹挟着沙尘,无情地掠过城头的青瓦,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一丝沙尘的气息。
在城中的长街上,四大纨绔正骑着骏马悠然前行。他们的骏马踏着碎石铺就的街道,发出清脆的马蹄声,这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惊起了檐角几只灰雀,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远处。
秦寿懒洋洋地扯了扯缰绳,他胯下的骏马便缓缓停下。他的鎏金马鞍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仿佛在炫耀着主人的财富和地位。秦寿不满地抱怨道:“这破地方,连块像样的青石路都没有,真是让人失望。”
一旁的刘邙则显得从容许多,他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绘着一幅春宫图,若隐若现,引人遐想。他微笑着对秦寿说:“秦兄莫急,听说这唐冲城虽然地方不大,但关于青云寨的消息却是随处可闻。茶馆酒肆里随便抓个人,都能说上两句呢。”
刘邙的话音未落,街边的一个茶棚里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这笑声吸引了四大纨绔的注意,他们纷纷转头看去。只见茶棚里,一个茶博士正拍着桌子,唾沫星子四溅,他的声音高亢而激动:“诸位可听说了?青云寨前日又灭了暗影盟!”
茶博士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惊叹声,显然这个消息让大家都感到十分意外。他继续说道:“听说暗影盟供奉的武皇强者,竟然被吴鸣那小子一剑削断了三根肋骨!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郝剑的眼睛突然瞪大,瞳孔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一般,猛地收缩起来。他手中紧握着的马鞭,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响,然后狠狠地抽打在马臀上。
那匹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另外三匹马见状,也紧跟着飞奔而去,扬起一片尘土。路上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惊慌失措,纷纷四散躲避,生怕被这四匹高头大马撞倒。
不一会儿,悦来客栈便出现在眼前。这座客栈虽然不大,但却显得十分雅致。郝剑等人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门口的伙计,然后迈步走进客栈。
客栈的二楼雅间里,檀香与酒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氛围。吴迪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对象牙箸,不时用它轻轻敲打一下面前的青花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到声音,站在一旁的店小二赶忙小跑过来,满脸谄媚地问道:“客官,您有什么需要吗?”吴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对小二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说道:“去把你们掌柜叫来,就说唐国四大世家的公子要见他。”
店小二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连忙点头哈腰地应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过来。”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便是悦来客栈的掌柜,只见他弓着腰,满脸赔笑地说道:“几位贵客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不知几位有何吩咐?”
“青云寨现在何处?”秦寿一脸严肃地将一锭十两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同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威胁道,“如实说来,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右侧突然传来一声嗤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震东将军之子刘邙正一脸戏谑地看着秦寿,他抖了抖那绣着金线的披风,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秦寿的后脑勺,慢悠悠地说道:“少废话,抓紧赶路!本少可等不及去见那位连武尊都敢废掉的祖宗了!”
队伍的最后,镇南将军之子郝剑正对着一面铜镜,仔细地给自己补着妆。听到刘邙的话,他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要我说啊,咱们直接闯进去得了。我爹帐下的那三千铁骑,分分钟就能踏平这破城——”
\"闭嘴!\"一直沉默的征西将军之子吴迪突然勒住缰绳,他胯下的黑色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吴迪的玄色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你当吴鸣是吃素的?他敢单枪匹马劫东荒商队,咱们这点儿阵仗在人家眼里,不过是儿戏!\"吴迪的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都不禁为之一凛。
就在众人正争执间,城门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轰然洞开。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王仙芝身披玄铁重甲,宛如战神降临。他腰间的长刀尚未出鞘,但那股威压却如实质般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唐冲城禁止携带武器入内,四位公子请留下佩刀。\"王仙芝的声音冰冷而威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秦寿怀中的波斯猫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喵呜\"一声炸了毛,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秦寿却不以为意,他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老东西,知道我爹是谁吗?\"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王仙芝突然猛地抬手,一股强大的劲风如闪电般席卷而来。秦寿只觉得腰间一轻,他的软剑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走一般,\"哐当\"一声坠落在地。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城门前回荡,惊得众人脸色骤变。
“不管是谁的儿子,在唐冲城都得守规矩!”王仙芝面色阴沉至极,他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寒风一般,冰冷刺骨。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二十名守卫同时踏出半步,手中的锁链与身上的铠甲相互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这声响在寂静的城门口显得格外刺耳。
刘邙见状,额头的青筋瞬间暴起,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王仙芝,刚要开口发作,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紧紧按住。他转头看去,只见吴迪一脸凝重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之意。刘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对着王仙芝拱手道:“前辈息怒,我们这就……”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且慢。”这道声音温润如玉,仿佛春天里的微风一般,轻柔而和煦。众人闻言,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城头上,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正斜倚着箭垛,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阳光洒在他身上,使得他那一身白衣显得越发洁白如雪,宛如仙人下凡。
此人正是吴鸣,只见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下方的众人,缓声道:“四位既是贵客,又何必如此为难呢?”说罢,他手指轻轻一弹,那枚铜钱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半空,直直地朝着王仙芝身侧的城墙飞去。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铜钱稳稳地钉入了城墙之中,仿佛这城墙对它来说不过是一块豆腐罢了。
吴鸣做完这一切后,对着下方的众人微微一笑,朗声道:“请进城吧。”
城主府内,宽敞的大厅中,吴鸣端坐在主位上,他的身影被阳光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他的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下方四个少年,这四人此刻正显得局促不安。
秦寿,一个身材微胖的少年,正偷偷地将手伸进怀中,摸出一颗蜜饯,迅速塞进嘴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嚼着,仿佛这样能缓解他内心的紧张。
刘邙,则是假装专注地研究着墙上的字画,然而他的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吴鸣,显然心思完全不在那些字画上。
郝剑,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正对着铜镜紧张地补着口红,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连口红都难以涂抹均匀。
唯有吴迪,他强作镇定,双手紧握着茶盏,然而那茶盏却在他的手中发出“咯吱”的响声,显然他的内心也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吴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他的目光如同平静的湖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藏玄机。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那茶杯在他的指尖轻盈地旋转着,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杯中的茶水在热气的蒸腾下,形成了一片薄薄的水雾,宛如轻纱般缭绕在杯口。这水雾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说吧,四位将军之子,来我这小城,所为何事啊?就不怕我帮了你们去给你们父亲换赎金?”吴鸣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那是一种对眼前情况的调侃和戏谑。他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大厅中清晰地回荡着,仿佛每一个字都被放大了数倍,让人无法忽视。
唐国的四大将军,作为天策军的四大首领,本应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他们的子女也应该是备受瞩目的精英。然而,这四位将军之子却在唐都成为了纨绔子弟,这无疑是一种讽刺。
吴鸣的话语虽然简单,却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这四位将军之子的要害。他的嘴角依然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让人摸不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就在这时,秦寿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怀中的猫咪受到惊吓,“嗷呜”一声叫了出来,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秦寿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和议论,他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吴鸣,充满了哀求与渴望,仿佛吴鸣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吴前辈!求求您了!请您收我为徒吧!”秦寿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明显的哭腔,让人不禁为他的真诚所打动。他继续说道:“您绑架武尊、硬刚东荒势力的英勇事迹,我从小就听闻了无数遍!每次听到这些,我都热血沸腾,对您崇拜得五体投地!还有上次您掌掴天尸宗的圣女,那场面真是大快人心啊!我为此兴奋得整整三个月都睡不着觉!”
刘邙见状,也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他的声音同样带着哭腔,说道:“我爹总是说我没出息!可他根本不知道,我屋里贴满了您的画像!我每天都对着您的画像发呆,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像您一样威风凛凛!”说着,他猛地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赫然纹着的青云寨图腾,以此证明他对吴鸣的敬仰之情。
郝剑也被这气氛所感染,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激动地说道:“我也要当您的徒弟!我要像您一样,把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打得满地找牙!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他的脸上原本涂着厚厚的胭脂,此刻却因为泪水的冲刷而晕开了一片,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但却更显其真诚。
唯有吴迪满脸涨得通红,像只煮熟的虾子一般,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扭到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才不是来拜师的呢!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寿猛地一把拽住,硬生生地拖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吴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一旁的吴鸣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那四个人面前。
吴鸣站定后,伸出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将秦寿从地上拎了起来。他看着秦寿,似笑非笑地问道:“哦?你想当我徒弟?那好啊,先说说看,你都会些什么本事?”
秦寿被吴鸣这么一问,立刻来了精神,他胸脯一挺,得意洋洋地回答道:“我会赌钱!嘿嘿,去年我在京都的赌场里,可是大显身手呢!一晚上就赢了整整三万两银子!”
听到秦寿的话,刘邙也不甘示弱,他“唰”地一下撸起袖子,露出了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炫耀道:“我会打架!就在上个月,我跟镇国公府的那些小崽子们打群架,我一个人就揍翻了五个!”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郝剑突然举起了手中的胭脂盒,高声喊道:“我会化妆!上次给三皇子化妆的时候,他差点都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了呢!”
吴迪的脸涨得像熟透的苹果一般,他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努力鼓起勇气。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来。
“我……我会研究兵法!”吴迪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尽力让自己显得自信一些,“您看,这是我改良的《吴子兵法》!”
吴鸣定睛一看,只见那本所谓的《吴子兵法》已经被翻得破烂不堪,书页都快掉下来了。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里暗暗叫苦:这四个活宝,还真是让人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