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和众人听李恪前面说的有理,点点头,但听到后面,李恪这是要去豳州,李二不由有些面色发白:“恪儿,那可是瘟疫,极为危险,弄不好十室九空的,你如何可去?”
李恪二世为人,比任何人都更惜命,要是没有青霉素是决不会去的,但此刻青霉素在手,后世已经证明了,一些小小的腹泻、痢疾什么的,却是不惧的。
坦然说道:“自灾情爆发以来,大哥日日巡劳不休,恪比不上大哥会安抚灾民,但手头却有药物能治愈灾民,自当迎难而上。当年父皇、孝恭伯父和众位叔伯征战天下,与敌撕杀,不更危险?”
李二还没说话。魏征却是喊道:“好,蜀王心系瘟疫,亲身前往,当为我等楷模。陛下,臣亦愿往。”
李二一翻白眼,自己还要再劝一劝呢,没想到你魏老匹夫直接拍板了,不是你家的仔不心疼是吧?只是魏老匹夫本人都要去了,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殿内众人也是纷纷侧目,魏征却是梗着脖子。
李恪见李二还欲再劝的模样:“父皇,恪既然享受了皇室的荣光,自当负起皇室的责任。”
这话把李二说的也激动了起来,确实,大唐,不就是皇室子弟与无数猛将拼杀在前,死伤无数才换来的,吸了吸气对众人说道:“尔等还有何意见?”
房杜、长孙无忌、李绩等人均是摇了摇头,
李二对侍立在旁的中书舍人说道:
“拟旨。
诏令:魏征为豳州巡察使,节制豳州……,紧急情况下,五品以下官员可以先斩后奏。”
“诏令:李绩与京畿道守将封锁进京通道。”
“诏令:蜀王李恪带上青霉素,与太医院太医即刻共同驰援豳州。”
此时中书舍人已极速拟好李二的旨意,李二看了看,便让王福用印。
李二看了看李孝恭,说道:“瘟疫救治还需要众多民生物资,我会让户部准备妥当,长安沿灞水下,转渭水可直下豳州,孝恭你调剂一下水师,务必把一些人员物资尽快送往豳州。”
“诺”
众人又自细细商议了一番,方始散去。
李恪回府时,一位内侍已站在府门口,宣读了旨意,李恪接过圣旨。
刚进府,李愔、甘草、钱管家等众人便上来询问。
李恪看了看,对钱管家说道:“把李浑、薛礼、戴积本都请过来。”
众人到齐后,李恪说道:“豳州灾民出现瘟疫,需要本王带青霉素前往尽快救治,六弟,哥不在府里时,你坐镇我府里,甘草,府里内部事务由你做主,钱管家依旧负责酒楼及外部事务。”
转头看了看李浑、薛礼,“李浑,带上些府里亲卫前往豳州。薛礼作为我亲卫同往。”
李恪说完,蜀王府顿时人斯马叫起来。
只是李愔却是大声喊道:“哥,那个是瘟疫啊,你心里没数吗?”
“没事,哥心里有数,你照顾好府里就行。”李恪微笑道。
“这府里也没啥事,要不,哥,你也带我去?”李愔却是蹦了过来。
“小愔,别胡闹,你也知道是瘟疫,现场我能保护好自己,却照顾不了你,你要是觉得府里无趣,便去天然居吧,快则旬日,慢则二十日,哥便回来了。”李恪登时肃容道。
李愔见李恪如此严肃,也只得摊摊手道:“哥,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啊。”
“嗯,我没事的。”
帮众人把青霉素、麻布、马匹、干粮、帐篷等准备好。
李恪让厨房炒了几个菜,和李愔匆匆吃了顿饭,便与众人来到灞水。
灞水此时已是人头涌涌,户部官员正组织人员不断地把物资运送过来,水师的效率也很快,此时已准备好了数十艘船只。
魏征此时作为豳州巡察使与几名朝廷派出来的护卫正待进入船舱,抬头看见李恪,挥了挥手,喝道:“蜀王殿下若无事,来这里陪老头子聊天如何?”
李恪哈哈大笑,示意物资、工匠等进入船舱走水路,大部分护卫们还是要上马从陆路前往。
随即带着薛礼前往魏征的船只,看到魏征,二人见过礼。
二人来到船中部敞蓬的位置,这里是船上会客的地方,找到一付桌椅,两人坐下,李恪便是笑道:“此去豳州,还需魏公多多提点,待我先给魏公泡上一壶茶。”
李恪让薛礼烧了壶水,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副茶具,再拿出些茶叶,这是甘草和丫环们炒制的,烫了茶具后,很快,李恪便给魏征送上一杯茶道:
“魏公,这是小子新制作出来的的茶叶,市场上还没有,喝法与现流行的不太一样,您老给品鉴一下?”。
魏征全程看着,甚是稀奇,等到李恪给他递过茶杯,接过便是轻啜了一口,轻轻“咦”了一声,接着便是一口喝完,闭上双目,细心品茗。
半晌,魏征睁开双目,颇感兴趣地问:“蜀王刚刚制作出来的?”
“正是,早秋茶下来了,这才试着制作了出来。”
魏征赞道:“此茶极妙,与目前的饮茶法不可同日而语,蜀王当真天资聪颖,不可以常人视之。”
李恪连忙过谦了几句。
魏征却是随即说道:“蜀王若能把此法公开,当造福天下茶农,造福天下苍生啊。”
说罢,定定地看着李恪。
来了,李恪心说,这个魏老头史上就是这样,有什么好东西都恨不得马上公开,让天下人受益。
李恪微微一笑,给他续上一杯道:“魏公,若恪公开此法,你确定能造福茶农?”
魏征闻言一愣,一皱眉,思索了片刻,不由叹了口气:“诶,江南大部分茶园均掌握在世家手中,此举只会让江南世家再肥上一层膘,至于百姓茶农,却是不行的,奈何”
“魏公,且往下看,茶农生活会好起来的,很快哈,只是这茶,还须暂时不说与他人,否则会有波折。”
魏征是何等样人,他只是平时性格耿直罢了,真要论起见识谋算,他可是一等一的,只是平时不去想罢了。
从李恪的三语二言,便知李恪接下来的动作,不由沉吟说道:“蜀王可是有意江南的茶园?”
“当然,江南百姓苦世家久矣。”李恪很自然地说道。
“江南茶山太多了,你未必能如意。”
“无非钱财的问题罢了,只要前期能尽可能悄悄收购,到后期他们涨价,也尽量收购,实在不行,也就算了,毕竟也能富裕不少茶农,同时也能让朝廷多上一笔税收,魏公以为如何?”李恪洒然道。
魏征一怔,不由仔细看了看李恪,发现李恪可不是天资聪颖那么简单,年纪虽小,似乎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想起他的高度酒,换来无数牛马羊和粮食,自己还赚了无数钱财。
“可是又一个高度酒?”
“是”
“定能富裕茶农?”
“当然,至少收入翻翻,魏公往下看便是。”
“为何说与老夫知晓?”
“刚才见魏公苦思良久,觉得无法造福茶农,神色甚是惆怅,不欲魏公神伤,说出来与魏公分说一二……罢了。”
魏征拿起茶,一饮而尽,翻了翻白眼道:“蜀王所言确实不假,你宽慰老夫是真,但要是你在江南动静大了,估计江南世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还是要让老夫为你挡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