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哥你可以，挺有钱的。”
“你首都朋友给你寄不少钱吧？”
章子平随便数了数大概数目对得上，一把将钱塞兜里：“行了，你欠我的钱还清了，咱们俩不相欠。”
不是！
这是买工作贿赂的钱？
怎么就是还钱了？
姜志明想说什么，章子平看向窗边路过的知青，姜志明赶紧闭嘴。
是了是了！
章子平是故意这么说，说给刚才窗边路过的人听。
贿赂买工作的事儿，哪能摆在明面上？
反正章子平刚刚再三强调，今天农场办公室会贴告示，他安心等着就是……
姜志明真会上钩，主动乖乖将剩下欠他的五十元钱送到手上，这是章子平万万没想到的。
为了逼他还债，章子平办法都用上了，威逼利诱也没能奏效。
结果他淑婉姐一招，让姜志明将所有欠的钱乖乖送到他手里。
想到告示一会儿贴出来，姜志明会是什么反应，章子平只觉得他这种人活该。
明明他兜里有钱，就是不想还欠的钱，要不是他淑婉姐，姜志明不知道会欠钱赖账到什么时候。
亏得自己以前还将他当兄弟呢！
他不仁，自己何必义？
他设计对付姜志明，也不用有什么愧疚感了。
上山去李成林那儿干活之前，章子平绕道去兽医站，就差没给唐淑婉跪一个。
“淑婉姐，事情成了成了。”
唐淑婉还在跟陈晴吃早饭，听到外头章子平嚷嚷的声儿。
兴冲冲进了兽医站，章子平将钱掏给唐淑婉看：“他刚刚还我钱了，他兜里真有五十元钱，要不是淑婉姐你，这家伙还想继续赖账。”
“淑婉姐，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帮我想法子要回了姜志明欠我的钱。”
唐淑婉问章子平：“姜志明兜里还有钱吗？”
章子平想想姜志明掏钱给他的时候，塞回去那几张点心票粮票。
他摇头：“好像没了，就剩几张粮票点心票。”
那行了！
姜志明还会再次去县城找萧清茹要钱。
是时候收网了。
让章子平上山干活去，唐淑婉吩咐陈晴：“一会儿中午饭点，你将大字报贴出来。”
“下午请假，跟我一块儿去县城。”
想到马上要有好戏看，陈睛摩拳擦掌：“好咧……”
挑粪令姜志明痛苦的，不止身上沾味儿肩膀被磨破皮，还有来自于燕燕的各种叨难。
于燕燕这个疯婆子，将被罚挑粪的事儿全算到他头上。
发飙撒泼三五天不时来一下，至于冷嘲热讽，抓住机会瞪他甩脸子以及语言攻击天天在上演。
“姜志明，你个废物。”
“你昨天跑哪儿偷懒去了？”
“你不知道吧，章子平马上要调去山上养蜂。”
“养蜂是多轻松的活儿，每天刮刮蜜看看蜂箱就成，你跟章子平那么好，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到底选错了人，选中你个废物对付唐淑婉，你那个朋友章子平多会来事儿，昨天趁着兽医站请客吃饭，他又是上供销社买酒，又是买西瓜，还抱了一个箱子回农场。”
“最近章子平爱往山上钻，去找李成林和他女儿初初，兽医站请吃饭，李成林让章子平跑前跑后，就是为了在领导面前给他个露脸的机会。”
“你瞧着吧，八九不离十，调去跟李成林学养蜂的人是章子平。”
姜志明不搭理她，于燕燕自言自语：“我当初来下乡的路上，怎么就那么蠢？”
“押中陈晴，结果陈晴一点都不顶事儿。”
“反倒是唐淑婉，在农场混得风生水起，陈晴现在还跟在她后头转。”
“我讨好陈晴，还不如直接讨好唐淑婉，那跟着李成林学养蜂的人是我，调去办公室干宣传干事的人也是我。”
“陈晴巴结上唐淑婉，在农场日子过得多痛快，干的全是轻松又给工分高的活儿，我可真笨，我当初站错了队。”
自言自语说了一堆，于燕燕不屑的瞥一眼姜志明：“算了，我跟你个废物讲什么？”
“说起蠢，你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你多蠢啊，唐淑婉这么优秀能干的你不要，你弄丢了唐淑婉这个未婚妻，捡了萧清茹那种烂货？”
“弃珍珠捡鱼目，你个睁眼瞎子，我跟你费口舌说个什么劲。”
姜志明：“……”
从头到尾，他都没说一句话好嘛！
是于燕燕这个疯婆子，非得缠着他说，也不怕粪味儿冲进嘴巴鼻腔里。
他不是没被她念叨得烦了，跟她起争执吵架，但每次于燕燕这个疯婆子都豁得出来撒泼。
把她惹急了，她可是直接拿粪瓢泼人打人的。
天天不是说他蠢，就骂他废物。
算了，马上要调去跟李成林学养蜂了，先不搭理这个疯婆子。
至于说章子平是那个铁板钉钉被调去跟李成林养蜂的，姜志明一个字也信。
如果真如于燕燕所说，章子平早打通关系是去山上养蜂的内定人选，那他还敢明目张胆替李成林收受贿赂？
不仅收别人的，还收了他五十元钱那么多？
那到时候他可以一口咬定，是唐淑婉李成林联手，指使章子平作为收受贿赂的中间人。
姜志明认定，章子平虽然脑子活，也绝对不敢干违法犯罪收受贿赂的事儿，他安心了，避开于燕燕埋头干活儿。
“快去，农场食堂贴告示了。”
“什么告示？”
“是关于山上养蜂场的告示……”
姜志明中午收工，听到知青们议论食堂门口有贴告示，他心里一喜。
于燕燕还缠着他在骂，姜志明想到从此可以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他脊背挺直了。
“于燕燕，你听过一句话吗？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于燕燕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以后你一个人留这儿挑粪吧，我回头要去山上跟李老师学养蜂。”
“你这种女人，也就配挑个粪。”
于燕燕一脸轻蔑：“笑死人了，跟李成林学养蜂，你也配？”
“我看你粪水进脑子里了，也不看看畜牲部组长是哪个，你跟个跳梁小丑似的成天蹦哒，唐淑婉会让你在农场日子好过。”
“不对，你刚刚最后一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