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涯的那句话像一柄利刃，刺穿了夜色。
“冥神大人等你很久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雷烈已经猛地拔出长戟，怒吼一声冲了上去。可就在他即将接近对方的瞬间，林无涯轻轻抬手，整个人如同烟雾般消散在风中。
我们三人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他是幻象。”陈智低声说，“或者……是魂魄残留？”
我皱眉：“不，太真实了，连气息都清晰可辨。”
雷烈脸色铁青，双手紧握着戟柄，指节发白：“他不该出现……他已经死了。”
“也许，”我缓缓开口，“死的人，并不一定真正死了。”
气氛沉了下来。
血月依旧旋转，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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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山脚下找了个废弃庙宇扎营，火堆燃起时，我盯着雷烈：“你刚才说旧军营还有忠于地府的老兵，现在还能联系到他们吗？”
他点头：“可以试试，但我需要时间。”
“那就从现在开始。”我说，“我们要建立一个情报网，必须快。”
陈智吹了声口哨：“哇哦，大小姐你这是要当幕后黑手啊？”
“准确来说，是幕后明眼人。”我笑了笑，“冥神没死，他的势力也在暗中活动。我们要想赢，就必须比他们更早知道他们的动向。”
雷烈沉思片刻，点头：“我可以联络几个老部下，但他们未必愿意相信我这个‘叛徒’。”
“那就让他们看到你的诚意。”我看着他胸口的封印，“以及……你身上的秘密。”
他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雷烈通过各种方式联系旧识，有人响应，也有人拒绝，甚至还有人直接翻脸。
但最终，我们还是在地府边缘地带建立起了一张初步的情报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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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份情报来自幽冥关南侧的一处废墟。
据线人回报，有冥神旧部在那儿秘密集会，似乎在策划某种仪式。
“终于有点动静了。”陈智兴奋地搓着手，“咱们这次可不能再被耍了。”
“这次不会。”我看了眼手中的情报，“信息来源可靠。”
“你怎么确定？”雷烈问。
“因为只有你能认出的名字，他写对了。”
雷烈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看来你是真的在布局。”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牵着鼻子走。”我站起身，“准备行动。”
我们连夜赶往目标地点，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堆燃烧未尽的符纸和几具腐烂的尸体。
“陷阱。”雷烈低声道。
“不是陷阱。”我蹲下来看着那些符纸残片，“是转移。”
“什么意思？”陈智问。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我抬头，“所以提前撤离，还故意留下这些线索，让我们误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
“也就是说……”雷烈眼神一冷，“内部出了问题。”
我点头：“我们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多久，敌人就撤了。这说明——有人在替他们通风报信。”
空气顿时凝固。
“你怀疑谁？”陈智压低声音。
“所有人。”我目光扫过面前的三名新加入的线人，“包括你们。”
其中一名线人脸色变了：“小姐，我是真心投靠的！”
“我相信你。”我淡淡道，“但不代表别人也是。”
雷烈皱眉：“你想怎么做？”
“钓鱼。”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既然有人喜欢传递错误情报，那我们就制造一次假情报，看看是谁最急着送出去。”
计划很快展开。
我们在营地里放出消息，说将在三天后袭击一处冥神藏匿点。
然后，我们开始暗中监视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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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了，没人异动。
第三天清晨，我正坐在营帐外练剑，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乱。
我走出去，看见一名线人正在被雷烈按在地上，嘴里还在挣扎喊叫。
“你他妈疯了？我可是帮你们的！”
“你确实是帮我们。”我走到他面前，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只是，你也帮了冥神。”
“你在说什么？”他一脸惊慌。
“这张纸条，是我们昨天夜里写的假情报。”我把纸条在他眼前晃了晃，“内容是你亲手交给我的，却在今天早上出现在了敌方据点附近。”
他脸色骤变。
“你很聪明。”我蹲下来看着他，“没有立刻逃跑，而是等着看结果。可惜……你忘了，我比你还聪明。”
他咬牙不语。
“说吧。”雷烈冷冷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终于崩溃，颤抖着开口：“是……是林无涯。”
我们三人同时一震。
“他还活着？”我眯起眼睛。
“我不知道，但他托人找到我，说只要我能混进你们的情报网，就能让我家人复活。”
我冷笑：“你就这么信？”
他低下头：“我……我太想他们了。”
“可惜。”我站起身，“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我挥了挥手，雷烈将他拖入后帐。
事情告一段落，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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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我坐在篝火旁，望着远处的黑暗。
“你觉得林无涯到底是谁？”陈智低声问我。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他不是一个人。”
雷烈闻言，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封印，符文依旧微微闪烁。
“你有没有发现？”我突然开口，“最近，你的封印是不是越来越热了？”
他点点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唤醒它。”
“那说明，”我轻声说，“冥神的真正力量，已经开始苏醒。”
这时，我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一个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树影下。
“谁？”雷烈立刻举戟。
那人身穿黑衣，脸上戴着兜帽，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我。”他说，“你们要的情报，我带来了。”
我盯着他，缓缓站起身。
“你是谁？”
他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诡异：
“我是你们下一个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