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上了年纪,有时就会格外固执,甚至在某些事理的坚持上,比年轻人还要执拗几分。
话说刘家,在汕岛市也是声名远扬的名门世家,家族中人才辈出。王爷爷一直觉得,自家与刘家若是能结为秦晋之好,真是一桩世人称颂的美事。因此,他一心想着说服家人。
“关键是小宇还没有订婚,不然我不会跟你们提及此事。要是小宇已经定亲,我也好有个理由回绝刘家。”王爷爷语重心长地说。
“刘家什么时候来提亲了?”王台长敏锐地察觉到话中有深意,不禁诧异地追问。
王爷爷缓缓起身,踱步走进书房,小心翼翼地搬出刘美清送来的翡翠玉雕,说:“瞧,这是刘家今日送来的寿礼。”
王台长端详了一番,说:“您老想得过多了。像这样的玉雕,古玩城里有的是。更何况刘家本来就有玉石厂。”
“先暂且不提这礼物,可刘家要是问起小宇的婚事,我该如何作答?”王爷爷面露难色。
“您就直说已经有了合适的对象。”王母脑海中突然闪过寿宴上看到的一个女孩,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今天你们留意到杨子锦夫妇带来的那个姑娘没?听说是杨子锦的小姑子,还未婚配呢。”
“是不是那个披肩长发的女孩,模样挺出众的?”王爷爷也回忆起当天前来的女眷,“穿着白毛衣的那位?”
“没错,就是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毛衣。杨子锦还特意领过来给我介绍呢。只可惜当时莓莓闹得我心口直疼,我没怎么听进去,也没记住她的名字。”王母有点遗憾地说。
坐在旁边一直默默不语的王培宇,这时站起身来,说:“她叫于倩倩。杨子锦当时让我加她微信,我加了,但她没通过。”说着,王培宇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紧接着又说,“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希望你们不要为我操心了。”
哼,你要是没有女友,于倩倩肯定通过嘛。王爷爷怔怔地凝视了他片刻,说:“小宇,就当是爷爷求你,你去约约小美美吧。我瞧着你们俩挺般配的。”王爷爷本想着,哪怕两人见面后谈不拢,他也好借此跟老同学有个交代。可没想到,孙子竟一口回绝了他的请求。
“不!我不喜欢她。”一想起寿宴上刘美清主动紧挨着他坐下的情景,王培宇心里就涌起一阵厌恶。
眼见儿子、儿媳、孙子没一个肯听自己的话,也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老爷子心里非常难过。他深知强扭的瓜不甜,便无奈地挥了挥手,说:“走吧,你们走吧。就当我没说过这事。”
走出别墅,王母一把拽住儿子,说:“今晚不许乱跑,跟我回家。”
“妈,我还得回去写小说呢。”王培宇试图推脱。
“写什么小说,以后不许再跟那个女孩见面。”王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头,“今天的事,你不当回事,可我却觉得颜面尽失。”
“我不是已经替您出了口气嘛,您没瞧见我狠狠打了范莓莓好几巴掌。”王培宇辩解道。
他们开车回到家,刚躺下准备睡觉,就接到大姑妈的电话,说王爷爷起夜上厕所时不慎摔倒,昏迷不醒,已经拨打120叫了救护车,送往医院。
赵苘苘听闻王爷爷生病住院的消息,心急如焚,立刻打车赶到医院。只见二哥王培宇满脸胡茬,神情憔悴不堪,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体味,仿佛许久未曾洗澡。
“二哥,爷爷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赵苘苘焦急地问道。
“嗯,已经抢救过来了。”王培宇有气无力地回答。
“爷爷生的什么病呀?我能进去看看他吗?”赵苘苘又问。
“有点脑梗,现在还在监护室,不能随意进去探视。”王培宇解释道。
这时,王母看到了赵苘苘,脸色一沉,冷冷地走过来说:“你走吧,我们不想见到你。”
“阿姨,请您相信我,我真不是范莓莓说的那种女孩子。”赵苘苘急忙解释,同时向王培宇投去求救的目光。
可没想到,二哥却对她说:“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和我妈在医院里起争执。”
“好,我走。二哥!”赵苘苘语气诚恳地说,“您抽空跟阿姨解释解释吧。”
“解释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王培宇不耐烦地朝她挥了挥手。
“我是替人顶包的,二哥,我……”赵苘苘还想再说。
“你别说了,我现在心里很烦,不想听你解释。”王培宇一脸冰霜,冷冷地说完,便跟着王母离开了。
进入腊月,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商店四处都在搞促销活动,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年货。
失去工作的赵苘苘,一边忙着跑剧组投递简历,一边到街上四处寻找打工的机会。“请问,你们这儿招人吗?”她询问了几家超市,得到的答复都是暂时不招人。
随后,她来到一家大酒店前,犹豫片刻后,向门口的保安问道:“请问,你们酒店招人吗?”
“你稍等一下,我帮你问问。”保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转身走进酒店。
就在这时,酒店里走出一对男女,女子亲昵地挽着男人的胳膊,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
竟然是张玲斐。赵苘苘看到她,心中一怔,赶忙低下头,转身背对着他们。看着他们上车离去,赵苘苘不禁暗自嘀咕:她不是正和三哥谈恋爱吗?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地出入酒店呢?
就在她满心疑惑的时候,保安出来对她说:“招人,你去人事部面试吧,人事部在二楼。”
就这样,赵苘苘在酒店里当起了服务员,端起了盘子。有了工作,她的心思渐渐从对二哥的思念中转移出来,不再整日沉浸在对爱情的幻想里。
“喂,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呀?”这天,她和一个女孩站在包厢门口闲聊。
“我还没毕业呢,趁着寒假出来打工挣点零花钱。”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声音中透着几分稚嫩,“你呢?小姐姐,你不会打算一直在这儿端盘子吧。”
“我失业了,来这儿只是暂时的。”一想到原本美好的前途如今被自己弄得一团糟,赵苘苘心中满是悔恨。
“你是哪个大学的毕业生?”女孩好奇地问道。
“嗯、嗯?”赵苘苘把头转向一边,没有回答。
“大学生出来端盘子的大有人在,你别觉得难为情。”女孩见她神情低落,便出言宽慰。
“嗯,你叫什么名字呀?”赵苘苘问她说。
“薛淘。不是历史上薛涛的‘涛’,而是淘气的‘淘’。”女孩笑着介绍自己。
“薛淘,哈哈,你的名字真有趣。”赵苘苘被逗笑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薛淘反问。
“赵苘苘。”
薛淘家就在汕岛市区,是南广学院戏剧学院的学生。没过几天,两人便亲密得如同亲姐妹一般。工作间隙,她们总会分享彼此的生活点滴。薛淘会兴致勃勃地跟赵苘苘讲学校里那些有趣的同学和精彩的课程,还会聊起自己对未来演艺事业的憧憬,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而赵苘苘呢,也不再总是沉浸在过去的感情伤痛中。她从薛淘的身上感受到了青春的活力与热情,渐渐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她会和薛淘探讨自己之前在演艺圈的经历,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艰辛与无奈。
然而,赵苘苘不知道的是,命运的齿轮又开始悄然转动。这天,她在酒店门口意外看到了王培宇的车。开始以为看错了,曾经坐过好几次,哪能看错了?她想。这么多车停在那里,她一眼就发现王公子的那辆天青色越野车。
但是,她等了好久,没看到人。她不由想到在医院,王母对她说你走吧我们不想见到你的话,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我和二哥会不会越行越远,不会发生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