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沓中初雪探敌情
景耀五年冬,沓中平原的初雪没过马镫。姜维的青骓马踏碎薄冰,马鞍旁挂着从汉水运回的半块磁石——那是魏军改良攻城器械的关键材料。身后三百亲卫的马蹄声惊起寒鸦,鸦鸣与远处屯田士卒的夯土声交织,在空荡的山谷里显得格外苍凉。
“将军,沓中屯田已开垦三成。”蒋斌策马靠近,斗篷下摆沾着新翻的冻土,“但斥候回报,狄道方向有魏军炊烟,规模不下两万人。”
姜维勒住缰绳,远眺群山。三年前他力排众议推行的“沓中屯田制”,此刻正成为蜀汉最后的粮仓。他伸手接过阿莱娜递来的羊皮地图,指尖划过阴平道上的红圈:“邓艾果然盯着这里。”地图边缘用羌文标着西羌诸部的屯粮点,那是阿莱娜用三个月时间缔结的盟约。
“报!”斥候从山隘疾驰而来,“狄道魏军旗号混杂,前锋挂着‘南安’‘陇西’旧旗!”姜维瞳孔骤缩——这是邓艾惯用的疑兵计,用降军旗帜混淆视听。他转头望向赵夯:“带二十骑,凿开洮水支流冰面,试试新制的破冰弩。”
黄昏时分,沓中临时帅帐内,阿莱娜的银链卷着魏军箭矢来回摆动。箭杆上的漆纹在油灯下显形:“这是陇西郡丞的私印,去年归降时已被收缴。”她忽然停住,银链指向箭簇倒刺,“三棱造型,与三年前合肥之战缴获的魏军弩箭相同。”
姜维用匕首剖开箭杆,取出藏在中空处的纸条。密蜡封口的印记让蒋斌倒吸冷气:“是阴平侯府的冰玉符!”纸条上的魏篆在火盆热气中显形:“冬至日,破沓中。”
“传令下去,”姜维将纸条投入火盆,“所有屯田点改挖S型沟渠,每隔百步埋入诸葛连弩零件——用磁石粉黏合弩机。”他忽然望向阿莱娜,“明日你带商队去西羌,就说……”他顿了顿,声音放柔,“就说我想念他们的青稞酒了。”
第二折 洮水冰面破敌计
冬至前夜,洮水支流的冰层泛着幽蓝。赵夯的破冰弩发出闷响,青铜箭头击碎三尺厚冰,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闪着银光。姜维蹲下身,指尖划过冰面裂痕——新制的弩箭在箭头加装了倒钩,可勾住冰层下的暗桩。
“将军,前方发现魏军斥候!”亲卫压低声音。姜维挥手示意隐蔽,青骓马却突然打响鼻——这是西羌战马特有的示警信号。他立刻拽紧缰绳,果然,二十步外的雪堆突然炸开,五名魏军死士破冰而出,刀刃泛着毒光。
“结圆阵!”姜维长剑出鞘,七星剑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死士们的刀路诡异,竟暗含羌族刀法的影子——这是邓艾惯用的“以羌制蜀”策略。赵夯的战斧劈开一人面甲,露出的刺青让众人倒吸冷气:“是陇西山贼的狼头纹!”
激战正酣时,远处传来号角声。阿莱娜的商队突然从上游杀到,骆驼背上的皮筏载着西羌勇士。他们甩出特制的套马索,缠住魏军死士的兵器。姜维趁机甩出诸葛连弩零件,磁石粉在雪面形成无形陷阱,魏军铁器纷纷被吸附。
“活捉为首的!”姜维剑指那个持双刀的死士。阿莱娜的银链如灵蛇般缠住对方脚踝,死士跌倒时,怀中掉落的密信露出一角。蒋斌接过密信,用火折子烘烤:“‘冬至子时,三路合击沓中’,落款是邓艾副将师纂。”
姜维望向洮水上游,冰面下隐约可见船只轮廓。他忽然笑了:“邓艾想借洮水结冰,分三路强渡。”转头对赵夯说:“去把去年囤积的硫磺包埋在浅水滩,记住,每隔十步埋入磁石引信。”
第三折 西羌帐中结同盟
西羌王庭的毡帐内,炭火映着阿莱娜的银饰。羌族首领木尔汗举起青铜酒樽,酒液在火光下泛着青稞香:“汉人将军要的铁矿,我们可以给,但……”他目光扫过帐外的蜀汉军旗,“我们西羌人,只跟能打胜仗的人结盟。”
阿莱娜解开羊皮袋,倒出从魏军死士身上缴获的磁石粉:“邓艾用这种东西改良兵器,下一个目标就是西羌牧场。”她忽然从袖中取出姜维的手书,“姜将军说,去年帮你们夺回的三万亩草场,今年的青稞能多收三成。”
木尔汗的手指划过信末的七星印记——那是诸葛亮当年与西羌结盟的标志。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探马禀报:“汉将赵夯率百人队,护送三千石盐巴到了山口!”老首领的脸色缓和下来:“盐巴,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
阿莱娜趁机展开地图,用银链指着沓中屯田区:“我们在洮水布下磁石阵,魏军铁器寸步难行。”她忽然压低声音,“但需要贵部的战马,在敌军后路放火烧粮草——用你们祖传的‘风助火势’之法。”
木尔汗的眼睛亮了:“当年诸葛亮丞相教我们的火攻术,我们可没忘。”他拍着阿莱娜的肩膀,“回去告诉姜将军,西羌铁骑,冬至日辰时到达指定位置。”
第四折 沓中雪夜破敌阵
冬至日,子时三刻。沓中平原的雪突然变大,姜维站在了望塔上,看着魏军先锋踏入浅水滩。当先的铁骑兵突然人仰马翻,马蹄被磁石暗桩吸附,硫磺包遇铁器摩擦起火,瞬间蔓延成火海。
“放箭!”姜维挥动令旗。藏在屯田沟渠中的诸葛连弩齐发,弩箭加装的磁石箭头专吸魏军铁甲。邓艾的中路军顿时乱作一团,骑兵的马刀、盔甲相互吸附,竟成了活靶子。
“将军,东路军突破了!”蒋斌的声音带着焦急。姜维却不慌不忙:“让他们进来。”他指向远处的S型沟渠,“那些看似屯田的沟渠,其实是丞相当年设计的‘回字形’箭道。”
东路魏军踏入沟渠的瞬间,两侧突然竖起木盾。赵夯率亲卫从暗道出击,改良的蹶张弩发射带钩的绳索,将魏军连人带马拖入沟渠。阿莱娜的银链卷起燃烧的硫磺球,抛向魏军粮草队——西羌铁骑果然准时杀到,火借风势,照亮了整个沓中平原。
邓艾在中军帐气得摔了帅印:“又中了姜维的磁石计!”他望着败退的士卒,忽然注意到他们盔甲上的磁石粉——这是当年诸葛亮在汉中用过的旧战术,没想到被姜维改良后重现江湖。
第五折 屯田帐中议军机
破晓时分,沓中帅帐内弥漫着青稞酒的香气。阿莱娜带回的西羌盟约放在案头,姜维用匕首在地图上刻下新的防线:“邓艾下次进攻,必然绕过洮水,从阴平道偷袭。”他转头望向蒋斌,“你带五百人,去阴平道沿途的山隘,用磁石粉涂抹箭簇。”
赵夯突然闯入帐中,怀里抱着个青铜匣子:“将军,在魏军尸体上发现的!”匣子打开,里面是邓艾的调兵手令,还有半块虎符。姜维的手指在虎符缺口处停顿——这是当年夏侯渊的遗物,如今落入邓艾手中。
“传令下去,”姜维将虎符收入锦囊,“所有屯田士卒,即日起兼修连弩射击。”他忽然望向帐外的屯田区,士卒们正用诸葛连弩零件加固沟渠,“告诉他们,屯田不是种田,是在为大汉种出钢铁长城。”
阿莱娜忽然递过一碗热粥:“木尔汗说,西羌勇士已在阴平道埋下三千石滚木礌石。”姜维接过粥碗,指尖触到碗底的刻字——正是当年诸葛亮送给他的行军碗,碗底“汉祚永昌”四字已被磨得发亮。
夜深了,姜维独自走出帐外。初雪已停,沓中平原笼罩在月光下。他摸出袖中诸葛亮的《出师表》残页,上面的墨迹在雪光中清晰可见:“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
远处传来屯田士卒的鼾声,夹杂着战马的响鼻。姜维知道,邓艾不会轻易放弃,沓中之战只是开始。但他更知道,只要屯田制还在,只要西羌的盟约还在,蜀汉就还有希望。
他望向东南方,那里是成都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北地王刘谌正在组织百姓南迁,将粮食和兵器运往剑阁。姜维忽然握紧了手中的七星剑,剑鞘上的二十八处补丁在月光下闪着微光——那是用五丈原旧营帐布补的,每一处补丁,都是他对丞相的承诺。
“此身可灭,汉魂不熄。”姜维轻声念着,这是他每次战前都会默念的誓言。雪地上,他的脚印与屯田士卒的脚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条通向未来的路——虽然艰难,但每一步都走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