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厂的？”林凡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声调也高了起来。
他盯着邓思雅，心头莫名一紧。
轧钢厂工人受伤是常事，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可需要送到协和医院急诊科抢救的，那绝对不是小伤。
邓思雅面上的那点笑意也淡了，她点了点头，神情凝重了几分：“嗯，听送他来的人说是轧钢厂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伤得很重。”
“怎么回事？是伤到哪里了？”林凡追问。
他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今天并没有说有人来医务室看病，一直到下班也没听说有人受伤啊。
难道是下班后出的事？
“人送来的时候，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看样子应该是被打的。”邓思雅回忆着，“肋骨断了好几根，最麻烦的是有内出血，脾脏破裂。”
被打的?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保卫科张科长的面孔。
再听到脾脏破裂！
这可是能要人命的重伤！
“我们给他做了紧急手术，脾切了，血暂时是止住了，但人还没脱离危险期，仍在重症监护。”邓思雅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递着伤情的严重性。
“什么时候送到的？叫什么名字？”林凡又问。
“大概是下午五点多快六点的时候送到的。至于名字，我没太留意，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所有医护都在忙着抢救。”邓思雅摇了摇头，“不过，我记得给他办手续的人，好像提了一句，说是什么科长……”
科长？！
林凡的心又是一沉。
坏了！该不会真是保卫科的张科长被打击报复了吧！
“现在情况怎么样？”林凡的声音有些干涩。
白天刚见过张科长，还给他治疗了一下，到了晚上人就躺医院了不说，还没脱离危险期。
“生命体征暂时还算平稳，但失血过多，多处软组织损伤，后续感染的风险也很高。未来七十二小时是关键。”邓思雅叹了口气，“这种重伤，就算救回来，后续的恢复也是个大问题。”
林凡沉默了。
他能想象那种惨烈的场景，也能理解邓思雅话里的沉重。
被人打到如此严重的伤势，这已经不能说是打击报复了，就是谋杀。
这件事影响太坏了，坏的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屋内的气氛，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变得压抑起来。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两道拉长的身影，却驱不散那份凝重。
“那个男人得罪人了嘛？”邓思雅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她见过的被打的人不少，但是，被打成这样的很少见，简直就是奔着命去的。
林凡苦笑了一下：“一言难尽啊，这人应该是我们厂保卫科的科长，最近在抓厂里物资被盗的事。”
他想起白天张科长还笑着对他说谢谢。
决定还是去探望一下。
“我得去看看。”林凡站起身，“你知道他在哪个病房吗？”
“现在应该还在急诊的重症监护室，普通病房暂时还去不了。”邓思雅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带你去看看吧，不过这个点，能不能进去探视不好说。”
林凡点了点头：“行，那我们现在就去。”
他想知道，这正值下班的时候，对方是怎么打击报复的。
“你等一下，我跟一大爷他们说一声。”林凡想起门外还有人。
他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
易中海、一大妈、张媒婆还有阎埠贵、何雨水几个人果然都还等在院子里，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瞧。
见林凡出来，几个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小林，跟思雅同志聊得如何？”张媒婆抢先问道，满脸期待。
易中海和一大妈也是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林凡此刻却没心思谈论相亲的事，他面色严肃道：“一大爷，张媒婆，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去一趟协和医院。”
“去医院？”易中海一愣，“出什么事了？”
“咱们厂保卫科科长张立远被打击报复了，现在正在协和。”林凡简单解释道。
“什么？保卫科的科长？打击报复？”易中海吃了一惊。
阎埠贵在一旁咂了咂嘴：“哎哟，保卫科的科长都敢打击报复？！”
何雨水也小声嘀咕：“不会出人命吧……”
“行了，别瞎说！”易中海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向林凡，“你自己去可以吗？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啊？”
林凡想了想，摇了摇头：“思雅跟我一起就行，就是去看看情况。”
邓思雅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又恢复到了之前温柔的摸样，对易中海和一大妈礼貌地笑了笑：“一大爷，一大妈。”
“哎，思雅姑娘，辛苦你了，还让你跟着跑一趟。”一大妈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邓思雅摇摇头。
张媒婆见状，知道今天这相亲怕是进行不下去了，但人命关天，而且这事听着都吓人。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道：“那……那你们赶紧去吧。”
林凡对张媒婆歉意地笑了笑：“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改天我再正式感谢您。”
“客气啥，这不赶上事儿了嘛。”张媒婆摆摆手。
于是，林凡、邓思雅，便匆匆骑着车离开了四合院，往协和医院赶去。
阎埠贵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叫什么事儿啊，好好的一场相亲。”
何雨水则有些担心：“林哥，他不会有麻烦吧？”
“他能有什么麻烦，他是去看看而已。”阎埠贵哼了一声，但也锁起了眉头，显然也有些担忧。
这轧钢厂保卫科科长都敢打击报复了，这伙人可太猖狂了。
夜风有些凉，吹在脸上，让林凡的心稍微冷静了一些。
到了协和医院，急诊科依旧灯火通明，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气氛紧张而忙碌。
邓思雅带着林凡，熟门熟路地走向重症监护室。
门口还站着不少人，白天见得那几位都在，还有王大虎。
此时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焦急，年长点的保卫科干事眼角还挂着泪。
嘴里小声念道：“这叫什么事啊，科长他当年枪林弹雨都走过来了，现在竟然倒在了这。”
“大虎！情况怎么样？”林凡走上前问道。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林凡身上，王大虎眼眶有点红。
“林凡？你怎么来了？”
林凡没回答这个问题，目光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门，“先不说这个，张科长情况怎么样了？怎么出的这事？”
王大虎握紧拳头，说道：“科长还在观察中，至于怎么出的事，下午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