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凛苍语气依旧很乖，“那下次姐姐快点出来，我会觉得姐姐想把我丢在这里。”
软乎的嗓音里透着一点点的委屈。
如果是之前，夏知还会觉得凛苍是真的委屈了。现在听了徐琳说的话，她不由得仔细去看凛苍的表情。
额头前面有着刘海的少年，坦然接受夏知的打量。血红色的眼眸清透见底，好像真的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夏知心想：难道是徐琳说错了？
接下来的一节课上完，夏知还在悄悄想着这件事。
凛苍问了句中午回不回去吃饭，夏知正要说随便找个地方吃，辛老师追了上来：“夏知同学，凛苍同学，老师请你们吃饭，正好跟你们聊一下比赛的事情。”
辛老师选了一家比较有名的餐厅。
因为没有包厢了，就坐在了外面。
点完餐，辛兰主动道：“凛苍的功底确实可以，柔韧度也很不错。你们要是没有意见，就在今晚之前登录这个网站报名，上面的导师选我就好。”
夏知点开网页，发现报名需要身份证。
她怔了一下，想着凛苍没有身份证要不要拒绝，身旁同样在看她手机屏幕的凛苍就说：“好的老师，我们会在今晚前报上名的。”
看凛苍精致脸蛋上没有任何不适应，夏知也就没有拒绝。
刚好这时候餐点上来了，夏知正准备吃自己的那一份，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哟，我还以为看错了。这不是夏姑娘吗？”
夏知偏头一看，发现是个不认识的精瘦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花衬衫，正在冲她挑眉。
夏知皱眉：“你是谁？”
男人轻笑：“我是你妈妈给你找的老公，上次怎么不上来跟我打招呼就跑了呢？”
笑着笑着，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唇。
那动作猥琐极了，夏知刚觉得不忍直视，眼睛就被挡住。
原来是旁边的凛苍挡住了她的眼睛，还轻声说了句：“好脏的男人，姐姐别看。”
一句脏，显然是惹怒了花衬衫。
花衬衫抬高下巴：“你是什么玩意儿？头发和眼睛这么怪，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鬼火少年啊，毛长齐了吗？就管大人的事儿。”
凛苍没说话，依旧在笑。
可身上的气息却忽然冷了。
笑嘻嘻的花衬衫，看见凛苍脸色变得冷漠了，本来还想再嘲讽两句。却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神也跟着变冷了。
是真的那种冷，只是和对方对视，就好像已经被什么庞然大物盯住。
花衬衫手抖了抖，不敢再看凛苍的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
正要抽，裤裆却忽然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啊！”他大叫一声，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人也跟着软倒在地。
原本和花衬衫一起吃饭的那些人见状，一个个跑了过来。看花衬衫的手摸着下面，不明就里：“这，你忽然怎么了？”
“打，打120啊，我的鸡鸡好痛！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啊！”
又是一声痛苦的嚎叫，花衬衫的手摸向自己的屁股。
夏知想看到底怎么了，伸手去扒拉凛苍紧贴她眼睛的手掌：“他怎么了？凛苍，让我看看。”
耳边却传来凛苍刻意压低的声音：“下一个地方，是他的眼睛。会流血的，姐姐看了，会不会做噩梦？”
凛苍几乎是贴着夏知的耳朵说话。
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夏知耳朵边，让夏知感觉到了一阵痒意，可那种痒意却无法阻止她内心深处的轻颤。
因为凛苍的语调和平时不太一样，像是压抑着兴奋的阴翳。
“做噩梦也没关系。”凛苍说，“姐姐好像很喜欢我本来的样子，抱着我睡就好了。”
“啊，姐姐为什么不愿意那样救我呢？”
“我开始有点……想要逼着姐姐救我了。”
“幸好毁掉了进化水晶，不然姐姐也被我弄得受伤了，我也会难过的。”
一句又一句的疯批发言在耳边响起，夏知忽然猛的侧头。
凛苍的手掌虽然贴着她的眼睛，却也没有那么用力。她这么忽然的动作，凛苍没有反应过来。
也就，让她看见了凛苍带着优雅笑容，眼眸却透着嗜血的眼神。
猝不及防被夏知看到，凛苍眨动眼睛：“120来了，姐姐。”
夏知惊了。
凛苍现在的语气外加表情，又变得纯良可爱了，好像刚才说那些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原来徐琳猜到的是真的？！
看出夏知的惊讶，凛苍歪着头，可爱的“嗯”了一声。
夏知深呼吸一口气，转移视线去看地上哀嚎的男人。
正如凛苍刚才咬着她耳朵说的那样，男人的眼睛也开始变化了，里面出现了很多细小的血点。
随着血点的扩大，男人的眼睛也变红了。
他哭喊着让人快点送他去医院，上了120的担架还在不断挣扎。
现场忽然出了这种事情，莫名奇妙的被120拉走了一个人，片警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夏知紧张了。
警察来查看情况，肯定要看身份证的。凛苍哪里有身份证啊，连身份证号都没有。
会不会被抓起来？
夏知着急的握紧了凛苍的手掌，也凑过去和凛苍咬耳朵：“待会儿实在不行，我找个机会先把你送回去，晚上再接你过来。”
人直接不见了，她装装无辜，警察应该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看出夏知的担忧，凛苍说了句：“姐姐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那两名警察刚好问完了其他人情况，听到说是和夏知这边起了冲突，然后忽然倒在地上，就走了过来。
“你们好，请配合我们调查，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
夏知把自己的身份证递了出去，警察看完了，正朝着凛苍伸手，凛苍就说：“我的身份证补办了，还没到。报身份证号码可以么？”
“可以。”警察说，“您请说。”
凛苍流利的报出一串数字，身份证号的开头竟然和夏知不一样，是北城的原住民。
而警察查验完，竟然还点了点头：“好的，那现在请你们再说说和刚才那个男的之间的关系。”
凛苍说他们正在吃饭，忽然就被男人骚扰。
直到警察确认人真的是自己倒在地上，离开了，夏知才小声问：“你什么时候有的身份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