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清的话说得轻轻松松,完全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江心白,你可别被这女人骗了,”他带着恶意看向白无双,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当年就是他们去灭了颜家满门,领头的就是她!后来你父亲去了崖州,还是她带人,亲自斩草除根。”
江心白的话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当时亲手杀死我父亲的并不是她,当时我就躲在树后,亲眼看着父亲被扔在水中。”
白无双闻言微微一笑,“不错,冤有头债有主,想必江总捕不是那样拎不清的人。”
裴文清挑拨不成,眼中冒火。
江心白并不打算拖延时间,直截了当地很,“今日你左右是逃不掉了,不过你可以选择你的死法,若是坦白交代,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裴文清不信,“心白,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吗?你必定是要捉我回去,还要把这些人都拿下,你才心满意足的。”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江心白冷声道。
裴文清摇头叹息,“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当年从崖州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杀了,不该有那一丝不忍。”
“少给自己贴金,若非我母亲、燕叔叔和圣上达成默契,总捕衙司仍在越江王府手中,你投鼠忌器,你早就下手了。”
江心白并非泥人,他也会伤心,也会失望,“这么多年,你这样伪装,自己不觉得恶心吗?到了现在,你还要装?”
裴文清恬不知耻,只笑他天真。
江心白扭头不再看他,“其实,没了丞相这个身份,你还有什么?就连这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哪个瞧得起你?”
他看向白无双,“说什么我不想抓你们,那是假话,不过今天,你们和裴文清二选一,我肯定选择抓他回去,只有抓他回去,我才能洗清我父亲的冤案。从这里回到最近的县城需要一天一夜,你们只有这些时间,最安全的方向就是西北那边,之后,我会亲自来追踪你们。”
白无双无所谓的样子,“从前我们做生意,这老头子总是收走八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杀了他正好,省了我的事。”
江心白和她对视,彼此之间都在互相戒备。
江心白走近,他们的人默契地后退,把裴文清暴露出来。
“白无双,你当真要这样,你可别忘了我手里还有……”
江心白上前两步,干脆利落地打晕裴文清,一手将他抛到西边。
只见裴文清就像一头死猪一样重重落在地上。
剩下的人直接开打。
白无双见他们拿不下江心白,反而很快又死了两个人,很干脆地下令撤,“拿回裴文清,我们走!”
她在五六个人的护卫下冲去抢裴文清。
“啊!”
猝不及防的呼喊声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凄厉。
江心白将剩下的几个人迅速解决,再回身去看刚刚掉入陷阱的几人。
很快,他们也被江心白捉住。
“没想到,你竟如此狡猾。”
江心白微笑,“多谢夸奖。”
白无双很不甘心,“我本来是想把裴文清这个包袱甩给你,让你有所顾忌,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非如此,怎么会被你算计?”
“呵呵,”江心白不以为然,“没有这回事,我从东边的人杀起,你们也会跑到这个方向,裴文清对我来说,固然重要,你们跋山涉水而来,必定也有所图,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他。”
白无双狠狠的瞪向昏迷的裴文清,“这个老混蛋,死死抓着秘药的配方不放,若不是为了得到配方,我又何必来这里?”
江心白若有所思。
见一切尘埃落定,颜南星这时赶紧跑过来,“怎么样?!”
她先踢了裴文清两脚,“嗯,看来这一回是真的晕过去了。”
江心白招呼她来仔细观察白无双。
颜南星不明白,“她?有些黑了,应该敷一些七白膏了。”
“你看她的手。”
颜南星仔细一看,当即惊叫一声,“你们就是那个圆月组织!”
她惊喜于找到了多年的罪魁祸首,又生气愤怒得不行,“你们这些恶人,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什么解药?”
“十五年前!我正在逃命,你们突然冲了出来,给我灌了毒药,害我得了怪病,你还敢抵赖吗?”
白无双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小姑娘,你找错人了吧?我们从来不下毒,我们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找人试药。”
颜南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再抵赖了,当时我别的没看清,你们的这个纹身我是绝不可能看错的。”
白无双皱眉,“放手!你捏痛我了。”
颜南星当然不肯放。
不但不放手,她还加大了力度。
白无双看着狠毒,却没有受虐倾向,直接祸水东引,“小姑娘,我们十五年前那种药也不多,只有追杀郗昭明还有他儿子的时候,带了好几瓶,把当时牵扯的人都灌了药,如果你被灌了药,那你该找这个江总捕算账才对。”
颜南星手一松,放开了她。
白无双赶紧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不过我们的药毒性很大,当年没有一个人能抗得过去,这些年不断改良,最多也只能活七天。你若是被我们喂了药,怎么可能活得这么久呢?”
她说着说着,突然顿住,“真的假的?这秘药难不成早就已经炼成了?”
但是,谁要管她的秘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