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小凤闷闷不语。
只一味加强修炼。
马车里的空间很逼仄，大家都放不开手脚。
悲伤小凤缓缓调动体内的灵力，经过前面大半个月的灵技学习，她现在已经能炉火纯青地掌控自己的赤凤异火了。
丹田里，九尾赤凤抱团，燃着鎏金火苗的毛茸茸尾羽在时不时摇晃。
这只和金丹一起凝聚起来，相当于金丹伴生兽的九尾赤凤很贪睡。
无论她怎么赶这只崽睡远点，都无济于事。
天赋神通告诉她，这就是凤凰一族能涅盘的秘密所在。
只是——
金丹被丹田里的这只崽抱着，她真的没法完整地运转灵力周天。
这样的修炼，是事倍功半的。
傅风禾只好用神识一遍又一遍地推攘灵力所化的赤凤幼崽。
终于，扯动一点点了。
傅风禾心头一喜，马上要把赤凤幼崽薅起来。
神识幻化成第二个她。
手脚并用。
快了快了。
傅风禾忍不住笑，嘴上想逗逗自己的化身。
双手抱起凤首还在往下坠，一离开她的金丹就软的仿佛要化成一滩水的赤凤幼崽。
抖了抖，把崽抱正。
“宝宝、乖宝宝。”哄哄。
没哄醒。
傅风禾想把贪睡的小凤凰抱到金丹旁边，顺便用神识织了张柔软的火球软垫。
弯腰半跪，要把小凤凰放下。
松手瞬间，怀里的小凤凰突然有瞬间的虚化。
好像要散了。
傅风禾不确定，僵硬着身子。
不敢赌，又扑哧扑哧爬起身来。
再逗逗小凤凰：“会哼哼吗？”
没有回答。
有点说不上来慌，傅风禾把脸凑近观察。
这次，一直在她怀里，几乎轻的没有重量的幼崽终于艰难地睁眼了。
双瞳，空洞洞的，仿佛是没有瞳孔。
里头只有极淡极淡的一层橙光。
傅风禾被吓一跳，差点没抱稳。
手都在抖，神识所化的身子连着跌退了好几下，差点摔到自己的金丹上。
脑袋一嗡一嗡的，想不明白。
为什么，她的化身会没有神魂！
它什么也看不见。
只会本能地抱紧让它感到温暖的东西。
小凤凰很想哼哼回应，可是金橙橙的眼睫一耷拉回去，就怎么也睁不开了。
还没有傅风禾掌心大的小爪在无助地扒拉。
傅风禾跌坐到丹田半空，抱不住小凤凰，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再爬回金丹上。
灵体很快便凝实了许多。
小凤凰一抱住金丹就在嘤嘤地哭，傅风禾的心口就立刻抽抽地疼。
它在求救，它不知为何看不见，自己也没有力气存储灵力。
神魂像是个破了洞的漏斗，比起不能修炼的普通人，灵魂还要更加脆弱。
傅风禾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神识被灵体自动推出丹田。
只能遥遥窥见，小凤凰将她的金丹缠地更紧了
毛茸茸的尾羽可怜耷拉着，在一片橙红鎏金火海中，几乎要虚化过去。
……
夜深。
马车之外的集市变得空寂。
轮毂终于压到红色官道之上，带队的宗驭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一半。
御空飞行，示意后面的人准备分道扬镳。
全程都很安静。
一直到轩辕城灵武馆之外的牌坊口，才有跟队的灵武馆导师忍不住过问：“宗老，等把学生们放下，您是不是要折回去一趟？”
“凤曦瑜还没找到，壑城的奴隶集市更是我朝的奇耻大辱。”
宗驭御空落下，表情肃然。
开口，已经恢复往常的冷冽：“凤曦瑜已经到轩辕城了，美隶人庄自有朝廷处理。”
不掺杂一丝情绪，宗驭看向问话的导师。
“此事还需要保密，在今年十月份启程东州以前，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允许再讨论此事。”
导师嘴角牵起一个恭顺的笑。
心里头却是一阵无奈。
如果说凤曦瑜还是那个一个月前，只有筑基中期的凤曦瑜，那大家自然讨论的少些。
但作为五州菁英榜年纪最小，也是先前唯一一个以筑基中期都能上榜的中州灵师。
如今的凤曦瑜，可是年仅二十岁的元婴中期。
大家还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出赛，真实实力到底如何。
就算他不谈不说，其他人也不会少讨论的。
喉咙里逼出干哑的咳嗽，导师握紧马鞭，还是闷声道：“宗老，咱们要不要给他们国学的做灵武培训？”
就那些连灰阶都打不过的国学小孩，他是真没底气。
如果他们灵武馆的可以过去培训，他说不定能提前目睹凤曦瑜的真容。
他有一记保命绝学，四两拨千斤，在有绝对力量的灵武馆里可能作用不大，但对那些细胳膊细腿的灵师来说，应该好用。
耳旁刮过落叶。
导师等不到宗驭开尊口回答。
目送着这位哪怕在灵武馆里，也是百年难得一见踪迹的大人物离开。
远处已经出现灵武馆的璀璨灯火了。
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晃。
另一个方向。
轩辕城城门入口。
一队马车缓慢靠停。
不知疲倦，吱呀吱呀作响了大半个月的轮毂终于松了口气。
马车里的灵师似有所觉，一个个要推开窗户张望。
可惜上面还打着灵力等级在合体期的宗驭领队印记。
车窗车门都推不开。
大家想和灵武馆的告别一下，立刻有人嚷嚷：“宗老，放我们下去呗！”
人声愈发嘈杂。
傅风禾的表情愈发清冷。
睫羽眸色似被隔着车门窗的月光染淡。
江佑白观察了许久，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抬手拍拍车窗，还是推不开。
告别是不可能了。
萧鹤翼也是有点吃味，开玩笑：“丹半青要是知道咱们就这么分开了，几个时辰前肯定说什么也得挤到咱们车上来。”
玄岐也觉得可惜。
伸直手，想要伸伸懒腰，手掌压在车棚顶上，还是伸不开，不大利索。
也道：“不过他应该也上中州菁英榜了吧！刚晋升筑基中期。”
“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机会，能一起比赛。”
说着，玄岐干脆伸脚踢踢江佑白：“江队，你说丹半青来得及嘛？”
江佑白仰头不语。
不可置否，如果他们还是去桐县前的灵力等级，那自家人占着自家位置，丹半青肯定是来不及的。
但现在，就差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