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冯华从警局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左右了。
冯华晃了晃手机，一脸笑意的朝着田七点了点头。
“要不，先送她回去？”
冯华指了指旁边的周婧颖，看着田七出声问道。
没等田七回答，周婧颖顿时眯着眼睛来到了冯华身旁。
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这才一脸怀疑的道：“你们还有别的事情？”
冯华从口袋里摸出两根烟，递给田七一根，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一会我带田先生去做个足疗，你先回去休息吧。”
“做足疗？”
周婧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坏笑的问道：“正规吗？”
冯华撇撇嘴，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嬉笑道：“正规的谁去啊。”
“滚...”
周婧颖一巴掌拍在冯华的脑袋上，满头的黑线。
“好了好了，别闹了，一起去吧。”
田七赶紧制止了两人，看了眼时间，对着两人催促道：“已经很晚了，咱们抓紧时间。”
周婧颖狠狠地瞪了冯华一眼，这才嘟着小嘴打开了车门。
田七跟冯华相视一笑，先后开门上了车。
不多时，车子便来到一处养生会所前面，冯华将车子停好以后，这才带着两人往一旁走去。
“不是做足疗吗，你们去哪？”
看着两人往一旁走去，周婧颖站在门口疑惑的问道。
冯华顿住脚步，赶紧折返回来拉着周婧颖往前走去，边走边嘟囔道：“快走吧我的姑奶奶，要做足疗去你们家庄园里就行了，还用大老远跑这里来吗。”
“......”
周婧颖不明所以的跟着往前走，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一处小吃摊前面。
这是一个不算繁华的小吃街，狭窄的街道上，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小摊子在营业。
三人来到一处卖烩面的地方坐下，一人点了一碗烩面。
很快，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端着三碗面走了过来，依次给三人放到面前，这才笑了笑，轻声道：“三位慢用。”
“大姐，这么晚了还不收摊吗？”
冯华拿过筷子分了一下，头也不抬的对着旁边的妇女问道。
那妇人看着也没什么生意，索性搬了个小马扎坐到了三人旁边，活动着僵硬的颈椎，感慨道：“今年生意不好做啊，多卖一碗是一碗吧。”
“哦..”
冯华夹起面片吃了一口，歪头打量了妇女一眼，继续问道：“大姐你是本地人吗？”
“那是当然了，我打小在这里长起来的。”
妇女指了指三人面前的烩面，得意的道：“不是我跟你们吹，这一片的烩面，就咱家这个最原始最正宗了。”
“确实好吃。”
冯华一脸肯定的夸赞一声，然后抬头看向田七，似乎在询问什么。
却见田七深深地看了妇女一眼，然后朝着冯华点了点头。
周婧颖不知道两人在这打什么哑迷，但是从两人的小动作不难看出，两人绝对不是单纯来吃碗面这么简单。
好在这次她没有多问，而是安静的吃着面，认真观察着两人的举动。
“既然大姐是本地人，那跟你打听个陈年旧事可以吗？”
冯华从旁边的小盒子里拿了几瓣蒜，一边扒着蒜，一边随意的出声问道。
妇女拿过一旁的保温杯喝了口水，自信的说道：“当然可以，只要是这边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
“好。”
冯华将筷子横在了碗上，一脸正色的看着妇人问道：“二十多年前，咱们这发生过一起少女失踪案，不知道大姐有没有印象？”
“砰...”
随着冯华话音落下，妇人手中的水杯突然掉在了桌子上，发出一阵闷响。
只见妇人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这..这事我不太记得了。”
沉默了十几秒以后，妇人那有些干裂的嘴唇这才轻微的动了动，语气有些颤抖的回答道。
说话的功夫，妇人将桌子上的保温杯拿了起来，下意识就要起身离开。
“王楠，你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说？”
就在妇人即将起身的刹那，桌子对面的田七突然开口了。
声音冷厉，如同炸雷一般，响彻在妇人的脑海之中。
夜色深沉，不算热闹的小吃街上偶有行人路过，简短的驻足之后，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似乎身后的小吃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寒风悄然拂过，吹动着妇人头上那有些散乱的刘海，看起来格外深沉。
“你们是干什么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来，王楠也不再逃避，将保温杯再次放到桌面上，看着田七等人出声问道。
现在的她终于明白，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来吃饭的，而是为了二十多年前那件事情来的。
田七笑了笑，一动不动的盯着王楠说道。“我们是来帮你的。”
“帮我？”
王楠愣了一下，那略显沧桑的脸上立即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淡淡的道：“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麻烦你们吃完饭就快走吧，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看着王楠冷峻的表情，田七也不在意，继续盯着王楠看了一会，这才幽幽的道：“是这样吗？”
“那么请问，你这些年晚上睡觉的时候可曾做过噩梦？”
“请问你每次做噩梦的时候，可有看到那张清冷又无辜的脸？”
“请问你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你内心可曾有过痛楚？”
听着田七一连串的问话，王楠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哆嗦着手指指向田七，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我们是来帮你的。”
田七冷笑一声，指了指王楠的身后，轻声道：“这么多年，你可曾感觉到后背发凉？”
“.....”
王楠脸色大惊的看向身后，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惊慌失措的脸上闪过一抹怒色，看着田七等人说道：“你们走吧，这饭钱我也不要了，快走！”
“王楠，她现在就站在你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你！”
看到王楠有些失控，田七趁热打铁的说道：“二十多年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的不是吗。”
“你....”
王楠脸色惊恐的看着田七，嘴角微微颤抖起来。
“实话告诉你，就在半小时之前，张冬冬父子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当年那件失踪案也将重新开始调查！”
“而且不要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随着曲文杰尸体被找到，很多证据也都会浮出水面，你当真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逍遥法外吗？”
“哦，忘了告诉你，现在警方破案的手段非常先进了，就是一根头发丝，一块头皮屑，都能提取到犯罪嫌疑人的信息，你真的打算一直扛下去，抗到警方主动来找你吗？”
“你别说了！”
王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面汤都洒了不少。
迎着三人凌厉的目光，王楠沉默了足有半分钟，这才捂着脸小声抽泣起来。
哭声慢慢的由小变大，到最后，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王楠终于抬起头，用满是油渍的套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满是悔恨的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