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州收复之后,通天河北岸已经全是王师“飞虎军”。
接下来得任务就是,做好全面准备,击中所有力量,拿下庆国的七州之地。
安州城的校场被积雪覆盖,三万新兵列队如松,兵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宋焱的玄色披风扫过校场的青石砖,目光落在队列中几个交头接耳的士兵身上。
安州弩的绞盘在袖中轻响:“三排轮射训练,开始。”
“第一排,半蹲!第二排,举弩!第三排,准备!”姜伯言的短矛重重杵在点将台上,蓝色气浪震得积雪纷飞,
“老子不管你们以前是猎户还是土匪,进了训练营,就得听懂‘一二三’!”
新兵们手忙脚乱地调整姿势,改良后的安州弩在手中显得格外沉重。
有士兵低声抱怨:“这弩比弓箭难使多了……”
话未说完,便见姜承玉的复合弓突然鸣响,滑轮装置带动箭矢划破三层木靶,稳稳钉在百步外的飞虎旗上。
“看见没?”宋焱的声音混着北风传来,“这是你们师姐改良的复合弓,能射穿玄甲军的铁铠。”
他忽然抽出自己的安州弩,连环绞盘装置发出锐响,
“而你们手中的连环绞盘弩,能连发十箭。前提是,你们得学会怎么配合。”
他抬手示意,三个新兵被点出列。
“听令,呈三角阵形。”宋焱抽出短刀在雪地上画出战术图,
“前锋持盾,两翼弩手交替掩护,听见号角就换排轮射。
这叫‘三三制’,三人一组,死了一个,剩下两人照样能战。”
新兵们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这种“散漫”的阵型有何威力。
宋焱冷笑一声,招来姜承宁的狼卫营:“来,给他们演示下,传统方阵怎么被绞杀。”
狼卫营的骑兵发起冲锋,传统的密集方阵顿时如临大敌。
然而姜承宁的安州弩连发,专射战马眼睛,三排弩手轮射如暴雨,骑兵尚未接近便人仰马翻。
新兵们看得目瞪口呆,终于明白宋焱所说的“灵活配合”为何能克敌制胜。
“明日起,”宋焱指向校场角落的木屋,“那里是你们的兵器库,每把弩都刻着自己的编号。
练坏了,自己修;弄丢了,老子让你们去通天河捞玄甲军的尸体赔!”
他忽然望向姜承玉,“把《复合弓射术十要》发下去,第三卷的抛物线计算,明日考核。”
深夜,训练营的灯火通明。
宋焱蹲在工坊里,亲自调试连环绞盘弩的齿轮,姜承玉抱着竹简推门而入:
“宋大哥,我爹说新兵们抱怨看不懂抛物线,说咱们是在变戏法。”
“变戏法?”宋焱忽然轻笑,抽出袖中从现代带来的几何图纸,
“明天带他们去靶场,用不同角度射箭,让他们看看弩箭落点的差距。”
他忽然握住姜承玉的手,指向滑轮装置,“你看,这个省力结构能让力气小的弟兄也拉开强弩,战场上,人人都是神射手。”
姜承玉的脸红到耳根,却仍认真点头:
“我懂了,明日便让他们见识‘变戏法’。”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木盒,
“这是从云顶山庄带的精铁,给神弓营的弩箭做箭头正好。”
三日后的靶场,新兵们看着不同角度射出的弩箭精准命中靶心,终于相信宋焱的“奇技淫巧”。
神弓营的选拔更是激烈,三百斤的强弓在滑轮装置下变得轻松。
姜承玉亲自测试,二百步外的铜锣被一箭射穿,回声在安州城上空回荡。
“报!”传令兵闯入帅帐,“镇北侯送来庆国布防图,玄甲军正在通天河西岸集结!”
宋焱擦了擦手中的复合弓,滑轮装置在掌心飞速转动:
“告诉沈侯爷,新兵训练营的第一支箭,该让庆国尝尝了。”
他忽然对姜伯言道:“姜叔,带五千新兵去守渡口,教他们怎么用连环绞盘弩‘欢迎’玄甲军。”
姜伯言扛着短矛大笑:“早就手痒了!崽子们,让庆国看看咱们的‘变戏法’!”
是夜,安州的新兵训练营里,灯火如星河般璀璨。
宋焱站在点将台上,望着正在练习战术配合的士兵,忽然想起在枯州雪地里的第一个清晨。
那时的他,只是个被追杀的犯人,而如今,他手中的连环绞盘弩和复合弓,正让大景的军队脱胎换骨。
“公子,”肖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庞门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庆国的暗影阁又来了,这次盯着咱们的兵器工坊。”
宋焱的安州弩骤然出鞘,弩箭带着爆燃粉钉在木柱上:
“正好,让新兵们练练手。通知神弓营,今晚的夜训科目,猎杀暗影阁。”
他忽然望向星空,“范文正以为我们还在休养生息,却不知,安州的新兵,早已不是吴下阿蒙。”
校场的角落,几个新兵正围着火堆研究战术图,手中的安州弩反射着篝火的光芒。
他们不再抱怨训练艰苦,眼中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宋焱知道,这支融合了现代战术与改良兵器的新军,将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刃,直插庆国的心脏。
安州的北风呼啸而过,吹得飞虎旗猎猎作响。
宋焱摸着复合弓的滑轮,忽然露出冷笑。
通天河的水,很快就要被庆国的血染红了。
而安州新兵训练营的崛起,正是大景反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