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这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才发现,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蚂蝗。
五摄和陈述各自把队伍分配成男女两个队伍互相检查和处理蚂蝗。
莫云和温医生、小八一组,陈述和其余同队伍男人一组。
检查下来,温医生发现,莫云的后腰和领口都钻进去几只蚂蝗。
这种蚂蝗咬人会分泌一种物质,不止会造成伤口抗凝血,还会轻微麻痹人的神经,所以如果蚂蝗少,不检查还真的不会发现自己被咬了。
至于莫云这种被大面积吸血的情况,没有感觉到刺痛才是不对劲。
但莫云确实没有感觉到。
确切地说,她只是感觉身体很累,累到双腿和肩膀麻木,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脑袋还晕乎乎的,只知道自己要跟上队伍,至于脚上和身上被蚂蝗咬了,她是一点没往那方面想。
温医生最后给她检查了后脑勺的伤口,然后惊讶的发现最应该被蚂蝗注意到的地方,居然没有一只蚂蝗。
出发前莫云的后脑勺伤口其实是有些发炎的,虽然做了处理,但时不时还是会有少量血丝渗出。
没有蚂蝗被血丝吸引,还真是幸运,不然蚂蝗顺着伤口钻进去,脑子就要被蚂蝗啃了。
得知此事,莫云又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多多少少都被蚂蝗给咬了,除了小八。
或许是因为小八一直由胡子抱着,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检查完伤口,已经是接近下午四点。
林子深,导致在这个时间段,光线就好似到了黄昏那般阴暗。
陈述只好跟五摄商量,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先扎营休息。
五摄不同意,于是在双方协商后,决定继续赶路,直到找到一处宽阔的扎营地。
莫云脚踝红肿,袜子被血浸透,体力透支,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景鹤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莫云,弯腰把她身上的装备包摘下,挎在自己手臂上。
莫云没了重负,被景鹤搭了一把手,这才站了起来。
秦老头:……“景小友……我感觉我这个老头子要不中了……”
景鹤:………
于是在景鹤跟秦老头索要一万苦力费用后,俩老弱的背包都被景鹤拿着。
没了背包,两人终于算是有了活路。
林子越来越黑,秦老头扯着莫云紧紧跟在景鹤身边,看起来有些紧张。
莫云不解:“您老怎么了?怎么好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秦老头压低声音:“小丫头,我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您说。”
“在这些地方,装备包,就是你的命。”
莫云瞬间了然。
每个人的装备包里都有专业的野外生存工具乃至食物和水源。
要是被没了装备包,又和队伍走散,那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于是接下来,两人几乎跟景鹤贴在一起。
当太阳完全落山时,队伍都没有找到一个相对宽敞可以扎营地方。
第一梯队的探路六人组折返回来。
小黄毛和五个老外离得很远,看得出来相处不是很愉快。
五个老外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陈述看向小黄毛。
小黄毛走了过来:“老大,我们往前去找扎营地的时候,发现了一片地方,地方勉强可以扎营,就是………”
陈述抬眼:“就是什么?”
小黄毛凑近:“发现了一具吊死的尸骨。”
显然五摄也得到了这个消息,陈述抬眼,刚好和五摄对上视线。
秦老头一个激灵,嘴里直念叨:“哎呀,这才进山第一天……不是好兆头,不是好兆头啊……”
莫云也感觉不吉利,但只要能停下来休息,她就是和尸体睡一起都成,反正她一秒入睡,睡眠质量贼好。
果然,最后大家都决定在那里扎营。
到达小黄毛说的那个扎营地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这片地其实也不算是平坦,只能说树根没有那么密集,大体看还算平坦。
有一条一米不到的浅溪流,那溪流深度不到十厘米,莫云也不知道算不算溪流。
在那浅溪附近,有一棵比较粗壮的树。
那树上吊着一具尸骨。
看尸骨身上的衣服,不像是村民,像是驴友。
小黄毛和五个老外去把尸体取下来,二条和胡子还有那个拿着刀的长岛去扎帐篷。
禾子站在树下,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尸体。
莫云是背包在哪里她在哪里,因此她时时刻刻跟在景鹤身边。
景鹤全程没有看那边的尸体一眼,只是慢悠悠把石块上的青苔清理干净,然后点燃了燃料炉,开始烧水。
秦老头则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就开始念念叨叨,嘴里一刻不停。
莫云听不懂老头念叨什么,就问:“老爷子,您念什么呐?”
秦老头嘟囔的嘴一颤,他叹息一声,从小挎包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年代感十足的龟壳,还有三枚铜币。
他把三枚铜币放进龟壳里,双手捂住龟壳两端,然后就开始摇。
莫云一愣:“这是……”
景鹤杵腮:“六爻。”
啪
秦老头念念叨叨间,把那三枚铜币从龟壳里倒了出来。
反复六次,秦老头脸色是越来越沉。
终于,秦老头停下动作,他抬眸,看着那被小黄毛几人取下来准备挖坑埋了的尸体缓缓摇头:“尸出此地,实在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