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断魂郭敬忧和千手如来谢烩刚刚跨出紫竹苑的大门,“且慢!”只见一道靓影从他们头顶掠过,伴着一股浓郁的奇香,一个娇美如花的姑娘站在了他们面前。她就是无量洞朱雀旗旗主苗金花。
说她是姑娘似乎有些失实,虽然她看上去仍花枝招展,丝毫不见老色,但毕竟已年过半百,能保住这花容月貌,真是驻颜有术啊!无论哪个男人被她媚眼一抛,连骨头都快酥了。两位长老虽然久经杀场,城府极深,但毕竟也是男人,岂有不醉之理?被她这么一瞄,早已神魂颠倒。
只见苗金花一步步地凑了上去,嗲声嗲气地说:“好哥哥,南教、西洞一直礼尚往来,有什么好消息说给妹妹听听,如何?”人还未近,一股浓郁的香气早已逼近,两人神情不觉有些恍惚。
“好妹妹,哥哥告诉你,”谢烩忍不住了,“兄弟们在后山山洞中寻到一个书童,也许与山庄有关,正……”“住口!”郭敬忧发出雷霆一震。原来苗金花一套蜜语传声的独门功夫能够扰乱对手心智,为了套出话,她凝云转气,都施展在了粗犷大咧的谢烩身上,以致于郭敬忧有了调息的机会,可还是晚了一步,当郭敬忧走出魔音,谢烩已经把消息说了出来。再说谢烩,武功虽在道上是一等一的,可毫无大将之气,只凭他那套打遍南粤无敌手的千手如来掌坐上了南教长老的位子。说到智谋、定力,就要比另三位长老逊色不少。
被郭敬忧如此一震,谢烩顿时缓过神来,他无奈地望着郭敬忧不知如何是好。只闻郭敬忧又一声大吼:“还不快走!”两人顿时施展身法,匆忙向后山奔去。
的确,既然这消息已众人皆知,那么唯有先下手为强。谢烩所说群雄自然也已听到,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他们怎肯落于人后,于是众人争先恐后地跃出山庄,赶了上去。
这山并不高,只因地处平原,就显得十分高大。众人都是武林中的高手,翻一座江南小山自然不在话下。不一会儿大家就都转到了后山。只见不远处有个小山洞,正由两名南教弟子把守着洞口。“就在那儿!”已经有人高呼了。两名南教弟子立刻警觉起来,摆开架势,将群雄拦在了洞外。
只见一个驼子走上前,其脸色煞白,没有一丝红润,头发早已秃光,连眉毛也几乎不剩了,整个脸干干净净,没有胡子,再配上那对眯缝着的小眼,活似一块饼。这个特征再好认也不过了,他便是威震塞北的北丐神驼韦汉正。韦汉正跨上一步,冷冷地说:“要命的快滚,你爷爷可没这么好的耐心。”
那两弟子借着南教的威名平时嚣张惯了,见那驼子竟以爷爷相比,焉有不气之理!其中一个忍不住骂道:“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正要上前动手,只听“啪、啪”清脆的两声,那弟子已被打得两眼直冒金星,双颊顿时红肿起来,只见郭敬忧已从洞中飘身而出,没错,那两巴掌正是他打的。
面对站在洞外人头攒动的各路群雄,郭敬忧佯装怒视着那弟子骂道:“你到底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凭你的身手还想与神丐较量,简直找死!还不快赔罪。”那弟子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忙向韦汉正行礼。“滚一边去!”韦汉正狠狠瞪了南教弟子一眼,道:“快把书童给你爷爷带出来!”郭敬忧扫了一眼四周,走上前对韦汉正说:“刚才手下不懂事,得罪了。”“哼!”韦汉正冷哼一声,斜眼打量了一下郭敬忧,嘴角里吐出一句,“刚才你那招‘电光火石’倒还有点意思!”“哪里,哪里。”嘴上虽这么说,郭敬忧心里却嘀咕着:这老狐狸果然有两下子,刚才那招意在敲山震虎,谁知竟被你看穿了。而韦汉正心里何尝不在嘀咕呢?他想,铁手断魂果然名不虚传,可他对我倒还客气,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快把人带出来!”群雄见他俩客套起来,早已按耐不住了,纷纷叫嚷起来。“诸位少安毋躁,既然都来了,自然让你们看上一眼。”说着便向洞里喊道:“谢长老,把人带出来吧!”
“啪!”的一声,一样东西从洞中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原来是个人。只见那人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简直像个要饭的。接着,谢绘带着四个南教弟子也走出了山洞,开口便骂了起来:“死小子,看着细皮嫩肉的,骨头比驴还硬。什么都问不出,还吞了赤炎丹想烧死自己,还好老子出手及时,否则他这条小命也没了。”谢烩又愤恨地踢了书童一脚,说:“哼!害得老子白忙了一场,走吧郭兄,别在这里耗着了,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话还没说完,性急的他便已远去了。郭敬忧看了一眼地上的书童,向群雄一抱拳,说:“诸位,你们要的人就在此,请自便,南教告辞,走!”说完便带着几个弟子转头离去。
众人一脸茫然,韦汉正走到那书童面前,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那人整个口腔都已经烧烂,就算要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好,王八羔子敢耍你爷爷!” 韦汉正大呼一声,正要追去,被赶来的苗金花拦住了,“别忙着走,把话说清楚,怎么回事?”韦汉正见郭、谢两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口骂道:“那两个猢狲一定是怕爷爷我探到情报,才用赤炎丹烧了这书童的嘴,可恶!”苗金花听后也大怒起来。莫雨阴等群雄见状,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正欲换了身法准备跟去,忽见一道白影窜到了人们面前,大叫一声:“且慢!”
此人一副书生打扮,十分英俊,手里还摇着铁扇。他蹲下身察看起那书童的伤口。“小子,你是谁?”金宝在那儿耐不住性子冲上前问道,“为什么阻止我们追赶?”书生道:“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去找人家麻烦,我看不惯,再次在下也不愿见到大家为了此事伤了和气。” 韦汉正说道:“你小子是谁,敢管你爷爷的事?”那书生模样的人说道:“请诸位英雄息怒,南教如果真的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什么,恐怕现在在诸位面前的就是一具尸体了,在下以为南教的人也没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在场众人为之一怔,满脸疑惑。“小书生,何以见得?”苗金花嗲声嗲气地问。只见书生转到书童身后,把他后领往下一拉,清晰地呈现了一个掌印。 那书生用扇子指了指掌印,说:“这掌印是新的,必定是那书生正欲自尽之时,谢烩用掌力将赤炎丹震出。”见众人还面露疑惑,那书生整了整衣衫,说:“诸位可以进洞看下问下,洞内应该还有赤炎丹灼烧的痕迹。”金宝率先入洞察看,果然不假。
莫雨阴转过身来,再次端详了一下那奶油书生,恍然大悟,说道:“想必小兄弟便是近几年在江湖上威名大振的玉面书生申礼杰申公子?” 那书生微微一笑,收起铁扇抱拳说:“不敢当,正是区区申某。”莫雨阴笑着说道:“果然是玉面书生,久仰,久仰。” 申礼杰连忙还礼,说:“前辈过奖了。”“什么,他就是玉面书生申礼杰?”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随之几个黑道中人也趁机溜之大吉。
原来这申礼杰整日书生打扮,生性疾恶如仇,只要让他逮着,便会让恶徒毙命其扇下。几年来,已有不少恶人死在他手下,其中也不乏黑道上的高手,如:天浪山山主摩天猿猴毕军山,浓眉恶婆吴三娘都死在了他的扇下,因此几年来,申礼杰在江湖上名声很响,特别是那些黑道上做错事的小鼠辈们,一听到“玉面书生”的名号,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夺路而逃了。
申礼杰转向众人,一抱拳说:“南教虽然先一步发现这书童,但是未必能从他那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在下劝各位不要轻易下定论以免伤了和气,这样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依在下所见,这书童已无大用,众位英雄就此散去吧。”他边说边使眼色,众人都感到十分疑惑,可刚才露的那手又使人不得不佩服这后生心思缜密,说不定他又有什么发现,暂且就听他的吧!一下子众人便散得无影无踪了。
那书童坐在地上东张西望了好一会才慢慢爬了起来,他一步三回头地向山洞口走去。当他到达洞口后并没有急于进入,而是再度警惕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用树枝从一个岩缝中掏出一张纸来。“哈哈哈!”申礼杰大笑着从树上一跃而下抢到了书童跟前,书童大吃一惊,正要把纸往嘴里送,只见眼前铁扇一晃,申礼杰已从他手中夺下了纸条。此时其他人也都跃了出来,那书童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后悔和忧虑。“申公子,上面说些什么呀?”群雄早已等的不耐烦了。“申某既然已经得到此物,现在就将其公诸于天下。”说着便读了起来,“黑手重现,寻我传人,拯救武林,燕山……啊!”申礼杰一声大叫,捂住了自己的手腕,再看那纸在下落过程中竟被掌力震得粉碎。众人纷纷四下张望,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再度围住申礼杰,询问后面几句是什么,申礼杰一脸无奈:“唉,事发突然,在下的确没有来得及看后面的内容……”莫雨阴望着被震碎得纸片发呆,自言自语道:“厉害啊,凌空击掌竟能把如此薄纸震得粉碎,当今武林能有几人?”金宝摇了摇头:“莫二爷说的是,我们这么多人也没发现此人,真是惭愧!”苗金花不耐烦了,说道:“你们在那放什么屁啊,现在怎么办?玉面书生,你挺有本事的,你怎么看?”
申礼杰独自在那反复念叨着那两句话,众人盯着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说道:“如果理解没错,这是紫衫客给他某位朋友的密函,可能他对即将发生的武林危机已力不从心,这也从另一面证实了紫衫客去世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至于那位朋友应该和燕山有关。”“有道理。”众人点头称是,“说下去。”申礼杰继续说道:“从中也可看出紫衫客已经有了传人,那也就是说传说中的《紫竹剑谱》很大可能在那个传人手中,但是至于是谁就不知道了……”苗金花直嘀咕:“说了半天,还是等于什么都没说……”申礼杰一抱拳:“在下才疏学浅,对《紫竹剑谱》并不感兴趣,就不淌这混水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便施展身形远去了。众人面面相觑,莫雨阴忽道:“对了,可以问问那书童,至少可以验证下玉面书生的分析对不对,喉咙烧坏了,点头摇头总会吧。”当众人再转向洞口时,哪里还有书童的影子,顿时埋怨声一片,不过大家心中都拟好了去燕山探个究竟的打算,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就这样历时一个月的大搜索告一段落,众人就此散去,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