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一顿糟心的早饭,秦香兰正想进入空间,却忽然听见有人在门外叫自己的声音。
听见声音,秦香兰心中一喜。
等了这么久,可终于来了。
脸上带着笑容,秦香兰打开院门,果然看见陈向阳站在自家门外。
看见秦香兰开门出来,一脸紧张表情的陈向阳忽然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婶子,我叫陈向阳,我来感谢你了。”
秦香兰自然知道陈向阳不是简单的来感谢自己的拾金不昧的。
他是来找自己合作的。
果不其然,下一句话,陈向阳就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图。
“婶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要不,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顿饭吧?”
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不能随便找一个地方说的,自然是要找一个双方都认为是安全的地方。
国营饭店就是个非常好的地方。
毕竟,这年头,有钱有粮票,还舍得下馆子的人不是很多。
国营饭店人少不说,点了菜之后,基本也没有人会搭理你。
说点儿什么秘密,只要不大声嚷嚷,一般也不会有人能听见。
有人请吃饭,秦香兰自然愿意。
点了点头,就和陈向阳一起往车站去了。
路上,两人遇上了不少大队里的熟人。
看见陈向阳,都要回头看两眼。
毕竟,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一般人都又瘦又小的。
像是陈向阳这样,又高又壮,长得还精神的大小伙子,是真的挺少见的。
有几个和秦香兰关系挺好的,还拦住两个人,询问陈向阳的身份。
秦香兰统一都用娘家侄子的借口给打发了。
陈向阳跟在秦香兰身后边,见人就笑眯眯的打招呼,也没有反驳。
对秦香兰的称呼,也十分自然的从婶子变成了兰姨。
两个人到了国营饭店,秦香兰带着陈向阳直接去了上次她做的那个“小包间”。
服务员过来点菜,陈向阳也不小气。
点了一盘红烧肉,又点了一盘锅包肉,一盆小鸡炖蘑菇,一盘地三鲜,想了想,又加了一盘拔丝地瓜。
这几个菜,在东北算是最体面的菜了。
一般都是请十分重要的客人,才会将这几个菜都点上的。
过了一会儿,传菜窗口那边叫号了。
陈向阳去取了菜,两个人一边吃,一边小声的聊天。
“兰姨,上次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要惹上大麻烦。”
秦香兰笑了笑,“也不全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要是你惹上了麻烦,说不定也要连累我呢。”
原本陈向阳只是猜测,所以才试探了一下。
但是秦香兰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就知道,之前两次卖给自己水果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顿时,陈向阳看着秦香兰的眼神更加的热切了。
“既然兰姨这么爽快,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知道兰姨有独家手艺,看病是一绝,我这病,还想继续在兰姨这看,不知道兰姨接不接受啊?”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头没脑的。
秦香兰一个祖辈种地的,哪里有会看病的本事。
但是秦香兰却听明白了。
这都是黑市里的黑话,也就是暗号。
看病,意思就是做买卖。
独家手艺,就是有独特的货源渠道。
陈向阳这是在说,知道她有特殊的货源渠道,想要和她做买卖呢。
点了点头,秦香兰夹了一口红烧肉。
“独家手艺我是会,就是不知道你这看病的钱够不够啊?再说,你这去我那的路也不好走吧?万一碰上大风天,出意外就不好了。”
秦香兰的意思是货源有,怕陈向阳手里钱不够,做不了这么大的买卖。
在一个,现在“风大”,县里查投机倒把查得严,万一出了事情,都要收连累。
陈向阳听见秦香兰真的会“独家手艺”,眼睛更亮了。
“兰姨放心,咱们自己有车,路上再大的风也不怕,看完了病,我还得出远门儿呢,回来估计风就小了,耽误不了看病。再一个,就算是真碰上大风天,翻了车,也不会连累兰姨的。”
对于陈向阳的了解,秦香兰可能比他本人都多。
秦香兰知道现在陈向阳就在市里的一个运输队上班。
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小队长。
要不是有这么个方便的工作和掩护,他也不可能敢干投机倒把。
再一听他说,就算出了事情,也绝对不会牵连她,秦香兰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当即便点了头。
“行,那你明天能来买药不?我这药可都是顶顶好的,量还大,你至少得准备六七百个黄麻袋,三四百个白麻袋,少了可装不下。”
麻袋,就是粮食的统称。
黄麻袋,一般是指玉米,白麻袋就是买面或者大米,一个就是一斤。
一听秦香兰报的这个数,陈向阳直接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之前秦香兰要问他有没有足够的医药费。
虽然他想到,秦香兰这里会有大量的粮食,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大到这个程度。
成百上千斤的粮食,他还真的得掂量掂量。
陈向阳一时之间没回话,秦香兰也不着急,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饭。
过了一会儿,陈向阳终于平复了心中的震惊。
“兰溪,这病我看,那明天我就去你家?”
这么大量的粮食,也就只能放在秦香兰的家里了,她总不能一背篓一背篓的背到城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