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加入嗨社?威风、有钱、有女人,啥都有!\"
\"再者,杀人的事我不怕,每天死那么多人,也没见我死。\"
\"像我这样的人,一看就是能活很久的!\"
在油麻地一家茶餐厅外,戴墨镜的郑继荣悠闲地坐在车里,观察着坐在护栏上向同伴吹牛的小混混。
社团里的矮骡子作息时间通常与普通人相反。
市民早上八点工作晚上八点下班,而矮骡子则是晚上活跃。
夜幕降临,便是矮骡子们的活动时刻,地点多为酒吧、赌档、 ** 、 ** 等。
不过,能在这些地方活动的矮骡子都有社团背景,许多没人罩的小混混则主要聚集在茶餐厅。
郑继荣看着街道上成群结队的古惑仔感叹:\"之前听说九龙属油麻地古惑仔最多,如今一看确实如此,整条街被他们五颜六色的头发照得亮堂堂的。\"
阿庙在一旁笑着开口:“整片油尖旺,数油麻地最复杂了,这里还算好的,果栏和庙街那边才真乱,每晚都有几场群架。”
“所以说,油麻地太需要我这位【港岛治安急先锋】了,瞧瞧旺角,过去多混乱,自从归我管理,治安改善不少!”
阿庙笑着点头,“港岛治安急先锋”
这个称号,是荣哥在击毙君度酒店的悍匪、成功解救人质后,各大报纸给他的封号。
据说荣哥还当选了本年度的【港岛十大杰出青年】,阿庙心想,荣哥当这个黑道大哥当得真有水平。
郑继荣点燃一支烟,转头看向旁边甩动手臂的曹达华,笑眯眯地问:“阿达,你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吗?”
曹达华一听,浑身打了个寒战,连连点头:“当然有道理啦,现在整个九龙就我们旺角治安最好,警察局该给你发奖才对。”
郑继荣满意地笑了,虽然阿达总是一副巴结的模样,不是甩手臂就是打冷颤,但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卧底,拍马屁还是挺顺耳的。
“阿达,你眼光不错啊,走吧,进去看看,今晚我请你们喝奶茶。”
说完,郑继荣搭着阿庙和曹达华的肩膀进了路边的茶餐厅。
餐厅里满满都是文身的古惑仔,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本杂志,嘴里时不时议论着近期黑道的大事。
“**,陈耀兴这次真是发达了,连浩龙派了很多人去对付他,结果双方打成平手,经警察调解,连浩龙居然和他握手言和。”
“再厉害也比不上洪兴,蒋天生从泰国请来不少高手,听说领头的是个穿西装的**,不仅击退了觊觎洪兴地盘的帮派,还在几天内把屯门其他势力全部清理干净了!”
“依我看,现今道上最厉害的还得数我们油尖旺的镇关西,一句话就把火山灰打得屁滚尿流地逃离油麻地,换成别的老大能做到吗?”
“这话倒也在理。”
郑继荣挑挑眉,看着那些侃侃而谈的小混混,心里暗想:原来我在这些小喽啰中的地位还不低啊。
幸亏戴了墨镜来,不然等会儿不会又要给他们签名了吧?
几人寻了个位子坐下,待阿庙点完餐回来后,郑继荣靠在椅背上问:“怎么这群人整天赖在茶餐厅里,他们难道没有事情可做吗?”
阿庙一边用茶水烫筷子一边答道:“这些人都是没人收留的流氓地痞,哪里还有什么正经事可做?每晚一到就来茶餐厅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活干。”
“什么?是不是搞错了,找工作不去职业介绍所,跑到茶餐厅来。”
“对他们来说,这地方就是他们的职业介绍所了。”
曹达华也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荣哥,那些还没混出头的小混混,都会到茶餐厅来找工作。”
“怎么个找法?”
话音未落,门外便有两个戴着墨镜挂着金链的社团分子推门进来吆喝:“十点钟,深水埗暴龙哥要摆场子,想去的报名!去的人每人一百块,先到先得!”
霎时间,茶餐厅里一大群小混混都急匆匆起身往那边冲去。
“我报名!”
“还有我,我油麻地烂口财打架可是出了名的狠!”
……
郑继荣顿时傻眼了,忍不住问阿庙他们:“你们说的工作就是这种?”
“是啊荣哥,让他们干别的他们也干不来啊。”
“说起来这个价钱都几年了也没见涨,做个小喽啰真是越来越没前途了。”
听到两人的说法,郑继荣咬着牙花子问道:“那我们和联胜呢,难道我摆场子的时候,阿翼和铁胆他们也是这样喊人的?”
“怎么会这样,荣哥。”
阿庙急忙摆手解释,“那些小混混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真叫他们拿刀动粗,早就吓破胆逃了。”
“那便好。”
若连镇关西出面都要找一群临时工帮忙,恐怕早被人笑掉牙了吧。
这时服务员已将他们的餐端来,托盘上还搁了几本黑皮封面的杂志。
郑继荣用吸管啜着冻奶茶,随意拿起一本杂志瞄了一眼。
“噗!”
他轻拍胸口,指着杂志惊呼:“这不是我的照片吗?怎么成了封面?”
阿庙笑着解释:“这就是我说过的《黑周刊》啊,最近道上新出的东西,几乎人手一本。荣哥您可是创刊以来登上封面次数最多的大佬。”
郑继荣翻看杂志,果然是前几天自己在油麻地与诸位大佬谈判、将雪茄摔向那张恐龙脸的照片。
抓拍得相当到位,再加上封面那几个大字: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确实把他的英姿展现得淋漓尽致,只是……
“ ** !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偷拍老大?!
立刻让阿翼去查清楚是谁干的,三天之内必须把那人的腿打断!”
“明白。”
当阿庙出门打电话时,曹达华忍不住开口:“不至于吧,那小子拍的荣哥还挺酷的,我都想追星了。”
“达华你太单纯了。”
郑继荣说道:“现在有人敢把照片寄出去,难保不会直接交给警察。若不制止这种歪风邪气,往后岂不是处处得防备?谁知道会不会有假扮小弟的记者到处乱跑?”
“听荣哥这么一说,真是让我恍然大悟。”
郑继荣随手抛给曹达华一根烟,随后意味深长地说:“话虽如此,达华,你觉得我身边会不会藏着警察的眼线?”
“什么?!”
曹达华刚喝了一口奶茶,猛然抬头,手中的杯子险些掉落。他急忙摆手否认:“不至于吧,荣哥,您可是【港岛十大杰出青年】,怎么会有人专门派眼线到您身边?”
郑继荣点头附和:“这倒也是。若是我这样的人身边也有卧底,那我肯定得暴走了。要是我能抓到那个家伙,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吃不了兜着走?”
曹达华愣住,“啥意思啊,荣哥?”
“就是割掉他的命根子。”
“啥?要割多长?”
“有多长割多长。”
曹达华听完,举起右手的小指瞄了瞄。
郑继荣看他满头冷汗的样子,正想继续调侃几句,忽然听见邻桌传来一阵喧哗。
“连阿雄的钱你也敢扣?!阿华,你是活腻了吧?”
“我已经连本带息全还了,十万块,不就刚好吗?”
“我说了,利息我不收!让表妹顶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