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不合规矩吧,亲卫都是住一起的,今天也不是江兄弟当值。”
“你排他当值就是。”谢松庭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不太好吧。”
谢松庭抬眸看他,“你是殿下,还是我殿下?”
“您是。”
“还不退下!”
“是。”随风往后退,又想到谢松庭让查的事情,遂停住脚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单子,“殿下,您让查的昨日进出王府的人。”
“放这吧。”
“是。”
随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觉得殿下真的变了,以前不近美色,现在是被美色所误。
希望王爷早点回来呀!
用完膳,谢松庭将名单递给温初颜,“进出王府的人很多,你只看名字也认不出来。这几日,让随风带你找机会见见这些名单中的人。”
“好的,谢谢殿下。”
“不必客气。”谢松庭抬眸看她,见她微微打着小哈欠,估计是想睡觉了。
虽然不想和她分开,但是,也不想她太劳累。
“累了吗?去睡吧,隔壁厢房。”
“好的,您也早点歇息。”
“嗯。”谢松庭目送她离开,直到那扇门关上,他还没回过神来,总觉得是在做梦。
冷香袭来,案上的梅花依旧,确实不是做梦,心心念念那么多年,原本觉得没机会了,却又柳暗花明……
第二日,谢松庭练过早功,去叫温初颜用早膳,这才知道温初颜跟着随风出去了。
想来是排查王府进出的人,但是,也没必要这么早吧。
谢松庭自顾自的用了早膳,又去找随风,却发现温初颜并未和随风在一起。
“人呢?”谢松庭微微眯起了眸子。
“殿下问谁?”随风问的小心翼翼。
“明知故问!”
“哦,哦,殿下是说江兄弟吧,他跟着小殿下出去了。”
随风看看左右,压低声音,“王府出入的名单中,有个是小殿下的随从,她去核查了。”
谢松庭点头,也没太在意,想着核查一个人能要多久,正好可以一起用午膳。
他特地交代厨房多做些甜口的食物,她喜欢吃。
可是,一等二等,等到拔丝红薯都硬成石头了,人也没回来。
他去漪澜小筑找谢宁安,这才知道谢宁安出去玩了,还带着他的亲卫。
漪澜小筑的人都惶惶不安的样子,似乎谢宁安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谢宁安去哪了?”
“奴,奴婢不敢说。”那小丫头吓的瑟缩不已。
谢松庭点头,“拖下去,杖毙!换个敢说的。”
“奴婢说,说,殿下饶命啊,小殿下去了南风馆。”
谢松庭缓缓起身,揉揉太阳穴,想这媳妇真是长本事了,都敢去南风馆那种地方了。
她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万一被人占了便宜!
谢松庭越想越气,越想越担心,她要是去个秦楼楚馆,他都没那么来火,毕竟,那里面都是女的。
而南风馆里面,都是相貌姣好的男性……可是,他的媳妇是货真价实的女子。
谢松庭快马加鞭赶过去,一入南风馆,四五个男人就围了上来,若不是随风和随喜挡着,那些不长眼的手都抓住他的衣袖了。
谢松庭瞬间变脸,一想到这些人的手可能抓过温初颜的衣摆,他就恨不得给他们砍下来。
他快步走进去,南风馆的老板过来接待,还没开口就被他周身的杀气吓得大气不敢出。
“谢宁安在哪?”
“在在在,三楼最里面的包厢。”
“就他一人吗?”
“不不不,还叫了很多小倌。”
谢松庭一听这话,也懒得走路了,直接飞上三楼……
随风和随喜也飞上去,脚一落地就喊,“殿下,殿下,等等属下,您别急!”
谢松庭哪里会不急,就怕晚来一刻,温初颜会被那些登徒子占了便宜。
刚到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丝竹声,还有谢宁安的夸张的笑声,倒没听到温初颜的声音。
他正要推门,就听温初颜说,“你轻一点,对,就这样,很好,就这个力度。”
谢松庭额头青筋暴突,抬脚踹向门板,伴着一声闷响,震得案头茶盏铿然跳起,泼出的碧绿茶汤在长案上蔓延……
谢宁安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跳起来就破口大骂,“大胆,谁敢放肆!”
然后,他就看清了门外一脸狂风暴雨的谢松庭。
“哥,哥哥,呵呵,你怎么来了?”
他将身子向那个小亲卫后面挪动,就他哥哥此刻的怒气,他得死八百次。
谢松庭视线扫过房间,看到一溜顺的坐着四五个小倌,都围着温初颜,而温初颜坐在中间,双膝上放着一张古琴。
她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腿上也放着一张古琴,看来是在切磋琴艺……
谢松庭略觉尴尬,似乎有点用力过猛。
他思索着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却见温初颜眼睛一亮,盈盈含笑,“殿下,您怎么来了?”
只这一声殿下,就让谢松庭冷若数九寒天的脸立时解冻了,他轻咳两声,“你在这做什么?”
“哦,我们得到一本古琴谱。”
温初颜知道他在发火,大概是因为小殿下来这种地方吧,毕竟,长兄如父,他当兄长的自然要生气。
但是,温初颜对这些倒不是特别在意,她大师兄就好男风,师父整日的骂他也没用。
并且,他大师兄很好啊,在江湖行医,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所以,她觉得这事没什么,正如大师兄说的,对一个人的感情,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你们?”谢松庭恶狠狠的扫向那几个小倌,吓得小倌们头一缩,一个个僵直不敢动。
温初颜笑笑,“是啊,殿下快看,我师叔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谢松庭缓步过去,瞥一眼温初颜两边位置上的人,那两个人立时默默站起来让开了,并且还退后好几步,能躲多远躲多远。
谢松庭在她旁边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琴谱,细细翻看。
此刻,他心里已有定论,不是他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他们只是在切磋琴技。
不过,还是要将人先哄走,这种地方,不是女子该来的,太不安全了。
他将琴谱合上,慢条斯理的说:“王府藏书楼里有很多孤本古籍,有个孤本上面,有一张拓印的谱子,约莫和这本琴谱里记载的有些像,你随我回去看看。”
“玉兄,我可以将这本琴谱带回王府吗?”
温初颜看向一旁的一个小倌,那小倌长得眉清目秀,一身白衣,极是风雅。
他微微俯身,“江兄尽管拿去,我的就是江兄的。”
“哎呦呦。”
谢宁安露出了嫉妒的嘴脸,“玉奴,你厚此薄彼了啊,本殿下可从未见你如此大方过。”
“此一时彼一时,主要是和江兄很投缘。”
还真有不怕死的,谢松庭唇角牵出一个冷冷的笑,垂眸睨着温初颜,“他说和你很投缘。”
“嗯,属下觉得也是。”
温初颜一本正经的向那玉奴作揖,“多谢玉兄,等我和殿下研究出来,再来找你。”
那玉奴微微一笑,“随时恭候江兄。”
那笑容如人间四月温软的风,饶是谢松庭剑拔弩张的站在这,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笑很招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