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突厥人!
温初颜心下一惊,她对突厥人有深入骨髓的恨意。
上一世,她的内力就是被一个突厥人废掉的,而他的父兄也是被突厥人杀的。
几乎是本能,温初颜提起真气,倏然飞跃过去,待她要出手时,只见路平骑着马带着两个亲卫飞奔而来。
“什么人敢在我大虞境内嚣张?!”
那突厥人扫了一眼路平和他旁边的两个亲卫,狞笑道:“奶奶的,你们大虞的娘们这么金贵么,老子摸一下都不行!”
“拿下!”
两个亲兵得令下马,快步走过来,那突厥人飞身一踢,将两个亲卫踹飞了。
“哈哈哈哈,大虞的娘们不错,男人么,真不行!”
他竖起大拇指,往下一指,狂笑摇头。
“大胆!”路平从马上飞跃而下,和那人交上手。
温初颜观察着那人的招式,他功夫不弱,路平不是他的对手,再走二十招就支撑不住了。
果然,路平渐渐不支,那两个亲卫也爬起来了,嘴角带着血渍,踉踉跄跄的跑过来。
温初颜身形一闪,如同魅影般迅速抽出一人的腰刀,与此同时,她向前推出一掌,掌风呼啸而过,硬生生地将路平逼退几步。
紧接着,她手腕一转,只见空中寒光一闪,而后“噗嗤”一声闷响,竟将那突厥人的手臂齐根斩断。
一招而已。
围观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连那个突厥人也懵了,直到看到喷溅而出的鲜血,他才大吼大叫,“啊啊啊啊,老子的胳膊,老子的胳膊。”
他捂住喷血的胳膊,弯腰要去捡那条断臂……
周围的人四散逃窜,秋菊捂住糖豆的眼睛,抱着他后退几步。
而他却拉开秋菊的手,透过手指间那窄小的缝隙,看那锋利刀尖上沾染的鲜血一滴滴地滑落而下,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光泽……
温初颜余光扫过周遭,手中的利刃向突厥人的脖子抹去,倏然间,十几个人围拢过来。
“来人,保护王妃!”
温初颜一脚踢飞断臂突厥人,正好砸向逼近的几个人,那几个人也都是突厥人面孔,恶狠狠的看着温初颜。
两队人马对峙,眼看着就要开打。
忽然,突厥人中不知谁说了声“撤”,那十几个人立刻分散逃去。
“王妃,要不要追?”
“不必,去找萧熠。”
“是。”
萧熠正在客栈看布防图,雁门关的布防每年都换,到雁门关,他就必须立马着手安排布防的事情。
回到客栈,温初颜身上带血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就去找萧熠了。
萧熠一看她和路平的样子,立马站起身,“怎么了?发生何事?”
“螺洲城有很多突厥人。”
“突厥人?!没看错吗?是不是胡人?”
萧熠看向路平,毕竟,温初颜没来过雁门关,她不一定分的清胡人和突厥人。
路平道:“殿下,就是突厥人,有十几个,功夫都不错,这很不寻常。”
萧熠沉思片刻,“收拾东西,即刻启程。”
“是!”
路平拱手退下,萧熠看向温初颜,“我带着路平快马加鞭去雁门关,你们可以走慢点,不要着急赶路。”
温初颜看一眼门外,“你带着秋菊他们先走,我断后。”
“你断后?!”
萧熠吃惊的瞪大眼睛,饶是他知道温初颜身手好,但是,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让自己的女人断后,实在是太丢人!
温初颜淡淡的扫他一眼,不疾不徐的道:“螺洲城肯定不只十几个突厥人,既然螺洲城有,那凉州城肯定也有。如果雁门关有事,我即刻截杀他们,以免他们里应外合。”
萧熠踱步,“这两年雁门关都是小战事,我们和胡人也一直通市,应该不会有情况。”
“殿下,事关边关安危,不能是应该。”
“可是,这里就你一个人,怎么能行呢?!”
“人多反而误事,他们功夫都不错,你的人不行!”
萧熠一怔,随即涨红了脸,好一会道:“你说话都这么不留情面吗?!”
温初颜瞥他一眼,“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也不一定要说出来。”萧熠扭头,有点气鼓鼓的。
忽的,他脸色一变,只觉小腹处如腾起一缕火苗般,灼热不已。
他看向那杯茶,心下大叫不好,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他看向温初颜,见她一身青色长袍,宽带束腰,盈盈不堪一握,袖口收紧,露出一截欺霜赛雪般的细腕。
“夫人。”
他舔下唇角,声音干涩的不行。
温初颜只觉他喘息声渐重,没往他处想,待抬眸看他时,见他漆黑眼眸中翻涌的欲望……
她熟悉萧熠这种欲望,在他纳了沈如月后不久,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却总是往她的中宫跑。
那时,他眼里就是这种欲望。
只是,那个时候,她的身子已经不行了,并且,她孤傲的性子也不容许自己屈服于萧熠。
所以,直到她身死,他们两个都没有夫妻之实。
“萧熠,你怎么了?”
“我,我可能中毒了。”
“中毒?”
温初颜以为是那些突厥人搞的鬼,可是,仔细一想又不对。
若是突厥人下手,肯定是毒死萧熠,绝对不会让他还能说这么多话。
他的脸色更红了,额头上渗出粒粒汗珠,拳头紧紧攥着。
“你快出去,我要忍……”
萧熠话还没说完,温初颜就闪身出去了,没有丝毫迟疑。
看着那惊鸿一瞥的身影,萧熠心中盛满失望,她果然不愿意和她圆房,连他中毒都不管。
正委屈着,春兰进来了……
萧熠黑脸,“你来做什么?”
“王妃让我来的,说,说您中毒了。”
“出去!”
“殿下。”
门口一暗,温初颜堵在门口,“春兰是你的侍妾,给你解毒理所当然,这个时候,你还挑什么?!”
“我不需要她解毒,给我准备冰水就好了。”
“冰水?!雁门关给你时间泡冰水吗?!”温初颜扫一眼春兰,“给殿下宽衣!”
“是!”
“别过来!你别过来!”萧熠慌忙往墙边退,春兰也不敢向前。
温初颜看不去了,大步过去,一下点了萧熠的穴道。
萧熠站定无法动弹,只是眼睛盯着温初颜,“温初颜,你别让她碰我!”
“这恐怕不能如王爷的意,是雁门关的百姓重要,还是为沈姨娘守身如玉重要,你自个掂量。”
“给他宽衣!”温初颜向他下身扫一眼,“这个穴位,应该不影响那里的功能。”
说完她就走了,还顺手关上了门。
屋子里传出萧熠生无可恋的声音,“温初颜,你别让她碰我!”
门外的路平苦着脸,“这样行吗?!末将怕殿下会气死的。”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要不让春兰出来,你上!”
“不不不。”路平连连摇手,“卑职无能,没那个功效。”
“那群突厥人有踪迹吗?”
“有。”路平递过来一张纸条,“这是他们住的客栈。”
温初颜伸手接过,“你派两个人连夜赶去雁门关,如果他们有什么图谋,肯定会留下痕迹,我们的探子也许有发现。”
“是,王妃!”
“砰!”屋里传来桌椅砸地的声音,路平面色尴尬,“战况激烈哈。”
“你在这守着,安排其他人去办事。”
“这,王妃,还是卑职去办事吧,让其他人在这守着。”
“你不是殿下的亲卫吗?!守着!”
“是!”
路平苦着脸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不可名状的声音,心想,皇子妃真是大度,为殿下纳了一房又一房妾室。
就连为殿下纾解情毒这事,她也能心平气和的让别人来。
殿下真是好福气啊。
温初颜回到房间,换上夜行衣,嘱咐秋菊和糖豆不要出房门,又安排了亲卫守在房门口。
而后,纵身一跃消失于黑暗中……